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父李鸿章 中
第二章家父李鸿章中 大汉扛着胡小岩走不远就来到了传说中的聚义厅。 聚义厅里只有三个人。坐在最上首的当然是大当家的，下首自然分别是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大厅中央有个大大的太师椅面对着大当家的。 大汉将胡小岩放在太师椅上，胡小岩在椅子上紧了紧被子后也就不再管被子。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你说你是李中堂的儿子？“大当家的右手轻轻地摩挲着桌上的大刀刀鞘。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拔刀。 “正是！“这个时候，胡小岩也没办法，只能死撑到底。 “哦？叫什么名字？“ “李岩！”不能叫李小岩，因为小字肯定不符合李鸿章的审美观。 “大胆！竟敢欺骗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忽然一拍桌子，怒目而视！ “敢请教二当家的，本公子怎么就欺骗了大当家的了？“胡小岩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害怕，所谓是祸躲不过。 “嘿嘿，你还不死心！李中堂的子侄又怎么会只叫李岩？“二当家的冷笑。 什么叫怎么会只叫李岩？ 胡小岩莫名其妙地看着二当家的，不过李岩这个名字好像有些不妥当。传说明末跟红娘子有一腿的不就是叫李岩的么？李岩可是个造反派！难道二当家的是这个意思？ “怎么？无话可说了？“二当家的转向大当家的，”这小子肯定是个假货，中堂大人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仅仅取个岩的名？“ 轰隆。胡小岩大脑里一声巨响。他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古人取名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字。因为古人有取字的习惯，字就是对名的解释。所以没有必要取两个字的名，不然很难取字。比如说曹cao字孟德、周瑜字公瑾、赵云字子龙，这样的。但也有取两个字的，很少。直到明清两字的名字才多起来。比如李鸿章字渐甫，胡光墉字雪岩等等。其中李鸿章的儿子叫李经方，其中经应该是李经方这一代的辈分。李经方的二弟就叫李经述。 二当家的怀疑的正是这点。除非胡小岩一开始说的名是李经岩。但很遗憾，胡小岩疏漏了这点。更何况他想要报真实名字的，但又怕没有威慑力，才报的李鸿章。当时命悬一线之间哪里考虑的到这么多。 “哈哈哈！“胡小岩使出拖延时间的利器哈哈大笑，一边脑子里不断思索。 “够了！”大当家的眉头一皱。 “哼哼！要不是被你们刀子临头，你以为我稀罕李家这个身份吗？”胡小岩怒目而视，“我早说过李鸿章以我为耻，若非今年身体不适，将我从英吉利紧急召回来，你以为我愿意见他！告诉你，他给我的名字确实是经岩！那又怎么样！离了李家，难道我还活不成了吗？“ 叮咚的一声，三当家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几人同时看向三当家的。 “你是说李。。。中堂大人身体不适，才将你召回？”三当家的声音微颤。 他是李鸿章的手下！曾经是！胡小岩心中明悟，否则不能解释三当家的举止，和救回他的所作所为。 “是！”胡小岩很干脆的回答，“不过我回来后的电报上又说没什么大碍了。” 三当家这才舒了口气。 “可是没什么东西可是证明他的身份！而且他的行为举止也不像大家出身。“二当家的看人真的很准。可惜大当家的手已经离开了刀鞘，转而去摸茶杯。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知道贼不走空的道理。我不能坏了规矩。这样吧。我出一千两银子，你给我十杆洋枪。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看如何？”大当家的端着茶杯一字一顿地说道。 十杆洋枪！这个大当家真敢想！不过一千两真心不便宜。这个时代的洋枪一般的也就五六十两白银，但黑心的中间商一般都会卖个七八十两甚至一百两都是有的。直到一战结束后，中国混乱一团的时候，几个强盗国家为了本国军火贸易才慢慢低价。但那时候一百块大洋才买一把毛瑟步枪（其实是1888式委员会步枪）的情况才得以改观。那时候一战刚结束，欧洲各国都存有大批的库存的和战后缴获的军火。 不过现在一战还没有开打，各国都摆明车马欺负清朝自己不能造军火，价格死贵不说，还时常没货。只有跟几大洋行关系很好的人才能搞到洋枪。欧洲各国这个时候对于清朝还是存有几分畏惧的，因为清朝实在太大，人口实在太多。等到八国联军侵华，五万人就打下了北京城后，欧洲各国才开始真正的鄙视清朝，视中国人为黄皮猴子。更在上海滩公然挂上“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 “好！”胡小岩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派人跟我一起去上海，我打个电报，让家里准备。之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中堂还不至于贪我这点银子！”大当家的很有自知之明。绑了李中堂的儿子，李中堂不干掉你就是好事了。不过自家也确实是山穷水尽，否则也不会打那十杆洋枪的主意。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胡小岩出了山寨，大把好处撒下去，跟胡小岩一起的手下转手就把大当家的给卖了也不稀奇。 大当家的自己都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胡小岩，狠狠地巴结巴结。要知道李中堂可是大清国天字一号的人物！可惜绑了人家后，他实在是拉不下脸来跪舔。换成他，他也很难相信一个曾经绑架过自己的人。 二当家的虽然仍然有些疑问，但胡小岩答应的很干脆，而且提出由山寨的人陪同的想法，让他有些不好把握。毕竟如果对方万一真的是李中堂的儿子，那他现在的反对，事后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于是大当家的放下心思，而二当家的也不便再多说。而三当家的显然不会有任何意见。众人都沉默了。 胡小岩转着脑袋，依次看着三位当家的。 大当家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猛将，身材高大，浑身都是很有爆发力的肌rou，虽然头上的辫子很碍眼，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很有气势的。 二当家的，身材要矮一点，但也有一米七的样子。比大当家的要瘦弱一点，比三当家的要壮一点。但比这两位都要秀气的多。穿着也很斯文，不像大当家的那样坦胸露乳。 三当家的是最瘦弱的，经常偻着身体，原本比二当家的要矮一点点，但这样低着头的样子，导致他比二当家的要低了一个头。但胡小岩反而对这个三当家的最是警惕。 三当家的坐在那里仿若老农，但双眼炯炯有神，每次说话都能抓住重点。比如刚刚胡小岩说了一大堆。只有这个不起眼的三当家的才抓住了重点：李鸿章病了。相比之下，二当家的虽然聪明，但明显见识不够。 “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胡小岩心中思索后，拿定了主意。 “大狗！将李公子送回房去休息。“大当家的起身高声喊道。 胡小岩听着脚步声，转头来看这个叫大狗的是何许人也。却不料正看到那大汉熟悉的身体和熟悉的大刀。 靠！不会把！这家伙名字叫大狗！果然是大狗。 大狗嘿嘿一笑，再次将胡小岩连人带被子扛了起来。 “臭小子！是抱回去。不是扛回去！”大当家的急了。现在还有求于人家呢！那十杆洋枪还没到了。 大狗听了，转扛为抱，将胡小岩当成了个沙袋。胡小岩的脑袋在地上擦过，才被大狗抱了起来。 大狗快步走了出去。 等大狗抱着胡小岩出去，大当家的才站起身来：“这个李公子命还真的硬，这样的病，两天了，还能救回来。” “老二，你看这个李公子说的是真是假？” “我总觉得这个李公子有点问题，李家的子弟怎么可能一个人孤零零地来昆山这样的小地方？不过无论真假，只要他能搞来洋枪，咱们也就认了！” “嗯嗯，只要搞来洋枪，回头就干死那个吴大嘴！”大当家的狠狠地拍了拍桌子。 “老三，你说呢？” “二位哥哥，你们是知道我身份的。之前做下那些事情也是被逼无奈。如果这位李公子是真的，你们有没有想过？”三当家的吞吞吐吐地说道。 投靠！三当家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大家都知道。三人带着二十来个人做土匪也是被逼无奈。说的好听点叫起义。但这样的起义是打不下县城的，那么问题来了。起义军的粮食问题怎么办？抢呗！ 他们三人就是被一位大户给逼的没办法，然后抢了这家大户的一处庄子后才拉起了一支队伍但三当家的曾在精锐的军中待过，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了军队。正因为他这支二十来人的队伍才训练有素。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对三当家的可以说是十分信任。若非三当家的不愿意领头。这个大当家的位置也轮不到现在的大当家的来做。 三人沉默不语。现在还不是十几年后的乱世。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去做强盗土匪。 “我问过了，虽然我不懂英吉利话，但看李公子的神色，他是真的懂。而且说的很流利，这跟他说的在英吉利国刚回来很像。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李公子，只要他能搞到洋枪。我们投靠他又怎么样？除了刚大哥说的一千两，我们还有什么是人家可以看得上的吗？即使一千两也不见得被人家看在眼里。”三当家的越说越流利，“我们现在就剩下一把子力气和一条命。江浙一带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在这里当强盗跟找死有什么区别？那些大户和厂子里，谁没几杆洋枪？最后大家还不是得死在枪下。” “真的这样结局，我不甘心！” “难道我们甘心吗？“二当家的红着眼睛，看向大当家的，“大哥，老三说的对！不过也要等拿了枪，报了仇！” 大当家的点点头：“我看李公子的样子，病也好的差不多。明天就出发吧。免得夜长梦多。这次去上海，谁去？” 三当家的站起来：“我去吧。我自问在军中也见识过这些人的做派，如果有什么不妥的，也能随时抽身而退。“ “嗯。”大当家看了眼二当家。二当家的点头。 “也好。上海是个大场面，我和老二恐怕应付不来。还是老三去最放心。那个陈公子就交给老二。咱们剩下的机会可就都落在他头上了。”大当家拍板。 但大当家的没有想到的是胡小岩并不是真的李公子，那么陈公子就是真的陈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