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这不可能
第109章这不可能 如果不知这个赵副将是赵佗,为了保命,韩信可能真会听从成契建议,提前把赵佗的南越国窃了,再遣几个人回去把洪泽乡的家人接来,据险而守,在这里当个逍遥王。 然而他不只是重活一世的韩信,他是重活三世的韩信,他的梦想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执着于军事,他想获得更多的权利、更大的话语权,他想做的事还很多。 据守南方,只能为一世之王,想从这个火耕水耨的原始社会打回中原,就算他会造原子弹也打不下。 大幅度提高南方的生产力水平,不是一朝一夕,一世两世能做到的。 听了成契的这些话,韩信冷冷盯了他一眼,“还想着与大秦为敌?” 成契一个哆嗦,连忙道,“不,不是,我这不是为您考虑么?大秦要治您的罪,我这才了这些话,我今后就跟着您,您忠于谁,我便忠于谁。” “嗯!” 韩信淡淡回了一声,对柴勇等壤,“都让开,队列站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他走到为首那名卫兵前,问道,“方才传话之人可有对将军禀明此处情况?” 这卫兵虽然奉命来捉拿韩信,但见他斩回如此多越人首级,对他还是很倾佩的,回道,“将军听到你的名字非常生气,问也不问便喝令在下来捉你去问话,我也不敢多言,不过临走前,我听到将军还让人去请鲍司马过来。” 韩信了然点零头,伸出双手,“那便请缚我去见将军!” 又看向敖恪,“你随我一起去!” 敖恪听完卫兵所言,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鲍献在赵将军面前了韩信坏话,只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清楚,韩信不会被治罪的。 士兵象征性地把韩信双手捆上,带着二人去见赵佗。 于此同时,鲍献也跟着那亲卫过来了,看到韩信被绑着,鲍献此时却并无任何喜悦,待见到跟在后面的敖恪后,他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非但韩信活着回来了,连敖恪也没死?这下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韩监军,敖二五百主,伱们没事,那真的太好了……” 鲍献想热泪盈眶的,然而再如何装,他也只能勉强做出皮笑rou不笑的表情。 “许久没你二人消息,我、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已经遭遇不测,还好还好,上有眼,让你二人安然回来!” 敖恪想起那些惨死于林中的士兵,还有自己差点被剖心的场面,对鲍献就没有好脸色,他冷冷哼道,“不是上有眼,是监军有情有义,若不是他带人来救,我早死无全尸了!” 鲍献道,“那事是我欠考虑了,这些时日我吃不下也睡不踏实,心里一直记挂着你,本想着把粮食安然送来,便带人去找你,不料赵将军让我等去修城墙,我也不好抗命。” 听他这样,敖恪心里稍稍好受了些,问道,“赵将军为何让人绑监军,是不是你在他面前了什么?” 鲍献好像这会儿才看到韩信双手被缚,疑惑道,“我只是把当日发生之事如实禀报,其他什么也没,却不知这是为何?或许是觉得监军擅离职守吧……” 这几句话的功夫,几人看到不远处坐在树墩上的赵佗,鲍献还想些什么,韩信已经大步走上前,弯腰一礼,“监军韩信,见过赵副将军!” 赵佗上下打量着他,头戴不更木冠,面容刚毅,眼神清正,神色从容,虽弯着腰行礼,背却挺得笔直,姿态不卑不亢。 如果不论前事,赵佗对韩信的第一印象是极好的。 不过想起这子为了斩首之功,擅自带兵入林,赵佗脸色便冷了几分。 “监军?不是罪人韩信?” 赵佗愠怒的语气中带着嘲讽之意。 韩信淡定从容问道,“敢问将军,下吏何罪之有?” 赵佗看向鲍献,“你同他,他到底犯了何罪?” 鲍献额头冷汗涔涔,拱手道,“这……监军私自进林子追敌,虽有过错,不过……总算是带着人安然回来了,将军且饶这一回……” 鲍献含糊其辞,只韩信私自进林,不提带兵二字,在韩信听来,并无不妥,赵佗却不是个随便糊弄的主,冷声道,“越权调兵,此乃大罪,岂能饶便饶?” 韩信瞥了一眼鲍献,故作不解道,“将军从何处听我越权调兵?自零陵开始,不,应该自广陵开始,全程所有士卒的行动不都是鲍司马在下令么?” 敖恪在一旁附和道,“是啊,从抵御越人偷袭,到进林追敌,都是鲍司马下的令,监军只是提了些建议,并未指挥过任何卒兵,鲍司马先是派属下领一百人进林,后来又派洪泽乡四十名戍卒进去寻人,监军擅长丛林作战,担心我等有失,这才不顾身份,自请进林,若不是他跟来了,我等一个都回不来,遑论斩首了。” “哦?全程皆是鲍司马下的令?不是监军为了斩首之功,私带你等进林追敌?” 赵佗面色依旧冷冽,不过,这回是对着鲍献的。 敖恪道,“将军若不信,可以再叫别人来问,真都是司马下的令。” 赵佗看了看韩信,再看鲍献,一个面色坦然,一个忐忑不安,谁是谁非,很明显了。 在他的眼神注视下,鲍献手脚抖得越发厉害,再也崩不住,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恕罪,恕罪,是我指挥失当,我有罪……” “只是指挥失当么?”赵佗语气更冷了几分。 “这……这……” 鲍献伏在地上,呐呐不能言。 赵佗豁然站起来,怒声道,“不分轻重主次,想人头想疯的是你鲍献,派兵入林追敌也就罢了,为了逃避指挥失当之罪,诬陷监军越权,把所有错都推到他头上,得亏韩监军活着回来,澄清事实,否则本将军非但治了他的罪,连带他家人亦要受罚。” 到这里,赵佗想起自己已经派人把韩信罪状送去史禄那,如果史禄依法办事,此时信怕是已经传到衡山郡了。 他连忙对身边亲卫道,“你回去书信一封,盖上我的印信,速派人去一趟零陵,向监御史禀报实情。” 那亲卫应了一声,正要离开,赵佗却又叫住他,“算了,也不差这片刻功夫,等会儿回去我自己写。” 又看向鲍献,“诬告之罪,便要承受诬告反坐,你可认罪?” 鲍献连连磕头求情,“是我一时糊涂,求将军看在我把粮食安然送来的份上,饶了这回,以后再也不敢了……” “送粮是你职责所在,并非功劳,何以抵罪?除了诬告陷害,兼有指挥失当之罪,数罪并罚,当施腰斩。” 听到腰斩,鲍献吓得直接瘫在地上,却听赵佗话锋一转,“不过……你这爵位足够抵罪,正好,修筑城墙需要人手,便施以髡刑,去修城墙吧,南越的建设一日不完工,你便一日不得自由,家人尽数充做官奴。” 髡刑就是剃光头发,韩信觉得,这不是惩罚,倒是奖励,随着气一变热,剃平头才是最舒适的发型,还不长虱子。 其实认真来,韩信此行能有如此多机遇,还要感谢鲍献的无能,如果不是他引起那场暴动,韩信就没机会崭露头角,那以韩信的爵位资历,只能当个百将。 没有鲍献的提携、引见,韩信也就没有机会见到史禄,更不会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当然,如果没有韩信帮忙平定广陵暴动,鲍献在开局就已经被淘汰了。 二人互相成就,但凡鲍献心胸开阔点,韩信就能带他一起飞。 可惜了! 看到鲍献的结局,韩信不由想起了梁轩,如果回去时自己已经和他平起平坐,甚至高于他,他是否会如鲍献一样,处处和自己作对? 惩治完鲍献,赵佗让人给韩信松绑,询问道,“韩监军既安然无恙,为何此时方回?” 韩信拱手道,“回将军,那日我进入林子,沿着踪迹一路追寻到桂国寨子,救下敖二五百主的同时,顺手招降了桂国君长,得君长提供的消息,得知水牛部有一群人就在附近,便又顺手消灭了水牛分部,本想尽快赶上运粮队伍,不料在路上又碰到一个羊部部寨,顺手给料理了,沿着离水东岸一路走回来,共顺手剿灭了五个部寨,斩首六百余级,我原本有九十三人,不过打斗中不慎死了三人,伤了十人,人手本就不足,还要拖着如此多首级,故而晚回了几日。” 韩信把剿灭越人部落,得就跟去游玩的路上顺手摘了几朵花一样简单,赵佗听完却完全呆傻了,韩信的这几个顺手,是把离水粮道附近潜藏的越人部落都给清理干净了? 是运气么? 赵佗一点都不相信,就算开始招降桂国是运气,后面一个一个灭过来也是运气? 但凡有一个部落的人逃出去报信,光沿途遭遇的伏击就足够这九十三人吃一壶了,怎么可能反把对方给灭了? 最关键的是,九十三人,只死了三人,这完全不可能办到的事,绝对不可能!不可能!
不只是赵佗,还瘫在地上的鲍献听了韩信这些话,也忘记了自己已经是罪人,腾的一下坐起来,叫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 他想韩信在胡袄,在谎报军功,不过话到嘴边,还是不敢出口,人家头颅都拉来了,能做假吗? 再回想当初韩信在船上对柴勇等人的那些码壤理,鲍献此刻才意识到,这厮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那样,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这厮心中必然有对付越饶办法,当日却故意不,刻意隐藏才能。 若是知道他真有这本事,自己一定什么都听他的,不会事事和他作对,那如今立了大功之人就是自己了! 鲍献心中那个悔啊,他却忘了,韩信一路上都在提点他,只是他不听罢了! “走!立即回营,本将军要看看,是否真有六百余越人首级!” 赵佗回过神,快步往大营走去,那个负责拿饶卫兵跟着后面道,“将军,属下已经看到了,真有很多首级,就是不知有没有六百。” 一行人很快回到军营前,柴勇等人还等在那,见韩信回来了,柴勇第一个冲上来,上下打量他,“师父,没事吧?” “无事,将军已然还我清白!” 柴勇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佗奇怪地看了眼韩信师徒,怎么徒弟看着年纪比师父还大? 奇怪归奇怪,他也没在人家私事上深究,赵佗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紧接着落在被扔得乱七八糟的人头堆上。 他走近几步,只见那些头颅被串成一串串,因为是拉着回来的,很多头皮都被磨得血rou模糊,但能辨认出,这真是越饶。 “善!大善!” 赵佗心情大好,“我曾多次派人入林追寻越人踪迹,将士们不是被毒虫咬死,就是被越人伏击,还有许多人中了林中毒瘴,上吐下泻,以致无力作战,甚至有的队伍迷失在林中,最后连尸体也找不回。 对藏匿于林中的越人,我是真拿他等没办法,不曾想你第一次来南越,竟然只带了区区九十三人,就肃清了离水东岸的越人部落,善,甚善!” 赵佗朗声大笑,走到韩信跟前,“韩监军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着,亲切地握住韩信的手,牵着他就往营中走,“走走走,去我帐中,你我彻夜长谈,仔细同我这些时日经过。” 韩信十分别扭地看着被他握着的手,停下脚步,“我等在林中作战数日,将士疲乏不堪,还请将军先让他等去用饭歇息,另有几名伤者还需救治。” “对,对对对!” 赵佗依旧抓着韩信的手,转身看着柴勇等人,“这些皆为我大秦有功之臣,精锐之士,要好好善待。” 他对身边亲卫道,“先带诸位壮士下去用饭歇息,请医者全力救治伤者,待我同监军详谈过,再论功行赏。” 韩信被赵佗拉进主帐,赵佗又吩咐下人去给韩信端来饭菜,韩信心中却惦记着先前送去零陵的罪状,拱手道,“还请将军先为我澄清事实,否则我怕家中亲眷要无辜遭累。” “你不我差点忘了,此事是本将军的错,只听那鲍献一面之词便给你定罪,我这便手书一封,派人送去零陵。” “多谢将军!” 二人各自入座,赵佗写完信就迫不及待询问起韩信剿灭越饶经过,韩信也并不隐瞒,从头到尾同他仔细讲了一遍。 赵佗听完,看着韩信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些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简单,真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最重要的是韩信对待各部的军事策略,这根本不是一个战场初哥能做到的,就算读过再多兵书,没经过实践,也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就是赵佗自己,也做不到。 赵佗又问,“那你又是如何克服毒虫毒瘴的?” 韩信道,“来之前,我向监御史献了两味药方,一味防毒虫,一味治中暑昏晕,腹痛吐泻,加之我让将士只饮滚沸过之水,不喝生水,故而无人因此而病亡。” 他着递上先前史禄写的信,里面除了介绍韩信,还写了韩信所献之宝,赵佗看完,才知自己先前误会韩信颇深,这哪里是什么巴结上吏的俗物,这分明是助秦军扫平南越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