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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国变1

    19o6年4月3o日,日本横滨。

    孙汶刚下船的时候,宫崎滔天和冯自由还有宋耀如就迎了上去,他此行可不是单纯的只是从新加坡回国,而是直接从法国回来,几人招呼了之后,众人没有去东京,而是便陪着孙汶到了横滨的寓所,这里算是每次孙汶来日本的歇脚之地。

    “我听说去年留学生回国一事闹的很大?”孙汶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冯自由问道。

    “是的。电报里很多事情说不清楚。同盟会和复兴因为退学和留学之事还闹了矛盾,后面还有会员牺牲。”冯自由平时在会中不怎么说话,诸事也不出面,但很多事情他都记在心里.孙汶早知道有人牺牲一事,冯自由见他点头,又道,“不过同盟会会员当中,有很多人对我们维持留学有意见,秋瑾还有田桐、胡瑛等人一心坚持退学,已经离开东京去了沪上,在那边办了学校,听说,还……还听说他们有人加入了复兴会。”

    “他们为什么要加入复兴会?复兴会是假革命,真奴才。他们这是背盟!”孙汶怒道,同盟会会员本就不多。特别是浙江的更是少,秋瑾一走,那么只剩下蒋尊簋一人了,更重要的是,复兴会现在在四处扩张,广东是、南洋是,想不到本部也是。

    “这……”冯自由只知道有人弃了同盟会入了复兴会,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眼见冯自由下不了台,旁边宫崎滔天道:“先生。复兴会前几日还送过来一份信,上面说他们和我们都是革命党。虽然宗旨不同,但互相攻击只会让仇者快,是以想和我们约定和平共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宫崎滔天还没有说完就被孙汶的怒喝打断了,“混账!什么叫和平共处?什么叫井水不犯河水?现在是他们在挖我们的墙角,当然要和平共处了!当然要井水不犯河水了!这就是复兴会的阴谋!!”

    孙汶的暴怒让大家都吓了一跳,其实他在法国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但到了新加坡之后就现复兴会新加坡分会成立了。再到西贡,现西贡也有复兴会分会,很多富商都加入了这个举着立宪幌子的复兴会。此时回过神来的宋耀如劝道:“逸仙,光生气是没有用的,前几日,我们已经在民报第三号行号外上面批驳他们了。”

    他说完就把一份民报拿了出来,上面除了批驳复兴会的中华时报外。还批驳了梁启的新民丛报。孙汶接过报纸,看了之后心情才有所平复,道:“这复兴会乃是我们革命之第一大敌,看似温和,其实最为狡猾,也极具迷惑性。所以我们以后要多多驳斥他们,让所有革命青年看清他们的真面目。至于这梁启可以先放一放。”

    冯自由闻言道:“是的,先生。我到了东京就安排这件事情。”

    旁边宫崎滔天也道:“先生可以在明日富士见楼的讲演上面揭穿他们,还有……”他思索了一下,道:“黑龙会现在正在想办法刺杀他们的会长杨竟成。”

    他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顿时紧绷起来,一会儿宋耀如道:“可我们都没有见过这个杨竟成……”

    “不。韵荪认为上一次和我们谈判的文先生就是杨竟成。”冯自由说完又解释道:“他是以前青年会的成员,杨竟成早年来过东京,他虽没有见过,但同学之中有见过的,上一次两会谈判之后,他就觉得这个文先生是杨竟成。”

    “真的?!”宫崎滔天和宋耀如惊呼,就是孙汶也有些吃惊,两会谈判之事他是知道的,程家柽做的很好,断了华兴会和复兴会的联系,不过照此看来这个杨竟成怕是恨上同盟会了,若是这样,那还是应该……

    诸人正在商议如何刺杀杨竟成的时候,孙汶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韵荪吧。要是杨竟成还一心做鞑子的奴才,不加入到我们革命阵营中来,一定要和广大人民群众作对,那么就只能如此了。”此事说完,他又笑着说:“这次远赴法国,斩获甚多,法国已经完全支持我们在广西一地动起义。并且,他们将派人前往国内点验我会的实力。”

    好消息一出,使得房间里之前紧张憋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宋耀如大喜,道:“那我们何时举义?对了,举义之经费如何筹措?”

    一说经费问题,大家都把目光看向宫崎滔天,宫崎滔天忙道:“上次留学生一事,我们帮了日本政府的大帮,我想以此为由向犬养阁下索要经费怕是不难吧。不过,起义所需的钱怕是不少,我们还是要另想办法啊。”

    见宫崎滔天说另想办法,孙汶笑道:“我已经和法人谈好了,只要等他们在国内点验完我会实力,那么他们将贷款给我们购买枪械。”众人见孙汶早已经想好了一切,顿时大喜过望,孙汶又道:“现在克强就在桂林巡防营中活动旧友,只待法国人贷款购买枪械之后,今年年末或者明年年初,我们就可以举义了。”

    在孙汶爽朗的笑声中里,众人都欢快的笑起,好一会大家笑毕,冯自由又道:“现在满清正在商议立宪之事,为了打击他们的气焰,前段时间,实行部的方君瑛又去了北京。”

    “哎。这才是真正的革命者啊!所有的同盟会员都应该向她们学习。”孙汶肃然道,每次暗杀都是自己人死的多,敌人死的少,但成果并不重要,暗杀对于革命党来说只是一种激励。他问道:“五大臣已经回来了,她们这次要杀谁?”

    “语焉不详,她们只说这次一定为要为溥泉、曾醒、唐群英、方声洞等人报仇。”方君瑛和另外一个姓程的女子似乎和满清杆上了,两次暗杀不成还要来第三次。那一日冯自由送她们上船去天津,临别的时候曾对她们两人说保重。可这两人杀气冲天,一点也没有要保重的意思,他只觉得这一次北京要出大事了。

    “要是同盟会的人都像她们一样,饥餐胡虏rou、渴饮匈奴血,那我们的革命早就成功了。”孙汶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寻到书桌上的笔砚,铺开一张宣纸本想写“博爱”两字,但想及暗杀似乎和博爱不相干。只好凝神再想。其实他字太丑,悉心练过的题词无非是“博爱”、“大同”、“天下为公”三者而已,现在想写其他又怕写不好,在宫崎滔天等人仰慕的目光里,最后他只好写到:“天下为公”。

    5月1日下午两点,东京富士见楼。

    这是孙汶第二次在这里讲演了,只是上一次听众甚多。而这一次只有六七百人,这还是同盟会会员想尽办法拉过来的。待到讲演开始的时候,程家柽几个仍见厅内的位子未坐满,便不再关门,直接进去听演讲去了。

    孙汶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西装,他在众人的掌声中上台。为了揭穿复兴会假革命的幌子,他今日的讲演很长,准备开始先讲三民主义,而后再攻击复兴会的三个代表。

    “今天诸君踊跃来此,兄弟想来。不是徒为高兴,定然有一番大用意。今天这会。所讲的是中国民族前途的问题,而要解决中国民族前途的问题,就必须用到三大主义:”孙汶说到这口气一顿,以制造悬念,不过在他顿的时候外面的居然响起了鞭炮声,于是他特意把嗓门提高了不少,道:“这三大主义,第一是民族主义,第二是民权主义,第三是民……”

    孙汶声音越说越响,那鞭炮声却越来越密,只等他“第三”才说完,外面忽然有人撕心裂肺的喊道:“立宪啊!终于立宪啦!!!立宪啦!终于立宪啦!!!……”

    那声音像雷暴一般从门外穿透进来,孙汶被广播放大的声音也被这种自肺腑的呼喊给淹没了,他“民生”二字没有说完就停了下来,会场中的留学生本是被同盟会会员或哄或劝拉来的,忽然听到“立宪”二字,愣了半响全部都欢呼起来,“立宪啊?真立宪啦?我中国有救了!万岁!万岁!万万岁!!”会场因为众人的吵闹喊叫顿时大乱,一些坐在门口的留学生一边呼喊一边从从后门跑了出去,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上,不到半分钟,整个会场的留学生就走了个精光,只剩下口瞪目呆的同盟会会员和仍在讲台上尴尬站立的孙汶。

    19o6年5月1日,满清布了仿行立宪的上谕。上谕布的当天,无数电文便从北京往世界各地,这一天,似乎全世界有华人的地方都被折腾了一把、凌乱了一把,孙汶站在讲台上尴尬的时候,在沪上给各省代表做讲演的杨锐也被外面的吵闹吓了一跳,不过他立刻把话题停了下来,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后,他对着众人说道:“这就是满清统治的根基,大家听听吧。想想我们怎么才能斩断它!”

    外面的爆竹生和欢呼声响了许久,不待一会又是一片锣鼓声,伴着锣鼓声的却是一阵激昂的歌声:大清立宪,大皇帝万岁万万岁!光绪三十二年春,欢声动地球。运会来,机缘熟,文明灌输真神。和平改革都无苦,立宪在君主。大臣游历方归来,同等新舞台……

    歌声似乎有上千人在唱,直把街道两边的屋子震的嗡嗡响,待到唱完的时候又是一片呼喊皇帝万万岁的声音,等喊完万岁,杨锐想说话的时候,却又是一片响的吓人的爆竹声,歌声、锣鼓、鞭炮、呼喊,反反复复闹了近个把小时吵才xiele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杨锐看着上午还在抱怨不该支持立宪的陶成章等人,大声的问道。见众人一时都不说话,又道:“这个时候最应该想的不是我们的力量,而是我们的纲领。复兴会的纲领入会的时候都背咏过,在这里我在简单的重复一遍,复兴会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展要求。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外面的呼喊立宪的人。最多也不会过两百万,而那些不会呼喊立宪的人,却过四万万!复兴会并不代表两百万人的利益,不管他们是立宪也好、共和也罢、无政府也行,随他们去!我们在乎的是那四万万不会喊的人,为什么不会喊,因为他们不识字,因为他们穷。根本不懂立宪为何物,只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他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根基,我们只有和他们站在一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革命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要立什么盖世功勋,要建什么宏图伟业;我们革命的最终目的,就是改变这四万万人的境况。让他们吃的饱、穿得暖,让他们有屋子住,有书读,更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家,什么是国,什么是自己。这就是我们的革命。就这么简单的革命!”

    杨锐把革命说的简单,但这可是要几代人才能完成革命,这不比争天下,便是要推翻会中所说的帝国主义、官僚主义、封建主义三座大山都不会这么难,不过。也正是感觉到革命任重而道远,所有代表都沉寂下来了——会议的前一天是各省代表作了本省情况的汇报。虽然因为保密,很多东西说的隐晦,但形势还是很鼓舞人的,这等于说复兴会即使现在动举义都可以一搏,其他地方不说,江浙一带完全可以拿下的,但聆听过立宪的欢庆之后,代表们开始持重起来,既然天下已有一分,为何不静下心来多做些准备,以待水到渠成呢?

    按照杨锐的说法,革命未必一定是气吞山河、是生死攸关、是轰轰烈烈,革命也可以润物无声、可以从从容容、可以平平淡淡,当然这种没有激情的革命不是年轻人所喜欢的,但杨锐喜欢这样,他认为革命其实就是做事,默默的把事情做完革命就成功了。只不过他想的美好,历史却仿佛要和他过不去,他所期望的寂静无声的革命很快就破产了。

    “竟成,这是刚送来的。”又是一日会议结束,王季同亲自过来了四马路,这个地方早先是科学仪器馆的传习所,后面又扩大作为管理培训学校,去年同济大学堂开校之后,管理培训学校便迁到了黄浦江对岸,成了同济大学堂的经管学院,此次代表大因为在租界开,所以会场就放在这里。

    “这是……”杨锐接过王季同递过来的信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持重,但一看到信封上那娟秀的字迹,他的心跳猛然一停。

    “她们又去了北京。”王季同解释道:“我让北京那边紧跟着,可味生说好几天之前送过枪械之后,她们便没有了消息,找遍整个京城似乎都不见。”

    轸域观念在哪里都不会缺少的,即使复兴会在不断的打压地域观念的情况下,它仍然存在于每一个会员的骨子里。王季同是江苏人,徐华封是江苏人,但章太炎、蔡元培、虞自勋、钟观光却都是浙江人,之前章太炎更想把女儿嫁给杨锐,王季同心中忌讳,但也无可奈何,却不想杨锐心有所属,把事情给推了,而去年他母亲想把meimei嫁给杨锐,杨锐只说已有婚约,也推了。王季同心中虽然失望,但想到杨锐娶的毕竟不是浙江人,这他就放心了。是以,他对于这个同盟会实行暗杀的女子一向关心的紧。

    杨锐当然不明白他的小心思,闻言叹道:“哎,求仁得仁,亦复何怨!让北京那边尽力而为吧,能救下来就救下来,要是救不下来……”

    杨锐抓着的信函在手里扭曲起来,不过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待回到如意里的住处,才无力的仰卧在床上,双手举着信函,默视上面的字迹。良久,他才小心的打开,信函打开最先掉出来的是一束头,头上有她的味道。杨锐把头放在胸前,又展开里面的信,信很薄,只有一页,可展开之后却是无字,唯有墨迹泪痕,他见此心中酸楚,只想到这个女人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再看白白的信纸,更觉得天忽然暗的很,整个世界都暗的很!

    杨锐挂念的人其实就在北京,就在北京城外长春桥附近的一棵古槐树上。她和方君瑛在这里已经三天了。白天的时候因为附近有农人出没,她们都穿着草衣在树上一动不动。只有到了晚上,她们才会聚到下面一点的大枝丫上,或是互相给对方打气,或是仰望天空上的繁星。每次看星星的时候,方君瑛和程莐都会落下泪来,而这个时候,方君瑛会说,“小丫头。我哭是想到了七弟、四嫂还有群英他们,你哭什么,想男人了吧!”

    此时的程莐不再是一个害羞的人了,“想就想,都要死了,想男人还不行吗!”

    “想的话,你就应该去找他。来北京之前就应该去沪上找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愧疚浸满了方君瑛的心,她不想程莐也如四嫂、七弟那般身死,她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听闻方君瑛再一次说到去找他,程莐沉默。良久才道:“可他是假革命,是……”

    “别听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瞎说。”陈天华之死让方君瑛对同盟会这帮人完全失望,当然,这种失望和离开日本前来看她们的秋瑾不无关系。而在对同盟会失望的同时,林素宗的言语对她影响甚大。她们都是福建人,又是同一个县。乡音之下方君瑛完全相信立宪只是复兴会的策略,革命自始自终都是复兴会的目标。

    “可……”程莐也听林素宗说过这些东西,她其实也相信复兴会是假立宪、真革命,但他为什么不解释呢?其实她故意忘记了,杨锐的习惯是越亲近的人就越不喜欢解释,他认为这是亲人应该明白的,不然这还算是亲近的人吗。

    “别说他了,瑛姐,慈禧和光绪会什么时候才会出来?”程莐跳过了话题,她只觉得越说下去她就越想那个人,唯有把讨论话题放在刺杀慈禧光绪上面,才能让她感觉心还在这里。

    “天气这么热了,快来了吧。”方君瑛其实心中也没谱。她们在这里无异于守株待兔,不过她还是不胜其烦把之前的借口再说一遍,“那颐和园就是慈禧老妖婆花光了几千万海军军费修的,里面绝美无比。只要到了夏天,她就会带着光绪一起去颐和园。”

    “为什么要带着光绪啊,这鞑子皇帝不是说被囚禁了吗?”程莐话听了多遍,也听出问题来了。

    “这……大概是慈禧胆小,一没看见光绪就担心他和大臣们串在一切阴谋夺权吧。”方君瑛对此完全不知,只能凭感觉猜测,“听说啊,慈禧每次去颐和园都是到万寿寺上船走水路,她只要过了麦种桥,就是长春桥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星光之下,方君瑛做了一个打枪的动作,然后笑了起来,程莐见此也是笑,她道:“杀了他们两个,我们就给七弟四嫂他们报仇了。”

    方君瑛点着头,笑脸收敛起来,她看着星空默默不语;而程莐也知道这种话只是安慰之语,现在只是立夏,而慈禧据说要夏至前后才去颐和园,再说即使慈禧光绪真的就在这几日乘船从下面的河道里经过,可真的能杀的了他们吗?要真那么好杀那慈禧早被人杀了无数次了,不过这些她也不说破,无话之下她也如方君瑛一般仰靠在树枝上,透过老槐树某处稀疏的叶缝,看着那浩瀚的星空。

    *

    立宪其实并不是慈禧愿意的事情,一种女人的直觉让她对此很是排斥,五大臣出洋其实也只是应景之作而已,真要考察回来,那完全可以用中外国情不合为由,把事情往后拖就是了。只是那一日载泽一边上折子,一边让自己的福晋,也就是隆裕太后的二妹,这个慈禧的内侄女对她说的一番话又把她的心思给撩拨了起来。

    话说的委婉,但意思有两个,一是现在大清各省督抚权利太大,行立宪之后完全可以借此收回那些地方督抚的权利,其实这就是康熙时的削藩之策,二呢,去年因为日俄之战,即便停战东三省归属也是未定,只待去年年末和日本签订了条约,才确定这东三省真的是回来了。去年因为祖宗之地有失,更怕舆论反对,七十大寿根本上就没好好办,而今年东三省回来了算是一喜,若是再加上举国欢庆立宪,算是第二喜,如此双喜临门,今年十月初十的寿典可是要好好闹一闹了。

    贪权的人怕死,拍死的人惜命,而惜命的人爱过寿。其他都还好,像什么削藩不削藩,改官制不改官制,都是载泽等人为登阶弄的把戏而已,这些慈禧看在心里也不点破。只是最后这过寿之语让慈禧心中大慰,于是在第二天群议的时候,慈禧的口风顿时变了。上面口风一变,原本不愿意立宪的大臣也马上一转,最后在4月29日,慈禧再召会议宪政大臣询问立宪与否时,诸大臣皆回答应行立宪,唯鹿传霖、王文韶黯然,而后慈禧再问,他们才勉强表示同意。实行立宪就此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