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怕什么
小q被送上手术台,安善若这才顾上面色惨白的随欣,猜度着开口:“夏寻,你晕血是吗?” 随欣胡乱应着点头,可她并不晕血,只是当时的场景让她心悸、恐惧得厉害,想到这里她又摇起了头。 安善若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犹豫了一下,又试探着问:“你在怕什么?” “你在怕什么”,这句话让随欣心中一颤,缓缓转头看向他,是啊,她在怕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的怕? 她在怕狗吗?还是在怕血?她到底在怕什么!记忆片段中的温度、声响、痛……为什么那么真切,又捕捉不到呢?像是被封印住了似的。 随欣再次陷入了思维的困境中。 安善若专注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再做惊扰,静静地守在她身边。 小q的手术做了将近三个小时,断了两根肋骨,所幸离肺部还有几公分,不过失血过多,手术之后的一个星期都要密切观察,以防危险期出现不测。 随欣看着还没过麻药劲儿的小q虚弱的样子,心里升起些许的怜悯和不忍,但仍然不敢靠前。 小q被裹在一块柔软的毯子里,放进了笼子中。 狗狗比较好动,担心它麻药劲儿过了之后,觉得伤口疼会去抓挠、舔舐,所以给它脖子上带了伊丽莎白圈。 折腾完时间就来到了晚上,半个月亮斜挂在天上,整个城市披上了月的银光。 安善若和李斯把狗笼子拎着上楼,随欣则拿着医生开的消炎药和消毒剂,还有安善若那件用来包裹受伤狗子的西装外套,跟在他们后面。 一进安善若家,一只蓝猫、两只虎斑闻着声音,踱着猫步走了过来,许是看到还有外人,几只猫又纷纷折了回去,有的去了猫爬架上,有的缩在沙发角旁,有的则漫无目的地靠着墙角溜达。 随欣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猫狗同处一个空间了,她浑身不自在,整个脊背紧紧地绷着,人是进了屋子,却站在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安善若和李斯忙着安置小q,因为怕其他宠物误伤到它,于是把它单独放进一个房间隔离了起来。 动物和人一样,这次受伤,伤了它的元气,小q一副虚弱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随欣最怕的,和最让她安心的,居然出现在了同一个空间里。 她一边想好好看看安善若房间的布置,一边又时刻用眼睛瞄着那几只猫的动向,以及跟她之间的距离。 安善若的房子是三室两厅的中等户型,装修的品味很符合他儒雅的气质,干净整洁的墙面,素雅的地板,与墨玉色的实木家具融洽而和谐,整体空间给人舒适自在的视觉感。 原来安老师的房间是这个样子的,随欣很想走进去看看客厅置物架上,摆放的那些雅而不俗的工艺品,好像还有他和朋友们的照片,可置物架脚下就趴着一只大个儿的虎斑,此时它的尾巴正大幅度的缓慢摆动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当安善若二人忙活完回到客厅时,看到随欣还杵在门口那儿一脸假笑地站着瞧着他俩。 李斯蹭了蹭额角的汗,忍不住调侃她:“您大小姐站那儿干嘛,跟门神似的,过来坐呀。”
安善若也浅笑着注视着她,似乎也不太能理解她的举动。 随欣反应迅速地掩饰着:“我没找到拖鞋换,还是不进去啦,”说着直起腰假装淡定地说,“我这一天都没吃饭了,小q也算从鬼门关抢了条命回来,安老师也累了吧,要不大家都歇了吧啊。” 安善若瞧她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嘴角漾起一丝笑模样。一向大咧咧的随欣,这会儿的拘谨的确让他一时看不透,动作以及微表情到处透着紧张和回避。可是,她在回避什么呢? 想到这里,安善若向她走了过去,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不进来坐会儿了吗?” “嗯,”随欣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我饿了,想回家吃饭。”这倒也是实话,确实,溜溜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安善若眸底藏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反问一句:“我准备在家做饭,不尝尝我的手艺吗?” 李斯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抬起头插一句:“对啊,走什么呀,刚安老师还说做饭给咱俩吃呢。” 随欣面露难色,这么大的诱惑,在安老师家,吃安老师亲手做的饭,这可是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呀。 可是,跟一屋子的猫猫狗狗同处一个房间,她还实在突破不了自己这个心理防线,正犹豫不决时,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