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冯盎的冷板凳

    老祖走了，整个学宫都变成了白色的世界，位于学宫的正楼门前，临时搭建起了一座白色的灵棚，灵棚里面停着一个棺椁，已经穿戴一新的老祖，便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椁里。

    灵棚里跪满了隐门的人，而跪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赵谌跟姬凝儿两人，身上俱都披麻戴孝，这还是赵谌生平第一次，爬在灵棚里给人守灵。

    不管是后世，还是这一世，都算是开了他的先河！

    不过，赵谌却是心甘情愿的，人这一生，有所为，有所不为，给老祖这样一个坚守的老人，披麻戴孝一回，赵谌从心底里，觉的是值得的。

    更何况，身边还有个姬凝儿，这个自从老祖过世，就像个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双目无神，脸上的表情一片木然。

    该需要哭泣的时候，就会跟随着隐门的其他人一样，爬在那里放声悲痛，需要守灵的时候，就会一直跪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面前的棺椁，一双目光里，看不到别的东西。

    老祖过世，或许对于隐门的其他人而言，就是失去了一个老人，然而，对于姬凝儿而言，却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此时的姬凝儿，无疑是最脆弱的，脆弱到再也经不起一点点的摧残！

    赵谌从心底里，其实理解姬凝儿的悲痛，可在这时候，他却不知该怎么去安慰姬凝儿，这时候其实说什么，姬凝儿都是听不进去的。

    所以，赵谌什么都不说，只是一直陪在姬凝儿身边，需要守灵的时候，便默默的坐在姬凝儿身旁，一只手紧紧握着姬凝儿冰凉的手。

    而在老祖过世的第二日，原本昏迷的姜超跟虬髯客两人，也已经从昏迷中苏醒，听到老祖已经过世的消息。这师徒两人，简直都要疯了。

    不管这师徒两人的理由，有多么的充分，有多么无辜。但有一点却不可否认的是，老祖落到今天，都是他两个给连累的。

    曾经虬髯客害得老祖丢了双腿，而今，却又因为姜超的疏忽大意。直接让老祖丢了一条命，所以，他们师徒两人，如今就是隐门的罪人！

    从醒来得知老祖过世，师徒两人，便一直跪在湖岛外，虬髯客早就被隐门开除，自然是没资格登上湖岛。

    而姜超，这个本来就该给老祖守灵的家伙，却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从而成了隐门的第二个罪人。

    此时，别说上岛了，便是能够跪在湖岛外面，给老祖遥遥烧点纸，都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不过，湖岛外面，此时也已经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灵堂，隐门学宫向来不对外开放，除了有数的几人，比如马周跟程处默这些人。其余的人则是一概被拒。

    所以，外面的灵堂，就是方便给外人祭奠用的！

    “谌哥儿，那冯盎老贼来了！”守灵的时候。看到程处默在外面不断的望着他，赵谌皱了皱眉头，叫来隐门的一位大嫂，帮着照看姬凝儿，自己则是走出灵堂，来到程处默面前。

    “来得够快！”听到程处默说冯盎来了。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凝，目光望着程处默道：“这才一天时间，他是怎么直知道的！”

    “巧合！”程处默闻言，嘴角微微一撇，望着赵谌说道：“估计，这老小子来的时候，都还不知道老祖过世的消息呢！”

    “那便晾着他，不用搭理！”听到程处默这话，赵谌顿时撇嘴冷笑一声，转过身坐到一张椅子上，点燃一根烟，说道：“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索性懒得再给了！”

    “俺也是这么想的！”程处默显然极为赞同赵谌的话，闻言后，撇嘴笑了一下，目光忽然又望一眼灵堂里的姬凝儿道：“凝儿姑娘没事吧！”

    “暂时还转不过弯来！”赵谌闻言，显得惆怅的叹了口气，冲着程处默无奈叹了口气，说道：“等过阵子吧，会好起来的！”

    这话落下时，又抬起头来，吸了一口烟，看着烟雾在面前升腾，目光望着程处默道：“姜超怎么样了？”

    “不太好！”程处默闻言，冲着赵谌摇了摇头，目光望着灵堂里的老祖棺木，说道：“从早上开始，就一直跪倒现在，动都没动一下！”

    “跪吧！”赵谌闻言，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将烟头掐灭了，望着程处默道：“处默多费点心吧，我现在脱不开身，总要等到老祖安葬了才能下岛！”

    “…对了，谌哥儿真准备将老祖安葬在学宫内？”听到赵谌说起安葬，程处默这才想起似的，望着赵谌忽然问道。

    “学宫乃是老祖的心血！”赵谌闻言，目光投向灵堂的老祖棺木，轻声叹息道：“安葬在学宫，也是隐门所有人的心愿！”

    一个一生都奉献给隐门的老者，赵谌不光想让老人安葬在学宫，还希望能够学宫里，竖立起老人的一块石像。

    让隐门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能永远记住这个老人。

    而在赵谌跟程处默两人说话的时候，湖岛外面的冯盎，此时却尴尬的站在那里，成了无人理睬，非但如此，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仇视的目光，望着冯盎。

    僚人们淳朴，但不代表他们就什么都不懂，平白无故的被围了四十天，差点就城破人亡，这一切的源头，说起来都是跟冯盎有关。

    先不提这次围困南抚州的人，就是冯盎的兄弟，单单是冯盎打开高州的防线，致使叛军长驱直入，将他们打的措手不及。

    仅此一条，便让冯盎在南抚州，便成了公敌一样的存在，能在此刻现在这里，不被南抚州的人动手，那已经是看在赵谌的面子上了。

    “郡公这边请吧！”到底是担负着南抚州的司马，别的人可以不理不睬，马周推辞不过，只得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勉强应付冯盎。

    外面的灵堂里，放了一溜儿桌子，上面供奉着老祖的灵位，马周将冯盎引进灵堂，耐着性子，等待着冯盎祭奠完了老祖，两人这才离开了灵堂。

    “老夫这次怕是彻底做了坏人了！”从灵堂出来，跟着马周一起去往南抚州城时，冯盎长吁短叹的，一脸愁眉苦脸的说道：“早知如此，老夫当初便是凭着损兵折将，也要将那贼子们挡在高州一线的！”

    “哈，郡公言重了！”听到冯盎这话，那周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抽搐了下，而后，目光望着城池，头也不回的敷衍道：“贼人来势凶猛，高州防线崩溃，大家都是明白的，郡公便不要为此多心了！”

    “实不相瞒！”冯盎也不知，是否听懂了马周话里的讽刺，闻言后，依旧是脸上的表情不变，长吁短叹的道：“老夫不怕别人如何看待，就只在乎长安侯的看法！”

    “这点郡公倒是多虑了！”马周闻言，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身旁的冯盎说道：“侯爷并非不明事理之人，郡公所作所为，侯爷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呵呵，但愿如此吧！”冯盎迎着马周意味深长的微笑，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旋即便忽然轻笑一声，摇头叹息道。

    这话落下时，两人一前一后，便向着城池而去，赵谌暂时不能下岛，因此，冯盎想要见赵谌，那就必须先在城中住下。

    PS：昨晚的章节名又弄错了，抱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