第三十五章骁果军
望着夕阳照在河面上,天空尚有大雁南行。 李三就看着仿徨之中的李四,然后一脚把他踹进河里。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 秋天的水很冷,也让被河水李四清醒多了,没有计较三哥这一脚...当然计较也打不过。 “你还真往这上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阿娘要知道你就为了这点事就自毁容貌,岂能安息?” 李三郎毫不留情的训斥道。给李四说的羞愧不已。 “这不是三哥你出的主意吗...” “我本与你说笑,你却当真了?” “我.....” “你为何不想娶公主?” 李四斟酌了一番才说道:“三哥,依你看,这大燕,国祚可能日久绵长?” 李三郎闻言笑道:“四郎你果然是藏了拙,目光长远,不过即便是如此,这桩婚事与你也无坏处,即便这大燕不存,前朝宗室也未必就会被牵连,更何况你只是娶一个慕容氏之女罢了,完全不必为此担心...” 李四知道三哥很聪明,也很有城府,但却没想到家中第一个看出大燕国祚要尽的居然是三哥。 而不是老爹和二哥。 或者他们也看得出一些端倪,也在做些准备和积累,却不会如三哥这般确定,也不会跟李元徽讲这些。 但三哥却是没懂李四的顾虑,而李四也感觉自己有些钻牛角尖了。 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想要低调,猥琐发育苟到大唐建立已经是行不通了。 即便是不娶公主,皇帝也会对他做些安排,要么到地方任职,要么在中军,想要跟着老爹一去河东苟起来根本行不通。 甚至老爹真的能去并州任都督,那李四肯定是要随驾的,跟质子一个意思。 娶不娶公主都一样。 作为李家四个儿子之中现在名声最大的一個,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毕竟另一个时空李家起事的时候,高祖的儿子女儿就没几个在身边的,建成和元吉都是从长安跑回去的,还有个老五直接被逮住杀了。 现在看这情况,大哥也是得一直留在洛阳或者长安。 况且,一个穿越者,不去学人家争霸天下也就算了,恐婚恐到这个地步属实是给同行丢脸了。 毁容断腿什么的,不至于,也没必要。又不是现在就面对生死抉择必须得选要脸还是要命。 小心行事,趋吉避凶,警醒一些,应该能躲得过起事之后的杀机。 “我知道了三哥。” 看着李元徽想通了,李玄庆也点了点头,兄弟两个这才骑上马回了家。 到了家之后,李玄庆又跟李元徽说了一句,“你知道本朝入主中原以后,世家大族为了跟慕容皇室联姻做了什么嘛?” 李元徽摇了摇头,不明白三哥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李玄庆又拍了拍他肩膀,“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湿漉漉的被染了风寒。” 李家这边扶摇直上的同时,杨巡谋逆大案的审理也基本落下了帷幕 整整牵连了三万人被杀,其中有一大半都是枉死,发配徙边的也有六千余,皆抄没家产。 而当时杨巡攻打洛阳时候,曾经开仓放粮,赈济民众。 皇帝闻之,下诏“凡受杨贼米者,皆坑之,以儆效尤...” 成千上万的百姓,仅仅就因为拿了一点杨巡发的米,就被坑杀在洛阳之南。 而李元徽也有了新去处,骁果军。 所谓骁果军,是皇帝二征高句丽之前,曾经招募关中子弟为兵,号“骁果”。 这支都是关中和陇右健儿组成的新军战斗力极为强悍,而皇帝又看上了洛阳在平叛之时临时组建的新军,将起并入骁果。 整个骁果军在合并之后,有五万余人。 设置十营,皆以虎贲郎将统率,不设将军,直属皇帝。李元徽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李元徽以外,另外九个虎贲郎将都是善战之辈。 独孤求玉,鲜卑贵胄,少年即有骁勇之名,随慕容英西征吐谷浑,与无定河之战生擒敌酋三人,斩首三十八级,年方二十一。 杜采,京兆杜氏出身,二十六岁,善马槊骑射,一征高句丽时率数百精锐渡过辽河,一举突破高句丽军的防御,给大军东渡辽河打开通道。 段武臣,鲜卑段氏,令支王段义弘长子,年方二十四,一征高句丽时为校尉,率本部数百人为其父断后,阻挡数千高句丽军不得寸进,最后还平安回转。 韦孝矩,京兆韦氏,韦贵妃兄子,年方二十二,从征吐谷浑,突厥,数有功,治军严整,深得君心。 李沧,陇西李氏,李元徽的堂叔,二十六岁,性骁勇,历任代郡镇戎都尉,防备突厥有功,曾率数十骑深入草原,夺得良马数百匹。 陈棱,雍州扶风人,寒门出身,军中悍将,善用拍刃,平定杨巡之乱之时,只用了半日就率部先登,一举拿下天险虎牢关,也是十个虎贲郎将之中年纪最大的,三十有一。 宇文觉,鲜卑贵胄,二十七岁,从征吐谷浑,有功。 梁平,扬州江都人,二十九岁,车骑大将军梁猛之子,胆略过人,做过慕容英的侍卫。 慕容令,宗室,二十岁,慕容英的堂弟,金城郡王,自幼父母双亡,被皇后养大,骁勇果敢,随征东大将军平冀州民变。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 而李元徽,跟这些人相比,更年轻,还不满十五岁。
统率兵马五千人,在后世相当于一个旅了。 李源带着李元徽入宫谢恩之时,慕容英对李元徽还是那副样子,不咸不淡的,更上次见驾差不多,倒是对李源很热络。 李元徽也想明白了,老丈人看女婿,不顺眼可太正常了。 从宫里出来,回到家后,李源倒是难得跟儿子说了几句交心的话。 “骁果军不设主将,陛下亲领,但军中大小事务都是有长史薛吉cao持,他是河东薛氏出身,陛下心腹,曾经是东宫左庶子,伱入骁果军之后,有事可以多请教他...” “你十二叔与你一样,同为虎贲郎将,可以互相照应...” “宇文觉之父,曾经与我在关中时候在一郡为官,我是法曹,他是兵曹,有共事之谊,你可与他亲近...” “陈棱的恩主是卫王慕容定,但他是得陛下信重的,不要以其出身卑微而轻视之。” “韦孝矩虽然是韦贵妃之侄,但其父韦宏与我有些过节,圣人征吐谷浑之时,我在后军督运粮草,韦宏运粮失期,我并未替其遮掩,如是奏报,其人气量狭小,一直怀恨在心,所以你即便是晋阳公主的未婚夫婿,也要小心韦宏之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圣人已经与我暗示,大概年后就会让要我都督并州诸军事,我不在朝中,有事多于你大哥商量,” “你入军中,驺得高位,必有不服者,要小心应对,以诚待人,以礼待人,不可以门第取人,若有不能感化之辈,桀骜不驯者,当以雷霆手段惩治,慈不掌兵。” “你结交刘玄机这步棋走的就很好,其人必有大才,非等闲之辈,我会托人将起调入你麾下,你可以倚重他,以兄视之,其出身寒微,正该以礼相待。” 李源拉着四郎说了小半个时辰,可谓是用心良苦。直到今日,四个嫡子之中最不让他放心的还是这个最小的。 说道最后,李源颇有些感怀道: “过了年你也就要成婚了,可惜啊,你阿娘没能看到...” 想起发妻,李源的眼角也不禁有些湿润,挥手一扬,“行了,别在这碍眼了,滚吧。” 李元徽点点头,然后告退。心里也不禁为阿耶和阿娘的夫妻情深感动不已,阿娘去世好几年,阿耶始终未曾想过续弦。 其实李源不过四十出头,又高居九卿之一。续弦也是很正常的。 不过想想自己这几年添的几个弟弟meimei,好像也不用太感动。 果然,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