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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就要下到自己的工作属地勘察实况了。 “下到辖地，第一件事是什么？”教导员问道。 “调动地方政府！”学生们回道。 教导员很满意，他清楚这些学生尽管学了很多，但是真要落实还差得远，一定要调动地方政府，要不然无从谈起，好在这批学生是以中央特派员身份下去的，应该会比之前的顺利。 告别了同学老师，米蒙背上行囊在学校门口等着接他的人，来了一辆自动驾驶电动车。之前奥恩，吴瑾，林鹏都是被飞机接走，自己待遇确实差些。好在车挺大也豪华，门打开，里头坐了个穿外骨骼的人，应该就是和他一起去甘州的姚劲松。 “进来吧！”那人认识自己。 “你是姚劲松吧！是去甘州的吧！”米蒙问道。 “是！快点，要不然晚上到不了了。”姚劲松不耐烦。他并不喜欢这个任务，无异于把自己抛弃了。 一路上，两人没话讲，姚劲松躺着，好给腿部放松，无人驾驶的车辆，内部座椅可以根据乘客人数随意调配。米蒙清楚，说是帮助自己的，负责特训生安全，多半还是监视自己的，只是派个残疾，不知道什么意思。是放弃自己，还是折磨他。 “以后你的安全我负责，你有什么问题也必须和我商量！”姚劲松说道。 “我没什么不安全的，都是为了工作顺利完成！”米蒙说道。甘州不比其地方，不会有太多利益纠葛，直接的拳脚倒有可能，只是他这个样子！？ “你们这些白面秀才怎么镇得住地方那些人精，有事最好和我商量！地方上可不是你在台上喊几句口号！”姚劲松笑道。 “放心，我不光口号喊得好！你是来监督我们的吧！”米蒙向来直接。 姚劲松没想到米蒙这么有个性。“相互监督吧！” “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合作愉快！”米蒙伸出右手。 姚劲松看看米蒙，眼前的学生确实不一般，应付地伸了下手。 “你准备怎么做？”姚劲松问道。 “发动人民，只有一条路。”米蒙说道。 “怎么发动？”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你知道大家怎么说甘州吗？” “知道！” “你觉得你讲理有用吗？” “不试怎么知道！人心都是rou长的。” 姚劲松忍不住笑开了。米蒙倒也平静。姚劲松打开全息投影，选择了‘空山新雨’的主题，耳中鸟鸣雨落，溪涧潺潺，四野苍翠雨蒙，雾绕青山，车内空气系统提高了氧含量和离子含量，塑造山中空气氛围。这种环境中，人便容易睡着。米蒙没有沉浸其中，一直看着窗外，这个真实的世界对他更具吸引力。 汽车进入甘州，感觉换了个天地，大片大片的农田麦地少了，多是小块小块的田地，并且庄稼都长得很好，散落的村庄在其中，不过房子大多不是很好，多为老房子，好在整洁！颇有古人桃花源的感觉。 习惯了规模化，现代化的农业模式，看到眼前的状况，米蒙新奇，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和感。当然中间也有不少规模化的田地，只是在规模化天地之外的边角田地也被开发出来，种上各种庄稼。 进入城区，也一样怀旧，房子样式多为老式，少了不少霓虹，但是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街道规划也整洁有序。还有个现象就是街头年轻人比较多，儿童孩子也比其他地方都要多得多，反倒是热闹祥和，少了大城市的冰冷。和自己想象中的甘州不一样！ 带到预定的酒店，酒店大厅的全息影像播放着民歌大赛，不少住客很是投入，跟着唱起来。来到房间，没有虚拟游戏设备，只有一台电视机。打开电视，当地电视台的节目也放着民歌比赛，看样子这个民歌大赛在当地很受欢迎，之前了解过，但是没想到能到这个程度。连接网络，还是能连接的，就是游戏等一些娱乐渠道被屏蔽了，基本是作为一个通讯工具了。 放下东西，米蒙叫姚劲松去吃饭，姚劲松不愿下去，问他要不要带，姚劲松说自己解决。米蒙自己走在街头到处看看，城市其实很正常，就是没有娱乐设施和高档点的消费场所，这样反倒让城市热闹，有烟火气，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吵闹。 随便找家店吃饭，当地的油面比较有名，米蒙找了家人多点的。走进餐馆，里面电视也放着民歌大赛，这应该是当地全民节日了。以米蒙的消费能力，自然是找便宜的吃。 小店不大，两排座位，桌椅都是木质的，看上去是手工打造的，质量好，用的时间长，自然也就泛旧，但是干干净净，没有厚重的油渍。手工桌椅，干净整洁，当地人看起来很勤快！米蒙心里舒展了些。 “后生外地的吧！”坐对面中年大哥问道。 “是，大哥，怎么看出来的？”米蒙回道。 “油面必须配大蒜才能有味！”大哥说道。 米蒙看看眼前的大哥，不修边幅，衣服有些邋遢，灰迹大。 “我南方人，不习惯！大哥是做什么工作的？”米蒙问道。 “泥匠！”大哥回道。 很久没听到这个词了，这个时代建筑行业基本自动化了，顶多是cao作技工。 “这个行当还在啊！应该是咱们这独有的吧！”米蒙说道。 “差不多！” “很累吧！吃得消吗！”米蒙其实想问为什么不用机器。 “那些标准化的房子，住着不得劲，也不结实。”大哥说道。 “也是！咱们甘州大概有多少泥匠师傅？”米蒙问道。 “不多，主要在甘州做，还有些在外地建别墅，但是联盟管控高档别墅，也不好做。我也是做做停停，过两年就退休了。人数整个甘州应该有10万多点吧，算多的，说实话也没人愿意干。”大哥说道。 “可以了！去外面看看，泥匠是什么都不知道了！”米蒙也是在自己父亲的书中看到的。 “是！我们甘州为了少花钱出去买设备，能用人的都用人了。毕竟教育投入大，可惜啊，没个大学。”大哥感叹道。 “我记得有个大学啊！”米蒙说道。 “别说了，养不起，人家老师也留不住，工资都发不出！现在基本停了。可惜了冯老变卖身家盖起来。穷，养不起。”大哥慨叹道。 “也不全是甘州的问题，这些年为了太空移民建设，砍了不少地方大学教育。”米蒙说道。 “是啊！有什么办法！我们也没给联盟贡献什么，也不好意思去要。”大哥说道。 “大家都没想过搬出去吗？大城市里教育更好。”米蒙问道。 “都想搬，这甘州就没有了嘛！现在苦，苦点根都还在。再说我们这些去大城市里能干什么呢，看看那些到大城市无所事事，醉生梦死的！还不如在老家踏踏实实过。”大哥说话实诚。 米蒙赶紧去买了包烟，给大哥点上。 “后生，你哪的？”大哥烟点上了，更愿意聊了。 “我彩南的！也在小城市。好在我们那环境好，搞旅游，相对来说还算可以。”米蒙说道。 “我知道，去过！那边风景好啊，在那边盖过别墅，就是远了些。”大哥说道。 “其实也不远，联盟磁悬浮建成之后，两三个小时吧！”米蒙说道。 “那磁悬浮真有那么快？”大哥不信，但是应该知道点，也是走南闯北的人。 “以后甘州去京平才两个小时。”米蒙说道。 “那以后孩子上大学就方便了！”大哥高兴了。 “是啊！大哥家里有孩子要上大学！”米蒙问道。 “老大是不行了，老二有希望，三闺女应该可以上！”大哥说起孩子笑容上脸了。 “大哥有几个孩子？”米蒙问道。 “四个，两儿子两女子。”大哥说道。 “好上加好！难得了！”米蒙说道。 “我们这正常，总要有个能考出去！要不然有什么盼头！也就指望子女成龙成凤了！”大哥说道。 这就矛盾了，一来自己安土重迁，而来却盼着儿女能出人头地，考出去。这才是人生啊！ “后生看你样子，应该学历不低吧！”大哥问道。 “还行，今年刚毕业，来甘州工作！”米蒙说道。 “你是京平大学的！”大哥很是惊讶。 “是，大哥怎么知道的！”米蒙问道。 “你衣服上不是大学的标志吗！”大哥说道。 由于是特训生，衣服成套成套地发放，没注意就漏出标志。 “大哥还认识大学标志？”米蒙好奇。 “京平大学的标志谁不认识，我们这个地方，别的不想，就想孩子能上那几大学校。你京平大学来这里工作，可惜了！”大哥说道。 “这怎么可惜，哪里不是建设联盟！建设家园！”米蒙说道。 “话是这么说，你完全有更好的选择。你来这里做什么？” “建设磁悬浮道路！” “说到磁悬浮道路，我看见你觉得眼熟，你是哪个做报告的学生吧！我进来就觉得你眼熟。” “是，大哥好眼力。” “那可难了！你带了多少钱！” “没带钱！” “地方上出钱吗？”大哥做过工程，了解些情况。 “都要出吧！” “那就难了。我们这地方确实穷。后生，注意不要去城南，那边有很多汽车和电池拆卸工厂，看见你，不得把你揍了。” “不至于吧！” “什么不至于，因为磁悬浮道路这个事情，人都不买新车了，他们都快要停工了！你说会不会和你玩命！” “早晚都要淘汰的！” “砸人饭碗，犹如杀人父母。后生，小心。” “没到那个地步吧！”米蒙还是怀疑。 “后生啊！你是真不懂我们甘州人，不比你们学生文明啊！还是小心吧！不行就回去，好不容易读个京平大学，没混好，让你父母伤心。”大哥很真挚。 ······ 大哥不像胡说的人。米蒙经大哥一说，心就凉下来，外面本就算不上辉煌的灯火也冷下来。之前觉得温情的街道，变得陌生衰败。 生活很真实，没有了在学校的挥斥方遒，热血慷慨。当然，米蒙不可能就放弃了。 与此同时，吴瑾被封为上宾，锦都整个领导层都来了，不只是她的身份，还有她父亲的身份。而林鹏则被企业家给围满，都想拿到磁悬浮车辆制造的牌照，都山之前就是汽车城。奥恩更加夸张，直接总统接见，尽管这个总统还比不上锦都的领导层，看到的是他身后带来的钱。都是年少得志，但是米蒙显然没有他们走得稳妥。吴瑾林鹏都有父亲能罩着，并且两个城市都是迁都和文明升级计划的受益者，奥恩有联盟给撑腰，米蒙此刻发现竟然孤家寡人。 米蒙走回宾馆，姚劲松正在吃饭，过去打招呼。 “明天上午我们去市政府，先和市长打下招呼，叫他找个向导给我们。”姚劲松说道。 “知道！你是军人吗？”米蒙问道。 “你才问！当然，要不然怎么保护你！”姚劲松不好说自己给首脑做安保。 “你的腿应该还没长好吧！”米蒙说道。 “让一条腿能怎么样！”姚劲松说道。 “那就好！” “怎么吓着了！放心，这甘州再横，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姚劲松笑道。 米蒙一个人回到房间，坐在那发呆！打开电视，电视里还重播着民歌大赛，窗外是暗淡的城市，酒店房间陈设简单，灯光甚至都暗淡，眼前的一切都和自己要做的事差距甚远，那光辉的磁悬浮连接构建的文明世界遥远虚无，自己在干什么，难免陷入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