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舍不得的抉择（上）

    如果可以，真希望时间能够过得再慢一些，然而，我的犹豫却并不能令抉择因此停滞。

    就这样，怀着重重心事，翌日，我便将易学姐叫到了一个咖啡厅内，由于昨日的sao动，我必须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所幸，在此之前，易学姐似乎又再次发挥了她自己的脑洞，倒是事先给我想出了各种能令我搪塞她的说法。

    “哇塞，寻寻，小天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会轻功？会魔术？是蜘蛛侠还是都教授？！”

    望着对面一脸激动的她，我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啊，那个，他其实只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啦，没什么特别的。”

    她瞬间两眼放光：“所以，他其实真的是世外高人咯？”

    我含糊其辞地答道：“呃，也可以这么说吧……”

    她却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哇塞！这么厉害！我就说一开始见到他就觉得他不是什么普通人了！你是从哪儿捡到这么大一个宝的呀！他这么好的身手，是不是以后可以去拍武侠片都不用替身的呀？要不要我帮忙给他介绍人脉呀？”

    “我……”我一时语塞，也着实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她，只得低下头岔开话题道：“那个……其实他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也不会来待很久……然后，现在有事也必须回山里去了，所以，可能过几天就要动身了……”

    “什么？这么快？！”易学姐霎时吃惊。

    我只得赶紧解释：“呃，是的，好像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必须先回去了，那个，杂志社方便的工作估计也得停下来了，抱歉。”

    她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这个倒是小事，话说他家里到底怎么了？他什么时候会再回来呀？”

    “这个……”我心头微微一紧，忍不住咬牙着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以后再看吧……”

    易学姐听罢，这才无趣地单手托着腮，砸吧了一下嘴：“哎呀，好不容易碰见了个这么有意思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回去了……”她一边自话自说地唠叨了两声，随后又瞥了一眼我，赶紧咧嘴笑道：“唉，不过没关系，以后可以再见面的嘛，那到时候再说吧。”

    “以后……”一听见这两个字眼，我的心头又不由微微一颤。

    我很清楚，等天纵离开之后，估计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吧？也许我这辈子也就再也看不见他了也说不定……

    一想到这儿，心中便难掩生出一丝闷堵，呆愣了半晌，前头的易学姐便在我面前挥了挥手。

    “你没事吧？发什么呆呢？”

    “没……没事……”我赶紧将思绪收了回来，抬头冲她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嘿，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小天对不对？”易学姐却仿佛看穿了什么般，呵呵笑道：“没关系啦，小别胜新婚嘛，唉，看在寻寻你心情不佳的份上，今天我请客咯！想点什么就尽情点吧~”说着，她便招手唤来了服务员。

    而此刻的我，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心情再去跟她解释辩驳了，只接过菜单心不在焉地打开浏览了起来。

    我这样的选择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呢？

    我不知道……也着实不敢去细想……生怕想得越多，自己就会因此而陷入思绪的泥潭中，再也不能自拔……

    然而，望着眼前那琳琅满目的菜谱，我却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天纵之前吵架时对我说的话语。

    “真是好笑，我问你，你平时走在路上，会去在意自己踩死了几只蚂蚁么？会去在意你今天吃的鸡鸭鱼rou是怎么惨死的么？会在意跟你毫无相关的家伙性命如何么？”

    杀戮……所谓杀戮究竟是什么呢？

    望着服务员恭敬地将牛排递上来，我缓缓拿起手中的刀叉，却低头望着盘子里的食物出了神，半天后才忍不住问道：“学姐……”

    “嗯？”易学姐已然将一片牛排塞入了自己嘴里，疑惑地仰头看向我。

    我却犹豫了好半晌之后，才深吸一口气，盯着盘子里的牛排问道：“你说，这些被我们做成佳肴的动物们，是不是很可怜？”

    “啊？”易学姐张大了嘴巴。

    “我……我是说……一次性杀了这么多的生命，是不是很残忍？还是……因为它们并非跟我们是同一种族，所以就可以这样去随意杀戮了？所以，就不需要有负罪感了么？”我一时有些混乱了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实在有些语无伦次。

    “呃，怎么了？寻寻，你现在想当素食主义者了么？”易学姐眨了眨眼睛，惋惜地瞥了我一眼。

    “没有……我只是……”我思索了许久，似是喃喃自语着道：“我只是突然弄不明白了……究竟什么才算得上是杀戮……”

    天纵并非是人类，所以，也许在他眼里，杀死人类真的就跟我们杀死鸡鸭鱼rou没什么差别，或许并非是由于他十恶不赦，而仅仅只是因为立场不同罢了？

    再说，假如真要这么说的话，那么人类同样也会杀死无数的其他动物，难道这样的人类就不算是罪大恶极了吗？即便是年少无知的小孩，有时候也会为了好玩而去踩死蚂蚁，那么那些小生命难道就不无辜了吗？难道人类杀死其他的生命，就不叫杀戮，而其他生命杀死人类，才叫是杀戮么？

    “寻寻啊，你这是突然在给我上哲学课么？”易学姐不由抱怨。

    我则摇了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有些困惑而已……是不是，在那些蚂蚁眼里，我们一个个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呢？”

    易学姐忍不住“噗嗤”一笑：“唉，想那么多干嘛呢？我们又不是蚂蚁，干嘛要从它们的角度去思考呢？”

    我却是低头喃喃：“真的……没必要么……”

    是啊，的确是没有必要才对，也是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又凭什么要让天纵去根据人类的角度去思考呢？那么我又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去指责天纵的行为呢？

    难道……其实……错的人应该是我么？

    “寻寻啊，你没事吧？在想什么呢？”易学姐担忧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甩了甩脑袋：“没……没什么……”

    “没有就赶快吃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