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3 暴雨中的重逢
圣武士本来就少,而大师级的圣武士更少眼前这少女年纪轻轻,却已经向着传奇级别迈进,前途无量。 纳戴特估摸着,且不说圣武士少女自身的实力如何,如果自己敢伤到了这个少女,别说圣女一系,估计连教皇一系都不会放过自己。别看圣女系和教皇系现在打得脑子都快出来了,但中立系的圣武士一向都是两系公认的‘宝贝’,两边都不会去招惹他们。 看到缇娜退开,罗纳德微微地叹了口气,他本来想用些小手段,把这个前途无量的圣武士少女,拉上圣女系的战车,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么警惕。 当然,这也和纳戴特的机警有很大关系,如果纳戴特不说出刚才那番话,多半缇娜女士就会被外人看作是投向圣女系那边了。 既然淡不拢,那就没有必要留着拉克丝了,罗纳德神色凛然,举起锤子就要往拉克丝的脑袋上砸去。 但一个光明魔法盾罩在了拉克丝的身上。 缇娜在一旁说道:“我说过,拉克丝的审判只能由我来,你再做多余的事情,别怪我不客气。” 罗内德心里啧了声,心想着中立圣武士就是麻烦,然后不再理会拉克丝,冲起锤子大喊一声:“祝福女神!” 然后一马当先向着纳戴特冲去。 纳戴特冷哼一声,拨出腰间的长剑,向前一指。 包围着七人的军队,最前排持盾的战斗突然蹲下,露出后面的弓箭手,大约有五百人左右。 接下来,便是漫天的箭雨。 与有受击次数限制的箭矢偏转魔法不同,也与有时效时间限制的远程攻击反弹魔法不同,光明神教的光明魔法盾是被动式技能,受到攻击的时候,会自动启动。 一波箭雨下来,五名异端仲裁者身上白光连连,但他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继续前方。 第二波箭雨,依然叮叮当当的声音作响他们身上依然闪着白光,但身上却多了几根箭矢。 箭矢入体不深,毕竟他们穿着重盔,一般的弓箭手很难射穿他们的护甲,但弓箭手部队中,有不少人是职业者。虽然不如海迪那么强,但在异端仲裁官们的魔法护盾失效后,还是勉强能射穿他们身上的重甲的。 但两波箭雨的攻击已经是极限了此时异端仲裁者们已经冲到了军队前方,和最前面的战士们冲撞到了一块。如果再进行远程攻击,只会误伤自己人。 异端仲裁官们五人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锋矢阵,罗纳德作为五人中最强,自然是冲锋在前。 他用力将面前的巨盾锤出一个巨大的凹陷,顶着巨盾的战士双手骨折,吐着鲜倒下,他毫不在意地踩到巨盾上,继续前行。 其它四名异端仲裁者面外外边,利用左手的铁盾格挡着士兵们的长枪刺击和重剑劈砍,并且时不时抽空反击,一锤子下去,至少有人重伤,运气不好直接砸到要害部位死亡。 但没有士兵后退,他们前赴后继地扑上去。 虽然五名异端仲裁者确实很强,但他们的攻击遭受到了遏制,他们不断的击杀,或者击地周围冲上来的士兵,可他们每前进一步,都得花费不小的时间。 他们的盔甲上,已经沾染满了鲜血,血液又凝固,变成一块块黑色的结笳。 纳戴特待在队伍的后方,等待着这五名异端仲裁者被自己的军消耗完体力,然后再被乱刀砍成rou酱。 海迪在纳戴特身边,偶尔会找机会放上一箭,她的实力比弓箭士兵强得多,每一箭射出,都会让最前头的罗纳德感觉到压力,不得不用铁盾将箭矢挡下来。 这一挡,速度又会慢些。 所以,每次罗纳德受到海迪攻击,总会用冰冷的视线瞄她一眼。 战场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从高空上看下去,能看到音城的士兵,像是密密麻麻的蚂群一般,正在围杀五个白点,而距离五人不太远的地方,有一个明亮的白点,所有的‘蚂蚁’都绕着它走,形成一片空地。 纳戴特露出微笑,在他看来,胜利在望。 可贝塔总觉得有些奇怪一种久经战场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五个异端仲裁者虽然看似发动了自杀式冲锋,但他们脸上很平静,即没有死亡前的恐惧,也没有殉教前的狂热。 这很不正常。 只要是神智不是极端不正常的人,面临着死亡,总会有精神上的波动的,比如说,恐惧,害怕,或者说是荣耀。 但这五个异端仲裁者,却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甚至连战斗中的精神波动,显得都很平隐。 这是一件怪事,就算是半神,贝塔在游戏中也杀过,战斗中的时候,他们一样也会有情绪变化,也会有精神波动外泄。贝塔不相信,这些人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比半神还要强。 既然不合理,那么总会有个合理的原因。 贝塔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对方还有后手。 这可不是好事啊。贝塔让贞德飞高一些,尽量看看战场周围有没有什么异状,而他也注意着纳戴特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内jian,刺客之类的玩意接近后乾。 毕竟云龙瞳,可以看破幻术和隐身之类的能力,但仔细扫视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异常。 而那五名异端仲裁者,此时已经被包团,他们体力已然不支,现在只能勉强招架着士兵的攻击,他们的盔甲已然有些破烂,盾牌都开始有缺口。 但他们的情绪,依然很淡定。 越来越不对,他让贞德在空中巡视,却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纳戴特看着这五名异端仲裁者,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他左手边,远处的山林,却有白色闪动闪动。 贞德在空中捕捉到了这异像,在贝塔的命令下,飞过去一看,发现是密密麻麻的轻骑兵,从山林中涌出,他们的身上,背上除了武器外,还插着一根根茂密的绿色树枝,脑袋上还扎着绿色的草围子。 伪装最简单的伪装。 贝塔的云龙瞳,可以看破幻术,可以看穿隐身,甚至还带有夜视能力,却对这种最简单,最基础,最自然的伪装,无可奈何。 很多时候,最简单的,反而是最实用的。 骑兵下山,地面震动,隆隆的声音,直接传到了纳戴特这边来。这些轻骑兵在下山的时候,还有些顾虑,怕撞到小树,怕马蹄陷入小坑,下了山坡,他们没有急着冲锋,而是在重整队型。 “该死,什么时候马昂城的骑兵。” 纳戴特脸色都绿了,作为城主,作为一名战士,作为军队的统帅,他十分清楚,骑兵冲锋有什么样的后果,而敌人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足够这些骑兵提速了的。 而他们这边,大多数都是步兵和弓箭手,就算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 而且现在逃,只会把背露出来给敌人捅穿,对方甚至连阵型都不用重整。 不管怎么样,先杀掉纳戴特把视线投向五名异端仲裁者,正想指挥着士兵前上把他们先杀了的时候,却看到罗纳德拿出一张卷轴,扔在了地上。 ‘光明牢笼’。 一个圆形的罩子将他们四人包围起来,这是异端仲裁者用来困住异端的手段之一,但有时候,也可以当作是临时的庇护所,给自己人使用。 该死的纳戴特气得要命,却也发作不得,毕竟他作为统帅,必须得表现得冷静和镇定。 光明牢笼里面的声音传不出来,但人人都可以看到罗纳德在里面哈哈大笑。 “所有人重新列阵,留五十人看住异端仲裁者,其它盾兵在外,分成五排,弓手在内分三列。想活命的,就立刻行动。” 得益于平时的训练,音城军队很快就摆好了阵形,而此时,对面的马昴城骑兵也完全从山上下来,在道路那里摆好了冲击锋矢阵。 所有人都已经换上了骑枪。 排在最前面的一名白甲骑兵先是策马缓缓跑动,然后越跑越快,他身后的骑兵迅速跟上。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正在向前蠕动的‘海浪’。
“应该有六百名骑兵。”海迪在旁边,轻轻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 “六百” 纳戴特咬咬牙,即使被异端仲裁者杀了不少,但他们这边依然还有两千多名士兵,两千多对六百,听起来他们这边有优势,但实质上在这种开阔地带,冲锋起来的骑兵,能把他们两千多的步兵,当成羊一样撵着跑。 “只能拼了。”纳戴特愤怒地说道:“没有想到马昂城的城主这么不要脸,居然派军队过来呵,这下子,教皇系和圣女系的默契算是打破了,以后我们法兰斯国,就等着诸候战乱吧。” 原本光明神殿内部的事务,不应该波及到整个国家。 但偏偏大多数领主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情和派系网。 现在双方越打越激烈,马昴城主这次破坏潜规则,绝对会导致多米诺骨牌的连锁崩塌,以后教皇系和圣女系的斗争,绝对是会不择手段了的。 马昴城的骑兵,冲锋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近。 音城的士兵,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就连纳戴特这个城主,亦是如此。 悲观的气氛在音城军队中漫延。 骑兵越冲越近,大地都在震动,现在已经能看到马昴城士兵们狰狞的神情。 “尽力吧。”纳戴特看着蜂拥而来的骑兵,微微地叹了口气。 但也就在这时候,风云突变。 原本晴朗的天空,刹时间就变得乌云密布,而且这乌去甚至还不一般,黑压压的,就像是山脉一般悬挂在半空中,然后天就暗了,虽然说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可也和就快入夜差不多。 怎么事? 别说纳戴特,连马昴城的骑兵队都是一脸疑惑。 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气象级魔法但空气中又没有明显的魔力波动。 正奇怪的时候,雨点就下来了,真正的倾盆大雨,每一颗雨点都有成人拇指那么大,砸到人身上,隐隐作痛,而且最夸张的是,这雨滴的密集程度,几乎就是无数条水链从空中落下来的感觉。 “怎么事。”只是一瞬间,纳戴特的衣物就全湿透了,他感觉自己站到了瀑布底下,空中的水使劲往他的盔甲里钻。雨声太大了,他靠近海迪,贴着耳边大声问道:“你知道什么吗?” “这绝对是魔法,有人在帮我们”海迪眼睛一亮,她大声道:“绝对是库克。” 纳戴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但是没有用,刚抹掉,头发上的水珠就像断帘一般地重新盖到他的脸上:“我不管谁在帮我们,但我知道这次我们有优势。” 远处传来战马的嘶吼声这样的暴雨,绝对会把地面变成泥泞,战马负着骑兵,至少总重几百斤,四个马蹄极易陷入泥中,根本没法冲锋,虽然音城的军队也有类似的麻烦,但没有了速度的骑兵,和毡板上的鱼rou没有什么区别。 另一边,缇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空中的黑云,雨点落不到她的身上,都被一层光幕弹开。 她伸出手,接住一些雨点,迷惑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瞳孔中甚至还迸发出了仿佛光芒的一样的星尘。 一道黑影从暴雨中冲出,想救走地上又冷又痛,直呻吟着的拉克丝,但缇娜往前走了一步,不知何时她身后的巨剑已被握在手中,轻轻一扫,那道人影就口吐鲜血,倒在了拉克丝的身边是海迪。 缇娜是用剑身拍作的,因为海迪只是受了重伤,没有死亡。 拉克丝满身泥污,怨恨地看着身旁的海迪,怒骂道:“你这废物,偷袭即杀不了人,也救不了我,活着干什么,去死啊。” 海迪又吐了一口鲜血,想爬起来,但是没有做到,只能任由暴雨洗刷着自己的身体。 又一道人影缓缓从雨幕中走出来。 缇娜的嘴角挂着可爱的微笑,虽然两人许久没见,贝塔还染了头发,但她还是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