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老年痴呆与不识抬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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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琳和邪神能有什么牵连？南极冰海到底发生过什么？”黑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疑问，这莫名其妙的局势发展得特别让他不爽，“你们的目的难道是囚禁我？我个人不同意你们难道还有能耐让我继续发挥脱局效用？ 另外，得罪我甚至跟我站对立面，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件很蠢的事吗？大家各退一步商量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不会是更好更有利的局面吗？” “白君阁下，邪神的事我们这里没人能说清，我们也没能耐接触到那等层面。”赤翼接过陌生者不想回答的问题，站出来为黑泽解惑，“但凯琳阁下……她不是我们当中的人，我们这里也没人认识她，她出现得太过未知。 并且，她无惧暗魔上的所有死魂，无惧原罪侵蚀甚至贪婪的任何侵蚀……老实说，我们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等稀奇事件。 连圣神大人与死神神座都不曾能够无惧原罪侵蚀，凯琳阁下的存在就不得不让我们直接抬高到邪神那一层面。” “我也无惧原罪侵蚀，拉尼亚斯也无惧原罪侵蚀，凯琳无惧原罪侵蚀很难理解吗？”黑泽完全不认为这能是合格理由，邪神这口帽子扣得当真严重又愚昧。 “不一样。”陌生者很理解黑泽的满脑子疑惑，毕竟他孙女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驴，“天生拥有超高的全额原罪抗性和能够完全无视所有原罪侵蚀不一样，你身旁那位是可以无视所有原罪侵蚀的神秘存在，这样你还会觉得祂不难理解吗？” “无视原罪侵蚀？！”黑泽用惊奇的眼神瞥向身旁依旧安静的凯琳，“你真能无视原罪侵蚀？” “主，我不清楚这种事……”扯到这个问题，凯琳罕有地第二次露出迷茫情绪，“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跟在拉尼亚斯星主身旁，我从未了解过自己的身份她也从未探究过我的过往，我并不清楚自己能忽略原罪侵蚀因为星主跟我差不多。” “我很能理解……”黑泽非常可以理解凯琳的体验。 没有巨大的对比因素那就没有异常，拿星辰脉系成员当原罪抗性的日常参考标准，凯琳很难发现自己的原罪抗性别有异样其实很能理解。 再加上，以她的性格基本不会去在意自身原罪抗性的事，久而久之习惯以后更加发现不了异状也并不会令人太难理解。 “猜测只是猜测，没有实际原因就把凯琳直接当做邪神对待，你们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儿。”黑泽不会太把原罪抗性当回事，此地人族的行为本就让他极为不舒服。 陌生者说道：“白君阁下，你能无惧邪神可我们不一样。 脱局是我等唯一的目标，斯拉夫星上的任何异状都可能成为失败因素，有邪神潜在威胁的这位神秘存在本身也实力强大。 这完全不是我们能忽视的重要因素……侥幸从来没有好结果，这点从我人族无尽岁月的脚步当中被验证过无数次。”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凯琳还能成为绝佳的脱局帮助呢？一棍子打死所有变数，好像更不利于脱局吧。”黑泽不想跟人族搞崩关系，眼前这股威慑力量实在过于离谱。 陌生者更不想跟黑泽这边搞崩关系，无论拉尼亚斯还是凯琳都不是好惹的，更何况黑泽本身也不是能被简单处理的长生种： “邪神有‘邪神’称呼的理由……白君阁下。 我们是有资格被关押到死狱星的罪恶之灵，兰陵界中没有比我们更穷凶极恶的暴徒，我们以前的所作所为完全足够邪神亲自下场。 斯拉夫星上能有一位星的代行我们理解，斯拉夫星之外有一群死魂我们更理解，斯拉夫星上还有一位邪神我们不可能理解不了。 我等罪大恶极此乃事实，然而死神神座和暗者神座的囚笼契约，对我们来说才真真正正是一份可以看见的死亡倒计时…… 根本没有什么救赎希望，根本没有挽回罪责的余地，根本没有任何脱局机会！！！ 暗魔上除了死魂就是我们那些不停探路的老伙计，没有光明没有任何东西漆黑当中还是漆黑，连契约的影子都没有更别论赎罪。 我们唯一的机会，只有镇世之树，只有主界的新时代规则！ 你…… 死与不死无关紧要，作为主界降临于此的新时代规则承载体，你只需要来我们这里就是最大帮助。” 黑泽瞬间明白陌生者的意思：“你说这些，是因为帮你们摸清暗魔局势的，就是凯琳？” 赤翼点头回答：“凯琳阁下有大半功劳，不然我们也发现不了她竟然能无视原罪侵蚀。” “以仇报恩，算你们是走投无路下的别无选择。”黑泽不理会眼前这群人的厚脸皮行为，他只想尽快解惑处理紧张局面，“那南极冰海呢？各退一步的更好选择呢？” 不等罪人们回答，凯琳趁机说道：“魔兽是冰川上的威胁，不足为惧。 海底威胁才是最大问题，死狱星以往是死者们最为崇敬恐惧的一颗星辰，由死狱星所主导的这片环境非常有利于亡者滋生。 哪怕是所有强者齐聚，也根本没办法去海底与那群亡者相抗衡，南极冰海可以算是斯拉夫星上最不可能被探索完毕的一片绝地。 比起已经满溢的黑暗大裂谷，南极冰海的海底星核通路还是难走得多…… 主，他们不想你在冰海当中死无痕迹，所以他们最终才决定来十一号庇护所阻挡你的行动。” 黑泽很感谢这群人能非常担忧他留不留得了全尸的问题：“也就是说，我们还有的谈？” “我们从来都有的谈。”陌生者一伙人的耐心很充足，充足得有些过分。 “这就好办了嘛……”黑泽顿时感觉局面很可靠，“你之前说，我想要什么资源你们会全力帮忙，那现在还算不算数？” 陌生者回望一圈身旁和身后的同伙们，大方表态道：“只要有拿到手的可能，我们会全力帮忙。” “可以！”黑泽很高兴陌生者能遵守承诺，“我去南极冰海的目的你们肯定知道，我会选择去南极冰海也是因为拉尼亚斯的建议，但你们的行动和她的建议好像有冲突。 这样我是不是能够理解为，你们并没有跟拉尼亚斯站在同一立场呢？ 地精族的神子我必须要救，那黑暗大裂谷内的恐魔和完全堕化者，你们就得全部清理干净！” 陌生者没有直接接下黑暗大裂谷的清扫工作：“现在还不是理会黑暗大裂谷的时机，清光所有恐魔和完全堕化者会直接惊动贪婪具现体。” “这个你们得去跟地精族商量，德克加米是他们族群的神子。”黑泽不可能放弃委托中的第一个目标，目标的完成顺序更不能被颠倒。 他不再信任这些满嘴飘风的家伙，德克加米会是他之后很关键的一个后勤帮手，彻底稳定地精族后援的帮手…… 神子不同寻常生灵，七神域种族的神子可以直接承担下整个种族的统领权，不会被族群内的不同意见架空权力更不会被族人当白痴戏耍，只要族人们还有良心还铭记着神灵恩泽。 “我们会去跟地精族商量，白君阁下。但大局上的行动从来不能意气用事，时局不合适只能安静等待。”陌生者的回答越来越没有营养。 “你们的行动和承诺，真是让我异常不舒服……”黑泽不想再跟这些人交谈废话，那真是毫无意义，“暗魔还上不上去？你们又打算让我做什么？我之后还能做什么？你们真打算从死魂身上入手吗？” 陌生者回答：“死魂只是万不得已的备选，我们不会轻视死魂的巨大威胁。 暗魔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经被我们探查清楚，上面只有死魂和我们那些依旧不死心的蠢货同伙，那上面早就没有去的必要。 我们的计划只是利用镇世之树反向定位主界的世界树，从而搭建空间通道离开这里。 白君阁下你所要做的就是我们在定位的时候，释放一部分生命本源彻底稳固空间通道的成型，好让这片囚笼能与主界保持长时间连通。 其余的，只要白君阁下不到处送死，我们不会管也懒得管。” “生命本源……具体需要多少？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星的本源从来不是便宜货，要求太多我只能劝你们另想办法。” 黑泽的生命本源毫无疑问就是死狱星的能量本源，这东西别说透露出去还属未知的‘一部分’，哪怕只是一滴那也绝对会产生严重后果。 这里的囚徒们大多数都是深度罪孽侵染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没体验过星辰本源的能耐，能获得星辰本源这里肯定没人会拒绝。 在超幅度倾向贪婪原罪的遗失之地中，不贪一贪那真说不过去…… “一半生命本源是最稳妥的程度，白君阁下境界尚浅数量太少的本源或许无法稳定空间通道，此地毕竟是死狱星所主导的囚笼。” 陌生者的狮子大开口，让黑泽彻底断绝一直在尝试和习惯的感性思考模式，至少还身处死狱星遗失之地的时候他不会再着重考虑感性问题。 黑泽略微思索一下，问道：“一半有点伤啊……来自主界的金币地精族拿走不少，不知道金币能不能取代我的本源用去稳定空间定位。” 陌生者遥遥头：“不行，五千年前来过一个主界中人，他身上的所有金币还不够我们找到主界的大概方位。 除了兰陵金币，我们还找他借用过一半生命本源，很可惜他平淡的本源中并没有蕴含多少主界新时代的存在信息。 我们的定位只能找到大概方位，想要彻底稳定两界之间的空间通道，他的本源可远远不够格…… 白君阁下是星的代行就算境界尚且不足，一半本源也是我们计算过，大概率可以彻底稳定空间通道的最佳数额。” 黑泽深深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想同意：“本源不是轻易能拿出去的空气，本源损伤足足一半会严重影响我的根基和未来，不可能说舍就舍！ 我还有完整的规则权柄，这个应该比我的本源更能稳定你们的空间通道。” “白君阁下……规则权柄没有用。”陌生者不得不郑重提醒极度犹豫的黑泽，“这里是死狱星绝对的影响领域，除去同为星之代行者的本源能量，任何的规则权柄都无法突破死狱星的封锁。 你损失的本源我们会用其余方式尽快帮你填补完全，斯拉夫星上的超凡资源应当也足够你弥补根基损失，我们会为你全力收集斯拉夫星上的超凡资源。” “怎么说来说去我还是血亏……”黑泽简直无法接受这种血亏买卖。 他来做任务就是为了获得大量资源，结果即将获得的资源还不够弥补本源损失，他不成憨批给别人倒贴本钱白打工？ “白君阁下，斯拉夫星上的资源或许入不了你的眼。” 陌生者能猜到黑泽眼光高得看不起斯拉夫星上的超凡资源，一开口就是暗面本质、暗面意志的家伙，会看上斯拉夫星上的垃圾当真不现实。 “但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全部补偿，如果你不满意我们只能动用以后的人情，或者现在的时局……” “我就知道会发展成这样，你们的诚意当真令我压力倍增。” 本源的事黑泽绝对不可能透露出去，任务失败都不能随意交给不值得信任的家伙，他总感觉这里有人在下大棋。 把目光转向身旁一直安静的凯琳，黑泽莫名问道：“你有把握全灭他们吗？” 凯琳摇摇头：“镇世之树的封锁和警告，让我们的境界差距急剧缩小，在我们这个境界人数会比个体更棘手。 主，我虽然有跟他们持久战斗的能力，但是保护不了你。” 陌生者带着一直在看戏的人群缓缓上前几步：“白君阁下，我们很不想得罪身份非凡的你，不过也请你不要让我们退到真灵不保的绝路…… 星的本源是唯一脱局钥匙，这是契约中明确提及的要求，所以你的本源是我们不能放弃的东西。” 黑泽不理会逐渐开始威逼的罪恶之徒们：“你们的话不可尽信。 拉尼亚斯的本源呢？你们在围杀她的时候是不是也针对过凯琳？可现在，你们怎么还把凯琳当做陌生人？” “！” “……” 黑泽的话，好像触及到了什么不该点明的东西…… 陌生者一众人群带着突然间出现的苍白脸色和背身寒意，把目光默默集中到凯琳身上：“冕下，当真要成为我等执行死神神座和暗者神座契约的阻碍？” “我无意阻碍你们，只因你们总与我作对。”凯琳拿出两把造型奇异的短刃，接着补充自己的话，“拉尼亚斯星主那次是我无能，这次更事关吾主……你们该当丧亡于世！”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陌生者话音刚落，就向黑泽这个大包裹伸出爪牙，试图直接瓦解来自凯琳的威胁。 噌~~ 叮！！ 黑泽自己也不是只会傻站着白给的蠢货，大家都是六阶战斗力谁怕谁啊，就算正面群殴打不过他还是不允许自己轻易被挟持成严重拖后腿的废物。 眼见突然一击果然没得手，陌生者只能收回动作继续尽力挽回局势，打起来真对双方没有好处：“白君阁下，现在斯拉夫星时局特殊，彻底交恶是最坏的发展。 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商量一个让双方都满意的计划，如何？” 没人能保证真是邪神的凯琳到底有多强，更没人希望让自己死在一位邪神手中，他们不敢赌凯琳有没有能力可以直接摧毁他们的真灵。 况且，事实证明黑泽也不是一抓就得手的纯白给货色，想要在不付出巨大代价的前提下极速弄死他并得到本源，显然不是一件轻松的小事…… 犯罪同伙是同伙，但不是兄弟更不是亲爹亲儿子，死了谁别人都懒得管太多，因此该有的自保依旧没人会莽撞冒险。 若无其事地收回柔韵水剑，黑泽没有直接回答陌生者的退步建议，他把目光转向自己这边距离较远的赤翼：“你支持哪边？” “我很怕麻烦，我不想明确站队。”赤翼的风格和选择从来没让同伙们失望过，“不过，我说过的话照样算数，我只能约束一个碧溪。” “哼！多此一举。”碧溪明白老哥的举动，对此她不会也没能力再插手对付黑泽和凯琳。 陌生者对赤翼的举动很理解：“老赤鸟，你的选择会让你们兄妹被我们排挤，你真打算把小命押在白君阁下身上？” 赤翼不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我看到的希望是在白君阁下身上，能保留真灵已然足矣我等根本没资格索求太多。” 陌生者否认不了赤翼的想法，已然确认凯琳就是邪神他也打算赶紧找个台阶下，人族方趁机给黑泽的施压警告也已经足够效果： “唉……我们真的老了吗？我为什么会莫名恐惧、一直在莫名恐惧着年轻的白君阁下…… 老赤鸟，你有没有觉得我的耐心和废话，最近一段时间稍微有点多？” 赤翼提醒道：“索恩特利斯，我们都一样。 漆黑孤寂的囚笼生活是死魂的待遇，我们再罪大恶极也还是活着的生灵，我们不可能像死魂那样经得住岁月和黑暗消磨。 连身为长生种的拉尼亚斯冕下都熬不住，我们又熬得过谁？” 陌生者询问：“那你说我们究竟该不该彻底退步？” “等死是我们最好的结局。”赤翼的回答很直接，“这一生该做的大事我们都做过，困在这片囚笼也早就活腻，还脑子犯蠢搞这搞那只是平白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同死魂们一起葬身死狱星已经很有脸面，奢求太多你都不好跟自己最后的孙女交代遗言。” “别扯裴蓓塔，你越扯我越想揍你……”陌生者有点被赤翼说动心思，“今天这事儿我们不好收场啊，该得罪的言行我们都做了，现在收手恐怕有点悬。” “索恩特利斯，那是你个人的行为，跟我们这些看戏的没关系。” “……”陌生者嘴角微抖，他就该知道这群同伙不靠谱，“我遭罪，反正你们也得一起背锅，谁都别想跑！” 赤翼无奈摇头：“我得罪得比你们还狠，接下来认认真真帮白君阁下处理阻碍才是最后的挽回机会，别再脑子抽筋犯大蠢应该还能救。” “得！死就死，死不死彻底我自己又不知道。”陌生者放弃纠结，把紧张的对峙局面改为人族方面彻底退步。 黑泽默默观察着歪来歪去的局势变化，在最后他用奇怪的表情询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最近的杂技表演都这么高端吗？我真差点被骗过去……” 马尔丁斯偷偷摸摸跑出来，凑到黑泽右边说道： “只有足够合格的领袖才有命令七神域种族的资格，白君阁下不是神子但作为尚且年轻的星之代行，我们还是需要稍微测试一下你在高压中的麻烦处理能力。” 黑泽顿时面无表情：“所以，你们合着凯琳在一起演我？” 凯琳单膝曲地：“主，虽然这是拉尼亚斯星主默认的测试，可我真的没有演戏……而且，如果你要是没能通过测试的话，今天这场遭遇就是真实发展。” “我现在倒希望是真实发展，某个丢脸的同类恐怕也会希望是真实发展。”黑泽稍微有点搞不明白人族方面的想法，拉尼亚斯方面的打算他到是能猜到一些。 那个丢脸的同类，现在对黑泽的星辰原身应该相当感兴趣，这场测试确实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 不管怎么样黑泽会记得刚刚的威胁，该算的账他不会因为别人的单方面抬举就轻易放弃，硬塞的领袖之位他从未有过承接意愿。 “凯琳，该走了。” “是，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