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与张角谈古法
当玉炔贴近眉心之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修道知识传入了易飞的脑海，恍惚之间，就是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天亮之后，易飞才从传承的道蕴之中回过了神儿来。 接受了传承之后，易飞对这门道家功法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与凌霄道人介绍的一样，这门炼气法炼出来的气，与自身的生命本源相合，每多出一道本源之气，寿命就会增加一年。 同时，万法玄坛既是道基，也可以炼制成器，在斗法的时候增幅程度不等的术法神通的威力。 就像张角每次做法的时候，都要开坛，就是为了要借用更多的天地之力，增幅术法神通的威力。 但这法门的缺陷也是很明显的，首先，就像是易飞所猜测的那样，现在的天地，炼气艰难。 入门阶段，每天仅能炼出一丝气出来，而九丝气可融为一缕，而三百六十五缕气可容为一道本源之气，也就是说，修炼九年，才能增长一年的寿命。 小城阶段可增速三倍，即炼气三年可得一年寿命，大成阶段，可增速六倍，炼气一年半，可增一年寿命，只有达到与道合真，将这法门完全理解悟透，并化为最适合自己的法门，与道相合的时候，才能增速九倍，每炼气一年，就增加一年的寿命。 然而，这门功法最坑的还不是这一点，因为人族总是不缺天纵之才，若是有悟性高绝者，未必不能一日悟道，直接将其参悟到与道相合的地步，从而靠着这个法门获得长生。 这个法门最坑人的是，需要九道本源灵气筑基万法玄坛根基，而在筑基之前，修炼出来的气，使用之后就消耗掉了，不能自动回复，相当于是消耗了蓝条、境界上限。 也就是说，即便真的有天纵之姿，也需要九年的时间铸就根基，且在这期间不能动用任何一丝法力，否则的话，筑基时间就将会无限延长下去。 看到这里，易飞觉得这法门虽然比较坑人，但是未尝不能修炼，毕竟，这是能够求得长生的法门不是。 可这法门还有一个问题，就基本上绝了修炼的前路，那就是境界的提升问题了。 这法门在境界不能提升的情况下，虽然能够得长生，但这只是靠着炼就的法力之气来维持的长生，而自身的精气神，虽然同样会被滋养，但不会发生质的变化，本质上就和一个健壮的凡人没有区别，只是能够利用法力来使用术法神通而已。 若是有一天被打散法力，所有的一切修炼功果也就瞬间化为乌有了，这个时候的法力，更像是一种外力工具，没能够彻底化为自己的一部分，虽然法力此时可以被如臂使指。 若是想要境界提升，使自身从凡俗生命向着高阶生命层次蜕变，就需要提升境界，只有境界才能一证永证，力量可能会丢失，但境界不会。 万法玄坛要想提升境界，就需要“万法”来填充大道根基“玄坛”，每一道法门被修炼到与道相合的层次之后，都可以化为一道无形的道文，而玄坛就是需要烙印不同数量的道文、也就是通过感悟大道来获得成长的，也是促使自身境界的蜕变方法。 对于個人来说，想要将一个法门修炼到大成境界，还可以靠时间来堆积，但想要修到与道相合的境界，就不是靠苦工就可以的了，那需要悟透法门的大道运转规律。 就像是从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变成知道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知道水往低处流，变成知道水为什么往低处流。 在这个过程中，感悟的天地大道越高深、越广博，那么形成的道文也就越强大，而这种大道感悟，是可以不断的感悟下去的，没有上限，因为道没有上限。 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使得这道法门少有人问津，没有高绝的悟性，求不了长生，而不能求得长生，又没有人愿意忍受九载的沉寂。 不过，这玉炔之中除了易飞所关注的古法之外，还有所谓的新法，同时，这新法也让易飞对这个世界的修炼，有了一窥全貌的机会。 随着不断的参悟法门，不知不觉之间，时间又来到了傍晚时分。 “谁？” 正在感悟传承的易飞，突然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而这道气息是瞬间就出现在易飞大营之外的。 皱眉思忖了一会，交代了亲卫一声之后，易飞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营帐之中，出现在大营外不远处的一个高坡上。 看着对面这道头裹黄巾的道人身影，以及那种强者散发的无形压迫感，易飞用的肯定语气问道：“可是大贤良师当面？” 张角看着易飞的样子，笑了笑道：“可是有道家弟子找你了？” 易飞闻言，故意的皱了皱眉头后，笑道：“不敢期满大贤良师，今、昨晚就来了，给了我一门传承，据说是大贤良师当年选择的玄坛法。” 张角闻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讲起了他的过去，而易飞也安静的听着。 “当年我们三兄弟连饭都吃不上，艰难求生，有一天我在山中遇到了显圣的师傅，于是我就想拜师修道，可法不可轻传。最后，我就选择了下山，带着传承来到了这滚滚红尘之中，代门派行教化。” 说到这里，张角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接着道：“我自己虽然有解救众生，让百姓不要像我一样饿肚子的理想，但接触了仙道之后，我更想求得长生不老。” “可惜，时也、命也！” 感叹了一会之后，张角收拾好了情绪，继续说道：“我得传玄坛法，虽然能够修炼，但在滚滚红尘之中，若是没有道法护身，我一个泥腿子又能教化几人。因此，为了师门大业，也为了早日回山修炼，后来的我不得不选择转修新法，虽然前景好像比不上古法，但新法的长寿毕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且战力也更高，可以庇护更多的人。” “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才有了黄巾教徒遍布大汉十三州的盛景。这个时候，我本以为完成了师门的使命，可以回山安心修道求长生了，可结果却是人道因果缠身，我再也无法脱离皇朝变革的这个旋涡了。” 听到这里，易飞皱了皱眉头，不过，张角显然是没有在意他的想法的。 “每当我想要离开黄巾教去静心修道，自身的法力就会开始逐渐消散，同时，曾经我救助过的、伤害过的、见过的、还有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等等，所有有因果牵连的人都会不断的在脑海中出现，就像是入魔了一样。即使我已经功成四阶，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强者之一，也躲避不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就是人道的力量，也是皇朝镇压天下，而不是宗门修者统治天下的缘由。” “而凡是修炼求长生者，但凡是参与进人道变革之中的，都会被牵连进去，再也无法脱出，同时也长生无望。” 听到这里，易飞情不自禁的插话问道：“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够继续修道求长生了吗？” 听到易飞所问，张角沉默了一会之后，道：“也许开辟盛世皇朝，还能有一线生机吧，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彻底陷入红尘泥沼，再也无法脱出。” “再也？看来还是有一些方法的啊？” 闻言，张角笑了，而且这一次笑的好像真的很开心：“修炼者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相反，修炼也是需要许多资源的，否则仅靠自己的天赋资质，又有几人有那可以直接参悟大道的天赋呢？这也是各家各派不断传教的原因。” 闻言，易飞又问道：“道家让我们来传道，会不会有什么分去气运之类的说法？” 张角沉思了一会之后，说道：“也许有吧，我传道教化之后，修炼速度确实越来越快，而且对于资源基本没有需求，只要修炼就能提升境界。但无论是直接或是间接的参与皇朝变革之事，都会受到因果牵连，在想要求长生也就基本不可能了，这是人道规则。” 停顿了一下之后，张角又说道：“大道五十，天演四九，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若是这些世外仙门有些法门可以一定程度上避免因果缠身也是非常可能的，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所知道的一些内容，许多地方都是相互冲突的原因了。” 说到这里，张角看了易飞一眼道：“毕竟，我们都不是仙门的核心弟子。” “是啊，我们都只是工具人罢了！” “工具人？你形容的很贴切。” “大贤良师，不知何为新法？” “新法啊！根据我这些年来的探索所知，新法就是在秦朝之后统一的修炼方法，至于具体方法，你既然得了传承，就自己去研究吧，那玉炔之中记载的还是非常详细的。” “在秦始皇以前，据说天下的修炼之法五花八门，诸子百家是其中的主要修炼流派代表，但不是仅有百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献祭、蛊虫、化鬼、香火神等等修炼方法。” “而修炼方式繁多，不仅每一个派别的前路开拓都缓慢无比，还不断的互相争斗拖后腿，因此，开辟出一个统一的修炼方式，是当时各个王朝以及那些顶尖的修炼者们共同的利益需求。” “王朝想要安定和平以及更容易的培养修者的方法，顶尖的修炼者想要更多的人杰共同开辟前路，最后，应该就是有了焚书坑儒事件，秦始皇埋葬了过去的旁门和邪法，将所有的修炼方法统合为一新法，而其它的正统法门，全都改为了术法神通等手段，并将这个规则烙印在了天地之中的，此后，天地之中就只有新法盛行了。” “若如此，为什么玄坛法这种古法就可以修炼呢？” “那是因为这些古法，本质上是天地大道的一部分，是道的直接显化，而始皇帝那个时候的禁法规则，是没有能力禁止更加近道的古法的，不过，后来的人道之力镇压天下，也让古法失去了修炼的环境条件。” 易飞皱了皱眉道：“古法能够求得长生，始皇帝竟然能够舍得禁掉它？还是说新法更容易长生？” 张角摇了摇头道：“新法虽然增加寿命多而且快，但据我目前所知，新法只能长寿，而不能长生。” “最起码我修到这个世界的顶点四阶了，也只是延长了寿命而已，与长生根本就没有关系，因为路都不同。新法的最终目标虽然同样是追求长生和道，但实际上，我个人感觉新法走的就不是古法那种纯粹求长生的道，长生更像是新法修炼的副产品。” “可是，新法的斗法能力虽强，但比之古法貌似也没有强多少，只是花样繁多了而已。” “我思来想去，可能是因为古法修炼艰难的原因吧，别看现在新法修炼，万中才能出一个练出气的武者，但对比之下，这概率已经不是很高可以形容的了。” “至于古法，就以玄坛法为例，这么多年来，我就只发现了你和我两个人可以轻易入门，达到了修炼所需的条件。” “至于其他人，我传道多年，一开始还敝扫自珍了一段时间，后来基本就是广传天下，可一个能够修炼古法的都没有，甚至他们都感知不到玉炔之中古法的存在，因此，我们两个能够修炼古法，应该是达成了什么隐藏条件的。” 易飞点了点头道：“看来道家应该是知道这个隐藏条件是什么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来给我们两个传道了，而且，传古法给我们，这里面应该也隐藏着什么秘密啊。” 张角闻言，苦笑了一声道：“无论有什么秘辛，这都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了，我已经没有了机会了。” 闻言，易飞皱了皱眉头道：“大贤良师修为高深，怎么会没有机会了？” “早年修古法，气与生命本源相连，在未曾筑基锁住生命本源时，就常常消耗法力，也消耗了生命元气。” “后来转修新法，短时间内生命元气暴涨，瞬间增长的寿命，比之古法增长的寿命要多得多了，可一路走来，又不得不频繁的损耗生命元气增幅术法的威力，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啊，细细回想起来，甚至有点细思极恐啊。” 沉默了一会之后，好像是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情了，于是张角道：“给你个忠告吧，不要想着靠自己个人的神通变革天下，除非你的力量超过了中原王朝头顶上的人道之力。” 说完之后，张角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眼前，而此时此刻，易飞仍然有许多的问题，可是，这些问题恐怕只能等自己以后慢慢去探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