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谋划

    大洋彼岸，美国，波士顿。

    一间很普通的公寓，面积大概三十平米左右，屋子里杂乱无章，啤酒罐，炸鸡骨头，薯条口袋，臭袜子……放眼望去，竟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床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机充着电，散乱堆放了一些电脑的配件，旁边是和，还有一个漏了气的充气娃娃。

    怎么看，这都是一间没人住的房子，但神奇之处就在这里了，这里不但是住人的，而且这个人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年。

    他住在床下。

    别看外面混乱，但床底下这个小小的空间，却是整洁的。甚至为了避免异味，床垫下面还铺了一层活性炭。此时，房间的主人正在睡觉，他睡在睡袋里，睡袋像一个茧裹着他，这样能提供最大程度的安全感，如果有人要以为这个‘茧’只是个摆设那绝对是个错误，茧的表面隐藏着一层看不见的纳米金属涂层，如果不小心碰到，上万伏特的高压可以瞬间送一头大象去见上帝。

    突然，墙上亮起了蓝色的灯。与此同时，睡袋里面内置的闹钟响了起来，一只手从里面把茧打开，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叹息了一声，这个人开始从睡袋里爬出来。

    他只爬出了半个身子，就够到了他的笔记本电脑，然后又缩回了床底下。

    “龙九……”这人看着电脑屏幕，像是死机了一样，怔怔地发呆。过了会儿，他抱着笔记本电脑出来，在房间角落拽出一个行李箱，把睡袋，电脑，手机丢进去，又拆下了机箱里的硬盘放进行李箱的夹层，最后留恋地看了眼床上的杂志和充气娃娃，点了根烟。

    Zippo仍在了杂志上，火光冲天。消防警报响了起来，很快救援的人冲了进来。但是火已经大到救不了了，只能看着屋里的一切烧成灰烬。

    大火熄灭之后，一辆FBI的办公车到了现场，两名探员在房间里看到已经烧焦了的充气娃娃，无奈地叹了口气，例行公事地拍了照片，讪讪然离开了。

    而此时，这个房间的主人，已经在波士顿到首尔的飞机上，悠闲地吃完了一顿飞机餐。

    ……

    飞车党现阶段进入了一个稳定期，基本分成了三个部分，财力，武力，人力。朴灿荣负责所有商业项目，东值负责飞车党的暴力机构，阿鲁负责飞车党的基础人事，新人的征召和培训，不合格成员的惩戒与剔除等。

    这个阶段阿九给了一个月的时间，也等于是给自己一个月的假期，从下个月开始，飞车党又要进入新一轮的扩张，到时候他就要忙起来了。

    虽说是假期，但其实他也挺忙的。忙主要是忙李允真留下的情报局的人，还有与金炳世的合作。金炳世听从他的建议，选择了任职调查局局长，而情报局局长也有了新的人选，前青瓦台办公室副秘书长，朴东城，安全局局长则由朴槿惠的另一心腹，原青瓦台办公室主任李仕勋接任了。自此，朴槿惠终于在上任一年后，完成了‘三大局’的轮换，总统之位更加稳固了。

    但金炳世却不安了起来，他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已经不是朴槿惠最为倚重的心腹了。论远近亲疏，他只能算是朴槿惠父亲在任时候的‘前朝遗老’，忠心是忠心，但是年纪是个硬伤。他快六十岁了。而另两位都是四十代，头脑灵活，办事利索，显然更得朴槿惠的欢心。金炳世迫切想要找到一个支撑，为他提供一个朴槿惠不能缺了他这个人的理由，他思来想去，这个支撑就落在阿九身上了，更准确的说，是落在钱上了。

    只要他能给朴槿惠提供稳定不菲的钱袋子，他的位置自然稳固。但这钱袋子也不是随便给的，得是‘干净’的钱才行。黑社会的钱，显然不够干净。所以金炳世最近非常积极地在帮阿九想把钱洗白的办法，但他提供了几条途径，阿九都不是很积极，也是有点郁闷到了。

    这不，趁着阿九来PinkClub视察工期，抓到影子了，他又来嘟囔了。俩人最近就算不是每天见面也是隔天肯定要见一面，互相都能利用上的前提让俩人的相处总是很愉快，虽然年纪差有两代人，但已经是称兄道弟了。

    “老弟啊，你给老哥我一句准话，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老哥真的已经尽力了，我都已经把我秘不示人的渠道拿出来给你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我跟你保证！“

    阿九笑了笑，亲手给金炳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示意了一下，道：“老哥，关于我们的合作，你怎么看？”

    “看？”金炳世皱了皱眉头，嘟哝道：“就是合作呗，看什么？”

    “老哥，装糊涂就没什么意思了。”阿九凑近金炳世，压低了一点声音，道：“在我看来，合作分为两种，一种是交换利益，另一种是互相帮忙，我一直没和你继续往下谈，主要是还不清楚，老哥你想选哪一种？”

    “这……有什么区别么？”

    “利益交换，顾名思义，你有我需要的利益，我给你想要的报酬换。说白了，保护费而已。但是这种合作，你我都清楚，长久不了。今天我可以通过你搭上线，明天我就可以换一个人，甚至于……”阿九抬起手在空中做了一个‘切’的手势，道：“恕我直言，我砍掉老哥你现在这个中间环节，也不是做不到。”

    “呃……”金炳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是别人说这些话，他或许起身就走了，当场撕破脸皮，但阿九说这些话，他知道是实话。虽然现在李允真与朴槿惠之间出现了裂痕，但是裂痕这东西，没有弥补不了的，如果李允真给予了完全不容拒绝的利益做交换，结果甚至不用猜。

    明眼人面前不说假话，金炳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阿九的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互相帮忙嘛，就是朋友之间的事情了，不需要计算那么清楚，你帮助我，我也会帮助你，甚至……”阿九逼近金炳世，嘴角扯起了一个邪邪的弧度：“我们可以一起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