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控物系手记
丛林法则，适者生存。 灾难是大自然最好的催化剂，动物可以通过进化适应环境，人类当然也可以。 他几次死里逃生，这属于什么系？控物不象，控魂更不象，先知…？ 凡罡心里打了个颤，每次象似是提前那么一点点时间知道有人要弄死他，非得说是本能，也只能算先知系，要不然，象四级战力的程虢，那些地圣的触角，那些红魔蝙蝠攻击，一次就足够要他的小命了。 算是有个说法，回头再问问须苍怎么回事。 在皮皮糖里泡了三天，里里外外彻底烂透了，好象每一个细胞都被拆开，溶解在他们称之为地母神力当中，这种现象科学上不好解释。 他相信存在就是合理，一定有解释，只是未知。 第三天，体内蚂蚁群开始不安份，有的被赶开，有的撕咬成一块，有的猴子捞月串成一串猴。 凡罡隐隐觉得，这种现象似乎在重组，就象小孩砌起的乐高城堡太丑，看不顺眼，赌气推倒重来。 这个过程似乎更缓慢，第四天，他的胃口好起来，那些如蜡的蓝色食物嚼起来似乎香脆嫩滑，心脏咚咚咚一张一驰澎湃有力。 到了第五天，宫九燕走近洞口的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象載上耳麦听歌一样。 地母宫周围也清透起来，鸡蛋壳，地面，周围墙壁，每一处凹凸，每一个拐角，每一条线条，都有了三维立体的感觉。 第六天，两大块胸肌突起，腹部三横一纵，健美运动员打针都凸不起的髋外肌，此刻也勾勒出伶俐曲线。 第七天，石蘑菇外面脚步声簌簌沙沙走进祭坛，“鄱阳斜谷道，一线天栈道，走马川盆口，丁字岩鬼藤道都堵住了，货物出不去。”语气慢悠悠的一听就是二护法，军师王崇宰。 “人数多少？”大护法汤三眼问。 “四个出口各有一千二百来个，盖天魁和僵尸领着五百多人亲自守住壶口公路。这次，盖天魁算是倾巢而出。”韦芒回道，看样子他身体已无大碍。 “M的，再生源决不能给他，俺带人去撕了这群王八羔子，”那人是个大嗓门，震得小屋碎石啪啦直落，跌落声音凡罡也听得到，只是不知道他是五六七三个护法中的那一位。 “对对对，老四说话俺最爱听，这么窝着太憋屈了。”常浑确认那个开口的是四护法。 他们在祭坛中间坐下。“你们别吵了，听大祭司的。”开口的是个女的，她是老五，凡罡记得几天前她坐在隔壁一直没开口，另外一个老六年纪比她轻。 “九，九妹，说，说话，你，你打仗最…最牛了，七哥，听，听你的。”原来老六是个结巴，难怪话少。 “没空，我给我男人送吃去。” 男人俩字说得***似的，好象真的有那么一回事，隧道涮涮涮，宫九燕从上面溜了下来。 人未落地声先到，“阿罡，洗礼好了，爷爷一会见你。” 今天看她有些不一样，那层靛蓝似乎薄薄地飘浮在她的脸上，蓝色表层抹着珍珠银光，垫底一层轻墨勾勒出脸上精致的线条，两只湛蓝的眼睛恍若两团星云，深隧，广袤，虚无，小嘴唇上流光溢溢，滋润中有一抹神秘。 之前看她就是一坨靛蓝粉，只是偶尔有深有浅，今天看她身上的靛蓝竞然是三层，每一层都随心情变化而变化，叠加表现出复杂的内心感情。 她那抹神秘穿透力太强了，凡罡有一股想去揭开它的冲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他无法自已，两腿赶紧夹住防止出丑。 喔靠，太邪门了，凡罡忍不住暗暗骂道：难道地母洗礼把他的审美观也洗没了？ 宫九燕抿着嘴在笑，侧过头装作没看到，脸颊那抺珍珠银光更浓了，递给他一套麻皮甲：“穿上吧，这套麻皮甲可以抵抗一阶凶兽的攻击，这两天盖天魁把我们的路都堵死了，随时可能打起来。族里的人在祭坛争吵，我们去听听吧。” “他们要再生源不会自己去抓吗？”轻轻一跳吓得“哇”叫，他没想到这一跳三米多高差点撞到屋顶，幸好双手向上撑住，人又急速坠下来。 宫九燕伸手一搂把他扶好，这下也就没什么秘密了。 她抬头望着屋顶偷笑说：“傻瓜，你是厥麻战士啦，”凡罡冏着脸穿上麻皮甲。 官九燕继续说：“再生源可没那么好找，只有一万年以上的地圣元精才会凝聚成形，整个青罡森林就只有这么一个，好抓早就被抓了！各族都在打它的主意，死了好多人，连本像都没见过，后来以为传说是假的，就都放弃了。爷爷受了精神疮疡后也在找治疗方子，我在他的《金匮拾遗》古书中看过，也是想试试看，你从飞机上下来那天，我们都在地圣守了两天了，一直不敢动手，幸亏有你，你就是地母神送给我最美的礼物。” 她的脸上闪出两片银晖，两眼中似乎伸出两条银绳要把凡罡拉进去似的。 神的礼物？亏她说得出口，忘了一路上怎么折腾他。不过，总算也没丢下他，他流放荒原，若没有碰到他们不知死多少回了，这点恩还是感的。 凡罡开始读懂她的表情，她发羞时候脸颊上那抹珍珠粉会闪闪发光，而此刻，她是又羞又幸福，想看又怕他难堪，憋着而已。 他们是未开化的文明，跟纪元年生活在亚马逊或撒哈拉的土著差不多，战甲就是衣服，外出回家多半是要脱掉的，男女之间也就没太多秘密了。 出了隧道，须苍和八大护法坐在祭坛中间，外面还盘坐着许多人，有男有女，看样子是在召开宗族大会。 须苍神情委糜不振，宫九燕拉着凡罡坐在他身边。 八大护法分成主战和主和两派，以大护法汤三眼和三护法韦芒，四护法杜尚，八护法常浑主张集中兵力，各个攻破，而二护法王崇宰，五护法叶守真，六护法魏无崖主张先用再生源医治大祭司，剩下的送给盖天魁，大家平息干戈，怎么说盖天魁一族近十万人，又有红魔相助，打下去厥麻耗不起，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们看到凡罡，都停下争吵，眼神象看一件新鲜出炉的麻皮甲，常浑啧啧啧讥讽：“呦呵，成色不错麻，” 宫九燕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哼哼”头一扭看着凡罡，在地母宫不明显，此刻看真切，他比其他族人更蓝，这可是战力潜力的表现，而且，更好看，不尤得脸上显出一丝小得意。 “小九啊，你得瑟个哈，再怎么整也就是一级战力，我就看你三个月怎么让他涨两级。” “要你管，洗干净你的屁股，別脏了我们的手。” 七护法挤过来坐在凡罡身边，捶了捶他的三角肌：“结，结实，我，我叫，叫韩柒仔，可，可以叫我小柒。小，小九相信…你，我，我就相信你。” 听他说话费劲，不过拳拳之心，真诚流露，凡罡以拳代言和他对磕，以示友谊。 在厥麻，他也算是除了宫九燕之外第一个认可他的人。 韩柒仔转过头问宫九燕：“小，小九，这，这场仗，怎，怎么打？” “打，我们拿什么打？我们能喘气的都派上场，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千人，” 汤三眼两只眼加上心头那只眼怒视她，冷冷说道：“难道你想把再生源交出去？” “谁说要交出去？我可舍不得，这东西卖去鄱阳拍卖行能换来多少哥桑人的那种枪，你们想过吗？有了那种枪，我们就不用怕红魔帮他们。” 不打也不谈，如何支退红魔帮？汤三眼和王崇宰两摊人同时疑惑看着她。 “你们想想，他们人多势众，能打进来早就打进来了，我们干嘛出去和他们拼命，我们不打，也不谈，就跟他们耗，在百里怪石滩里有吃有喝的，耗都耗死他们。” 这主意算是折衷，得到了其他护法的支持，最终确定为家族的战术。 各护法分工一下，加强对五处战略要塞的巡逻和战备，该干嘛于嘛去。 众人撒出蘑菇屋子后，须苍终于坚持不住斜斜歪倒，凡罡伸手扶住。 宫九燕焦急又害怕，跪下去说：“爷爷，找到医治办法了吗？” 须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找到了，又等于没找到，”此话让宫九燕十分迷惑，须苍喘息了一会才继续说：“用再生源治疗精神疮疡，有两个难度，其一是再生源的切分，这一步难度还小一些，其二是需要开脑，把切分出来的再生源滴到破损的部位。这些在《金匮拾遗》里头都者记载，你们可以去看看。” 宫九燕一下难住了，再生源是一个幻体，着土则藏，只能用有机容器装着，这个还好办，只是怎么切割？其二，开脑，在荒原是闻所未闻。 “把书拿来我看看。”凡罡插话说道，不就是现代医学的脑科手术嘛，虽然是大型手术，在这里是没条件，不过听他们说和鄱阳基地似乎有交易，李家地头当然有现代医院。 “对，阿罡帮我做过肺部排血，他懂，”宫九燕跑去岩洞拿书，须苍说：“小九，把那本《控物系手记》也拿过来。” 须苍把那两本书交给凡罡：“虽然我没有感应到你的精神炁渊，但是你的行为说明你有某种未知能力，世间未知即为神，我宁愿相信你有某种精神力。这本手记传到我手里已经有一百一十三代人啦，都是每一位精神师靠自己的摸索一点一滴记录下来的。我已经二百三十二岁，行将枯木，也没有找到传人，今天就把它传给你，手记中一些修练法子对人体有益无害，如果你不是精神师，就当是强身壮体之法修习吧。” 那本书好厚，这须苍的寿命好长！ 凡罡跪下磕头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