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元先生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何处？” “小师弟，自然是去见师尊。”楚天渊看着道延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语气故作神秘，压低些许。 师尊？那是何等存在听百渊师兄对其称呼，应是师兄的教导者，可以猜出，他所需去见之人应是一位极强的仙师；仙缘台上楚师兄那番话，或许自己可能要成为师兄教导者的门下弟子。 这就更证明了他的灵根绝对不一般，超越了上乘灵根，天赋决定起点，上乘去往青园，上乘之下自由选修。 “师哥，师尊是要收我为徒” “聪明，小师弟，你的天赋在五峰域已是绝前列，属于超凡火系灵根，未来无法限量！”百渊难掩赞叹道，语气已是十分克制，极力控制好情绪，不然他定是爆发了，只怕模样吓到小师弟罢了。 超凡灵根到底代表了什么，道延并不知晓，能够明白的便是天赋异禀。 “呼——师兄，让我静会。”道延静心盘坐，抑制着呼吸频率，先是知晓了天地之广，又知自己天赋于五峰域之绝前列，这是何等的令人自慕甚至自傲；再者，一会自己可是要拜师一位极强者，如此高的出发点，心情也唯有自己能够理解了。 楚天渊噗嗤一笑，师弟心境倒是不低，表现如此安静，跟以前的大师兄无异，性情不如他这般跳跃，遇事先冷静。 ...... 只是一刻钟后，白雾缓缓散去，“师弟，我们到了。” 闻言，道延缓缓张开双眸，心跳很快，一片幽静的竹林映入他的眼中，幽静之中又给人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很静，就似静止空间一般，无一丝杂音，师兄的声音本很小，在他听来却不小。 “怎么，小师弟，害怕了”楚天渊看着身旁的少年，唇角微微上扬，当初他可是一脸惊异，那般摸样，曾经的大师兄没少取笑他。 道延还处于心情波动之余，看了眼足前的青苔木板桥，桥下水流都未能散发一丝音量，真是静的可怖，许久才冒出句：“师哥，师尊就在里处吗” “嗯，师哥我就先回隐峰等你了，小师弟，祝你好运，嗯～”百渊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留下一番话，没等道延有所反应，雾云瞬间将其包裹，撕裂空间而去，只留下一脸惊异的道延。 道延看着撕烂之余的空间，内心的震撼又上升亿分，用手轻触，却什么也没有，就似一纸破了洞，下一息却又恢复了。 “师兄赶路的方式真够玄妙啊。”他不由得感叹。 道延深呼出一口气，回眸看向眼前那一片幽静又神秘的竹林，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心，这给了他一种第一次去大山深处的感觉，是未知的恐惧，一步踏入，“嘎吱——”木桥发出刺耳声响，余音回荡在耳畔。 刚走过木桥，“进来吧，小家伙。”一道声音就从森林深处直传而来，声如洪钟，震荡着他的心弦。 道延闻声寻去，一路走去，进了寂静竹林间，心无杂念的走了莫约几百丈后，脚步骤然一顿，双眸隐约望见不远处有一位身着黑袍的男人赤足悬空盘座于万竹之间，以男人为中心方圆百丈安静而又危险。 在他身旁空气都仿佛被定格，竹叶下落的很是速度缓慢，就似被慢放的世界。 道延十分震撼，行礼道:“晚辈道延，见过仙师前辈。” 这便是楚师兄的师父吗，难以言语形容他带给自己的感觉，道延使劲想，只找出仙风道骨这一个词。 半空中，男人睁开双眼，望向道延的同时身体慢慢消散，只是瞬息，便站在了道延面前不远处，没有半分动静，要有，竹叶的轨迹因此稍偏了些。 道延只觉一股能将五脏六腑压迫到爆炸的极致压力，在身上转瞬即逝，他此刻已冒出一身冷汗，仿佛整个人被看穿，方才便感受到了无边压力，如天塌般压其身，犹如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道延咽了口唾沫，这师尊实力绝对十分恐怖，让自己不禁想起了那位理事前辈。 男人负手，沉声道了句：“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回前辈，姓道名延。” “道延...道延...名字不错，说说，你为何要进入仙门。”男人接住一片竹叶，双指摩挲着，秋的气息缓缓涌入他的明堂。 男人看似表面毫不在意，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竟看不透这少年。 闻言，道延抬眸，男人站在不远处，一身黑袍让道延无法窥其全貌，听声音应该是是一中年人，他正色道:“回前辈，在下进入仙门是为了寻找自己想念之人，保护自身担心的人。” 这些年，道延对于母亲的不归多了些许猜测，或许她早遭遇了不测，不然，娘亲为什么不回来看看他，差那些许时间吗 道延握紧了拳头，母亲至少还有画像，对于爷爷却连一丝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或许，站在自己眼前都认不出来。 男人淡笑一声，转身看着道延，道:“你的回答，中规中矩，对了...我名为元青，你称我为...元先生便可，一口一个前辈太显老了。” “是，元先生。” 闻言，男人却是如小孩般笑了起来，像极一样个孩童，“哈哈哈，好，以后你都这般称呼我吧，你可愿拜我为师，道延” 听到此句，道延只觉烦恼消散无踪，他笑了笑，清了清嗓，郑重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诶，怎如此猴急”男人语气一变，道延只觉身体不受控制的站直了，师父明明什么也没干。 元先生不紧不慢的添了句：“为师，得看看你的先天潜力究竟有多大，日后再行拜师礼不迟。” “自依师父所言。”道延笑的十分灿烂，谁不会猴急，傻子都可以看出师父仙法之强，如此超强者，自欲拜为师。 “准备好了，为师要玩...咳咳试一下你。” 男人正色道，左手轻抬，道延只感觉所处空间沉重了一分，背负了一块百斤重的巨石般！ “是，师父。”道延调动全身力量，站的笔直，十分自信，百斤的压力算不得什么。 元先生笑了声，“好，为师看看你能有多大能耐。” 叶落无声，道延只觉重量正慢慢爬升，一百公斤...三百公斤...五百公斤...七百公斤...九百公斤...一千公斤！道延也由站的笔直，到弯身勾背，再道单膝跪地，双手紧撑，呼吸声愈来愈重，神色十分难看。 在莫约有一千公斤之时，道延已是喘着粗气，四足撑地，只觉腿快被压断一般，但他还是硬撑着，能看出师父眼中并没有闪过情绪波动。 一千二百...一千五百！元先生的眼中也闪过无法掩盖的惊讶，他看着几乎喘不过气的道延，不知在想些什么。 道延强撑在地上，他无法动弹分毫，如此之重的压力，地面却没有一丝变化，喉中涌上数股腥甜，自己也忍住强咽。 一切只在几十息间，安静无声的发生着，道延未发出一丝声响，青筋暴起，臂如虬龙缠身。 “不行了，便喊出一声。” 一息，无声，二息，无声... 男人眼神凝重，刚想续增加空间压力，微抬的手顿时停住了，他不敢置信的走近了几步，紧紧盯着道延脖颈上隐隐现出泛着微弱白光的奇异纹路，元先生的呼吸都略微有些急促。 与此同时，道延只感压力瞬间消散，他也无力的躺在了地上，方才在重量马上要增加的时候，已然超越了自己的极限，他却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石头压力，下一息完全消散，此感只维持了两息，而后石头便被一种力量移去了，应是师父移去的。 “师...师父，我是过了您的试验”道延无力的问道，如释重负，重咳了几声。 “对。”元先生颤声道，他再度背过身去，面色十分不敢置信，再回眸，道延已艰难盘坐而起。 看着师父这般神情，道延有些许疑惑道:“师父，你怎么了”难道是自己的表现太差了吗 男人默不作声，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能懂，是天纹......是他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千百年的回忆冲击着男人的脑海，不知为何，道延只觉竹林间刮起了风，还不小，且很急。 良久，元先生才说道：“你很优秀，道延，真的很优秀。” “师父谬赞了，徒弟不敢当。”道延摸了摸头，他不解，师父语气怎转变的如此之快，言语间怎会有一丝悲伤之意。 “徒儿，对于你来说，拳头与兵器哪个更为好使”元先生突然问道，语气仿佛很是期待他的回答。 “回师父，道延目前认为是拳头。” “好，今日你我之言谈便止于此吧。”元先生淡笑道，迎着道延那惑意充溢的眼神于袖中拿出一枚纳戒。 “此纳戒名隐戒，可隐藏你的气息，境界，乃至...灵根，里面也有老夫赠你之物，不过要到了运灵境界才能打开禁制，总之一定要戴于手上，不可遗失。”说罢他挥手，黑灰色的纳戒便降落在道延的面前。 “谢过师父！”道延掌心捧着纳戒，激动的说道，虽不知其具体妙用，但定是不凡。 “不必，这也算是我这当师父的心意，对了，你百师兄那有一个给予你的储物袋，是为师给你的一些基础用物。”他背过身去，脑海翻江倒海，十五载前，那一丝天地异象不是假的，他没感应错。 道延当即行了大礼，尊声道:“师父今日之恩，徒儿没齿难忘，我定不负师父所言，努力修行！” “为师还要继续闭关，扰你师兄去吧。”元先生缓缓说完，挥了挥手。 道延还未言语，转瞬间便出现在一座不知名的山顶上，环视一周皆是浮云，如在天际般。 山顶上，面前有一座古雅的庭院，周遭柳树垂摆，秋风清心。 大门处，一道身穿黑衣的身影早已等候多时，饶有意味说道：“小师弟，师父给了你什么机缘啊，可别忘了师兄哦～” 道延顿时反应了过来，这便是师兄所说的隐峰，他笑着走了过去。 寂林，一道声音回转在林间，语气听不出是何意味，要硬说的话，五味杂陈。 “终究还是等到了，沧前辈没骗小元，是将你送至长安，还是留在此处，老夫难择啊...难择。” 寂林的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