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032 剑术学习

    人类大帝国建立后，剑祖扬没有在帝国中担任任何职务，只是和他的半个老师布鲁特斯一样，建了一所武场向帝国的臣民们传授剑术，让剑舞者们成为了帝国境内的一个庞大的团体。

    而真正让剑舞者们繁荣起来的时代，却是在剑祖扬故去之后。当扬在世的时候，他是人类世界唯一的剑舞术权威，但当他逝去之后，失去了领导者的剑舞者们开始渐渐不满足于仅仅止步于前人的智慧。

    人类的剑舞术是从精灵一族的手中学来的，众所周知精灵一族的剑舞术使用的是双剑，而扬在失去一条手臂后只能教授给他的弟子单手剑术。于是，扬的弟子们开始渐渐分化为两派，一派认为应该坚持扬所传授的传统剑术，而另一派中的惊才绝艳之辈则开始思考能否将缺失的左手剑术通过其他方法弥补。

    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个遍地英雄的大时代，在人类对蛮荒的不断开垦以及与周围各种族反对势力的战斗中，各种各样的新式剑术开始出现。

    例如，原先狮鬃剑士团的成员，为了更加适合大规模集体作战而开始左臂持盾形成剑舞者中的盾剑流。

    在开拓中后期大量人类剑舞者涌入森林，开辟林地时与精灵剑舞者们作战，其中一部分精英便开始从与精灵一族的战斗中学习双手持剑的剑舞术，弥补了扬因为断臂所缺失的那一部分剑术，并糅合人类自身的剑术特点形成另一个流派双剑流。只不过双剑流的剑舞者不再是与精灵剑舞者一样双剑等长，而是一长一短，攻守互补。因为这个原因，双剑流的剑舞者一直是精灵一族最为敌视的剑舞者团体。

    精灵族一向是以优雅与美丽闻名于世的，而这一习惯同样显露在他们使用的武器与剑术上。大量的人类武士在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剑舞术后，觉得精灵一族轻盈纤细的花剑与繁复的剑术无法满足自身的战斗要求，于是抛弃了原本的花剑，量身定做了更长更厚更宽的大型剑以适应自身体质。因为大剑本身质量重，挥剑速度非常缓慢，于是原先华丽的精灵剑舞术不得不进行删减优化，去掉了一些重剑使出来华而不实的动作，变得更加直接与有效，形成了另外一个流派。这一流派，便被人们称之为重剑流。

    而剑术毕竟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力量组成。因为精灵剑舞术对于初学者体质要求并不高，那些重剑流剑舞者所认为的精灵剑术的缺点，反而降低了剑舞术的门槛，更加适合一些其他职业的修行者加入剑舞者的行列，其中自然也包括一批新兴的巫师。

    和现在的巫师们不同，那些新兴的巫师们都是从人类崛起的战争中一步步厮杀出来的，没有经过学院教育的荼毒，并不固执地认为法术便是实力的一切。各种有益的东西都会被他们吸收消化并加以利用，然后渐渐转化成他们自己的力量。在他们中的一部分投入剑舞者阵营后，将法术与剑术两者融合，用自己卓越的才智创造出了脱离于祖剑流、双剑流、盾剑流、重剑流之外的第五大流派——魔剑流。

    悬空城主希在《通天之塔》一书中曾说过：“一切力量，自武技而始，至法术而终。”魔剑士的缔造者们真正的将这句话付诸了实践。

    这五大流派是剑舞者之中人数最广势力最大的几个流派，而除此之外由其他惊才绝艳的剑舞者所创立的偏门剑术更是不计其数，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得到广泛的传播而已。例如只崇尚速度的瞬剑流，钟爱潜伏与刺杀的暗剑流，，招式简单利落追求一击必杀的拔剑流，由著名盲眼剑客胡哲所创的盲剑流等等。

    而加韦恩老爹，便是曾经最为正统，现在却最为没落的祖剑流剑舞者。在加韦恩看来，想学习祖剑流的剑术，顿斯必须是一个尊重于传统，成熟稳重的年轻人才行。只是这几个特点，不光顿斯没有，现在的大多数年轻人几乎都没有，就连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也选择了另外的流派而放弃了他所教习的剑术。

    这大概也是祖剑流没落的原因之一。

    这是个腐朽堕落与狂妄自大的时代，需要一些更加自由的空气来洗涤一番了。加韦恩如是想。

    “自然要练的，只有长期坚持不懈的修行才能提高剑术修养。武技一途，没有捷径。”加韦恩回答道，也是暗暗提点一下有些太过现实的顿斯。

    顿斯笑了一下，也明白加韦恩是一片好心。不过在他看来，一切可用于提高战斗胜率的方法与战技，都是可以借鉴的，即使无法修炼到高处，也一定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与提高。

    “您真的不打算传授一名弟子？”顿斯对加韦恩老爹调侃道。

    既然话说开了，加韦恩也就不再暗示对方，斜瞪了顿斯一眼道：“别以为你小子那点心思我猜不出来，剑技教给你们无所谓，但是祖剑流的核心剑意我绝对不会传授给你小子。”

    说完这句话加韦恩也有些可惜，顿斯无疑算是现在年轻人中少有的懂礼貌知进退的人，人也聪明有天赋，可就是太过现实与市侩，没有一名武者应有的傲气。

    顿斯则有些意外的惊喜，他本来便不想成为一个纯粹的剑舞者，觉得自己能得到祖剑流剑技的传授便已经够本了。剑舞者的剑技可以立足于世那么久，其中读书定会有值得自己借鉴的东西。

    “谢谢你，加韦恩老爹……”顿斯欣喜的答道，他也看得出来加韦恩是有意帮衬自己。若不是他自己没有那个想法，说不定哀求一下加韦恩老爹，对方真的会收自己为弟子。

    加韦恩叹着气摇摇头，拎起长剑走到篝火不远处的场地上。他拔出剑来，将剑鞘扔在原先坐的地方，顿斯也兴冲冲的拔起剑站在他的身旁准备学习垂涎了许久的剑舞术。虽说要值夜，不过他们也知道在道路旁边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营地也不大，两个人绝对可以照顾得到。

    此刻拜伦与卡尔早已睡下，那个高挑的女武士和保养完弓弦的女射手凯西也进了帐篷休息。留在帐篷外守夜的人便只剩加韦恩和顿斯了。

    哦，当然还有在营地旁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的穆。看两人似乎没有打盹的迹象，穆几次想将肚子里的法术书取出来都没敢下手。他的机会不多，可不敢让对方发现了，否则就再也逃不掉了。

    现在刚刚入夜，两个人看来还十分清醒，现在不宜轻举妄动。而后半夜则有另外两人值夜，也就是那还未见面的游荡者兄弟。虽说他们刚睡一觉起来可能会有点不清醒，不过有了充足的睡眠后半夜估计也不会打盹，那就更加没有机会了。所以唯一的机会便是在几人换班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那个时候加韦恩顿斯两人读书定最困乏，而一夜无事也会让对方的警惕心降到最低。

    “现在，我先教给你最为传统的剑舞术起手势，也是我祖剑流中月华剑术的起手势，看清楚了——”加韦恩对着顿斯说到。此刻他的表情严肃而郑重，再没有一点点的迟暮与迷茫之感，有的只是对于自己所学技艺的深深崇敬与骄傲。

    顿斯也收起了玩笑之心，随着加韦恩的起手势摆好了姿势。

    既然不能翻看法术书，穆干脆也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静静看着练习剑术的两人。加韦恩老爹明白顿斯的需要，所以他的教习做的非常基础详细，甚至一些只有剑术初学者才可能犯的错误都郑重的提示顿斯注意。

    穆的吸引力渐渐的被加韦恩古朴优雅的剑术所吸引，他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平凡而年迈的老头子在舞剑时竟然可以散发出那样孤高的魅力。他的右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轻轻握住了腰间的长剑。

    为什么不趁着这个机会学习一下这个世界的近战技能？穆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心下却隐隐有些兴奋。自来到这个世界，他便一直被各种乱七八糟的危险所包围，只能靠几个时不时才会出现的鸡肋法术吓人，先前还可以依仗克莱德等人的保护，现在则完全是自己一个人了。既然好几个人都说过自己在施法者一途上没有什么前途，干嘛不试一试自己在近身战斗上方面的天赋呢？

    有了这个想法，穆偷看的更加认真，为了不让两人发现他的异动，他没敢拔剑，只是微微挪动身体模仿着对方的姿势与动作，手臂也虚虚摆动。

    其实穆也知道，即使自己动作再大一些也不会惹起两人的什么怀疑。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名叫特仑苏的东西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智慧的骨头架子，只能机械的完成一些简单的指令，甚至还比不上一头稍稍聪明些的魔宠。

    时间便在两人的教学与对战中缓缓度过，没有人发现另一双眼睛正静悄悄的学习着他们的技艺，一如无数年前的精灵奴隶扬一般。

    加韦恩教的虽然仔细，但顿斯毕竟也是一名久经战场的武士，虽然品阶不高，但是经验丰富，有些东西举一反三之下学的非常快。穆没有那样的优势，大部分剑技能听得懂却做不出来，只能生吞活剥的将那些东西咽下去，找机会以后再练习。好在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力强大带来的优势，穆的记忆力非常不错，大部分东西都可以记下来。而且加韦恩之前说过他只教顿斯剑技，不会教他更加核心的剑意，因此没有什么特别高深的东西需要理解，记忆起来并不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