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管理权
“殿下,您可不用担心资金问题,维多利亚女王的臣民们,都会帮助你的。” 罗伯特笑着说道,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帮助我?” 伊斯梅尔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罗伯特的话立即使他心生警惕。 从历史上来看,英国人的帮助就是外表裹着蜜的毒药,往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比如说在1757年,孟加拉有个叫米尔·贾法尔的将军,接受克莱武的帮助,推翻他的主子西拉杰·乌德·道拉..... “是的,埃及不需要花费一分钱,苏伊士运河筹备公司、伊比利亚半岛与东方航运公司,会从伦敦的债卷市场中为您筹钱的。”罗伯特说道。 苏伊士运河筹备公司是由英国、法国和奥地利的商人,筹备而组建的一家公司,只不过参与在其中的各国的都心怀鬼胎。 英国人只希望修建铁路,不希望修建运河,以避免南非好望角的地位,被苏伊士取缔。 法兰西就希望修建苏伊士运河,好绕开英国控制的直布罗陀海峡,向东方开拓。 奥地利修建运河,主要是商业利益,因为梅特涅亲王相信苏伊士运河开通后,就会使奥地利控制下的威尼斯和伦巴第,重新回到商业中心的位置而繁荣起来。 世事难料,在历史上,苏伊士运河开通前,奥地利就丢掉了意大利。 至于伊比利亚半岛与东方航运公司,是由英国东印度公司运营的一家邮政公司,他的航线包括直布罗陀至亚历山大一线,苏伊士至孟买、马德拉斯、加尔各答一线,加尔各答至新加坡、香港一线,最近还增加了到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业务,影响力范围十分之大。 总之,这两家背景实力强大的公司,要在埃及开展业务,肯定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那么,这样确实挺好的。”伊斯梅尔故意这么说道。 “是的,埃及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白白得到一段铁路,”罗伯特顿了顿,“只是.........” 伊斯梅尔静静的听着。通常,“只是”后面的才是重点。 “只是以埃及人的能力,恐怕不能管好铁路,这条铁路得由我们英国的公司、英国的工程师管理才行。” 大英帝国的作风,伊斯梅尔可太清楚了! 这条铁路被英国人管理后,到底听埃及的还是听英国的,恐怕就说不定了。 英国人可以利用铁路的管理权,勘探周围的矿藏,向埃及倾销英国的货物,甚至更进一步,指责有贝都因人偷盗铁轨后,要求派英国士兵,驻扎在铁路的两侧。 再之后...想都不敢想。 伊斯梅尔也不打算阻止英国人修铁路,反正也不用自己花钱。他有自己的算盘——这条铁路毕竟建在埃及的土地上,面对英国人的糖衣炮弹,自然是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 “这完全不是问题,埃及想要达到欧洲的技术水准,需要很长时间,暂时交给英国管理没有什么不好,”伊斯梅尔看上去对项目非常满意,又有些为难,“不过埃及的事,不是我完全能决定的。我得同其他大臣谈一谈,如果那些保守派反对的话,恐怕就......” “如果您能促进这个项目,英国的领事,查尔斯·默里爵士帮助您的。”罗伯特赶紧说道。 ........... 穆哈兰尼贝伊出生在希腊卡瓦拉,成为阿里帕夏的养子后,他作为阿里帕夏的左膀右臂,跟着来到了埃及,曾身居前海军司令等重要职位。 在纳瓦诺拉海战中,正是穆哈兰尼贝伊指挥埃土联合舰队,同英法俄联合舰队作战。 如今,他担任着亚历山大总督一职,在富丽堂皇的宫殿内,宴请着赛义德帕夏和伊斯梅尔。 “我老了,不中用了,将来还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穆哈兰尼贝伊举起一杯芦荟汁一饮而尽。 穆哈兰尼贝伊和赛义德帕夏尽管同为阿里帕夏的儿子,但年龄差距十分之大。穆哈兰尼贝伊有六十岁了,而赛义德帕夏只不过二十几岁。 毕竟阿里帕夏有很多妻子,还有很多女奴,老年得子再正常不过。 “哥哥,埃及海军还是需要富有经验的您指导,光靠我怎么行呢?”赛义德准备回敬穆哈兰尼贝伊,高高的举起杯子,送到嘴边,放下后,杯子里的芦荟汁却没有怎么变少。
“我的心思,全放在亚历山大城的治理上了,这座城是越来越繁荣,可城市繁荣后,事情也就越来越多,特别是现在的外国人,仗着他们的领事真是无法无天!“ 穆哈兰尼贝伊说话起来真是叨叨不停,幸好其他几位社会名流,转移开他的注意力,才使赛义德帕夏忙里偷闲,穿过或着西装、或着土耳其服装的人群,拉着伊斯梅尔到一间小房间。 那小房间打扮十分简朴,却已有好几位穿着西装的贵族,将菲兹帽放在一旁等候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伊斯梅尔疑惑的问道。 “穆哈兰尼贝伊,真是个老顽固,到现在还没明白。”赛义德私下里吐槽道,却让伊斯梅尔更迷惑了。 直到一位对赛义德恭恭敬敬的打开一扇暗门,门后深邃黑暗,看不到尽头,走进去,才发现里面藏着排排堆放整齐的橡木桶。 “这都是波尔多进口的红酒,口感十分醇厚,品完之后,感觉法语都讲顺畅了。”赛义德向伊斯梅尔介绍道。 说完,那几名穿着西装的贵族,个个争着倒酒。 “今天,让我们不醉不归!”赛义德首先饮下一杯。 突然,却是有人敲响了房间门。 “帕夏!帕夏!有人找你们!” “是谁?不会是.....”赛义德持着酒杯的手僵住了。 尽管作为王子,被发现饮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奥斯曼的哈里发,都有喝酒喝出脂肪肝的。 但若要让赛义德听保守派的唠叨,和杀了他也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伊斯梅尔身上一点酒气也没沾,便主动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不是裹着长袍的埃芬迪,而是一位干练的年轻人。 “刚才有人向穆哈兰尼贝伊通报了个难以处理的案件,他无法下决断,只有您们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