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三五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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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 临近年关的喜庆气氛越来越浓,大清早上的街上就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各种采办年货的人们都面带笑容,并没有因辽西战事所影响。 赵三元倒是没兴趣置办什么年货,毕竟没成家,原本计划的是到了年三十就直接去老刘他家里蹭吃蹭喝。 他买了俩烤地瓜后蹲茶楼门口看着nongnong的人间烟火气。 但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消失几天的上官白兔突然走到他身旁,依旧是头戴斗笠身穿劲装的模样,充满了干练与神秘。 赵三元瞧了瞧她手中的八宝雕弓,好奇道:“看你没比我大几岁,可手里弓倒是很有年头的样子。” “祖上传下来的,但应该没有多少年头,大概跟它差不多吧。”上官白兔指了指赵三元的腰间铜锣,作为大重九的一员,眼力与见识肯定过关。 只不过赵三元还真不清楚自己的铜锣历经了多少年,当初从老头手里继承过来后就没太当回事,反正干仗时候好用就行。 “行吧,等哪天手头紧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卖了换点钱。” “以你的生活方式,想短期内花完十几万银元恐怕很困难。” “我抽大烟,我泡赌坊,我逛窑子不行?” “十几万的福寿膏就算是吃也够吃很久,周边赌坊最大的赌局不超过五百,至于逛窑子就更慢了,据我所知鞍山的几个区里最贵的窑子里最贵的姑娘,一夜至多三十块。” 惊了。 赵三元彻底惊了。 谁能想到一个外地人比自己还了解当地物价? 照这么看,想短期变成穷人只能大撒币了。 有些尴尬的赵三元开始转移话题,“话说你这个姓氏真不多见,就是名太敷衍,啥爹妈能给闺女起名叫白兔?没比老王家那倒霉孩子强哪去。” 上官白兔一板一眼的解释,“因为我五行缺金,名中带白会补缺兴旺,属相是戌狗,所以带兔为大吉,姓氏更没法改变,是祖上传下来的,毕竟老祖宗以前混的不错。” “有多不错?” “大唐朝的时候明面上做到了内舍人的位置,权柄挺高,但她更重要的职责是在太史局中,为皇族帝胄漏刻视祲,诛邪斩妖。” 赵三元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 可以啊,祖上在唐朝做过大官?那是真的阔过。 再看看自己,爹娘是谁都不清楚,往上翻三代估计也是贫农。 上官白兔微微低眉,“相比来说,我更好奇你当时在王家为什么放过那个阴魂,是怜悯?是共情?据我所知你好像没有这些情感。” “我他妈又不是茅坑里的石头,这,瞧见没?我这里是热乎的,况且王大锤她娘又没招惹我。”赵三元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又没好气道:“今儿腊月初八,怎么说?” “辰时出发前往凤城,我已经通知好康木昂和刘芒泛。” “咋去?” “雇佣马车。”赵三元无奈翻了翻白眼,他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东北的寒冬腊月里用马车赶路,大鼻涕能顺着鼻孔把脑仁给冻上! 这时鸣笛声由远及近。 一辆品相还不错的进口福特小轿车停在面前,老王家的管家许舟从驾驶位走了下来。 “赵先生,车已经加满汽油,也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些被褥和干粮,按照预估路途上需要添加燃料的地方老爷已经知会打点好了,在何处加油的标注都在副驾驶位的地图上。” 啥叫关系? 这就叫关系! 三句话,让堂堂区长甘愿为我献上价值一万八的进口小轿车,加油都不用自己掏钱! 公车私用这件事李冬至开了个好头,既然有关系那就别客气,而且小轿车比小卡车密实多了,马车更是没法比,几乎不用担心在寒风里被冻得打哆嗦。 “你会开车?”上官白兔略显惊讶,妥妥的技术活啊,一般人连见都没见过。 哪知赵三元投来看待智障般的眼神,“你最好祈祷你自己会开,否则我宁愿被我观大爷锤死,也不想撒尿的时候顺着冻上来。” “....” 上官白兔有种想揍人的冲动。 合着都给我置办的? 雇马车至少有车夫赶车,大家缩在篷里就好,但开车是很累的,尤其是在寒冬腊月里的土路上。 “会不会?” “...会。” “吆喝老刘和老康,咱走着。” ..... 凤城,紧邻安东县,地处国境线附近与半岛接壤,南望黄海,最早的建城历史可追溯到商周时期。 近些年来,各方民族在此定居交融,是个多文化多习俗的美丽小镇。 不管是流着怎样的血,到了临近年关的日子里都入乡随俗,街头巷尾都张灯结彩,哪怕到了夜里,大红灯笼也绽放着微光。 相对的,这个时期也最容易招贼。 一家客栈后院,高首拎着只烧鸡一边啃一边往肚子里灌着带冰碴的井水。 身上的衣物破烂不堪,外露的棉花乌漆嘛黑,连脚上穿的鞋都是两种款式,一只漏了的绣花鞋,一只老棉靴,左脚大脚指头露在外边长满冻疮。 与平日西装革履的装逼派头相比,显得很是落魄。 当然,那根白蜡杆从不离身,只是已经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深红的发黑,尽是干枯的血渍。 “一贯道的王八蛋真是舍得下本钱,十九个坛主,六个点传师,还有俩个三才,活了几十年也没被这么围殴过啊....咳咳....” 烧鸡rou混杂着鲜血咳了出去。
高首摸了摸胸口,那里有个狰狞伤口,外翻的皮rou呈现淡紫色,隐有细小‘红筋’在诡异鼓动。 能从必杀之举里突出重围靠双脚来到凤城,高首的实力自然是跟他的名字一样,当得起高手二字。 当初赵三元等人联手对付的黄爱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斩杀,而黄爱民也只是个坛主加备选的点传师。 “爹!娘!咱家遭贼了!” 伴随着惊呼,一个出来撒尿的小男孩瞧见高首后世哇哇大叫的往客栈里跑。 高首立马丢掉烧鸡和水瓢冲去,眼中杀气尽显。 连踏三步,手中白蜡杆投掷而去,枪尖顿燃的阳火拖曳流光,黑暗中极为鲜艳,在常人眼里跟变戏法没啥区别。 砰——! 白蜡杆擦着男孩的头皮而过,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一贯道坛主狠狠钉在木柱上,枪尖的阳火瞬间将其五脏六腑焚烧。 可在调动气血的时候,高首已经喷出一口鲜血,伤势又重数分,然而他的脚步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拦住小男孩退到木柱下,警惕的望着院门处。 “厉害厉害,高大人的警惕性还是这么强啊。” 没牙的点传师拍着手掌从院中阴影里走出,身旁还有九个人,但几乎人人带伤,没比高首强多少。 高首硬生生将口中再次涌来的鲜血咽了回去,冷笑道:“为了给我下这个套还真是煞费苦心。” 没牙点传师咧嘴笑了笑,“没办法,高大人您风采不减当年,想要给予你重创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你自己伤自己,咋样?强迫调动气血施展龙阙枪的滋味不好受吧?手少阳三焦经肯定如刮骨之痛,肝脾似烈火焚烹?” “你还挺懂行。”高首将吓晕了的男孩放在楼梯口,随即拔下木柱上的白蜡杆,那被扎死的坛主尸体滑落在地。 “何必呢高大人?咱们其实就想让你死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放心吧,这不单单是针对您,大重九的老阳太阴都在伏杀的计划里,看在咱们的渊源上,您死之后的身上任何一块零件我都不会浪费,您若再挣扎下去只是徒增痛苦罢了,给晚辈个面子,毕竟您跟我爹可是捅心窝子的交情。” 说话间,一贯道的强者们呈半弧围向高首,犹如困兽之斗的尾声。 高首吐了口血水,枪尖抵地于身前三尺半,“之前还以为你挺懂行,其实你根本屁都不清楚啊,跟你那寒碜的死爹一个德行。” “高大人您就别逞口舌之力了,干掉了俩三才、四个点传师还有十来个坛主,您足够本——” 话还未等说完,就被高首的冷笑打断。 “三五而盈,三五而阙。” “武当龙阙枪不得天下知的原因,是因为它不止对你们这帮畜生狠,对自己更狠。” “它可焚我的气血,更可焚我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