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不电不老实

    来人以前来找过张返常，就是周小帅刚刚确认老板是个大骗子的时候，开着奔驰来的那个大款——老黄。

    因为两件事，周小帅对老黄印象极其深：

    一是老黄很有钱，但是又对张返常一副跪舔的模样，让周小帅很纳闷，这大师摆明了是个骗子，你瞎啊？你这么瞎，怎么赚钱开得起奔驰的？

    二是老黄长相特别怪异，脖子以下特别高大魁梧，全是肌rou，看起来一拳能打穿墙的样子，但是脑袋特别小，还长，简直好像小时候脑袋被门夹过，特别像动画片的小头爸爸。

    因此老黄一出现，周小帅就记起来他了。

    “黄梦吉，你还真烦啊！”看见是老黄，张返常倒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扔了手里的苹果手机，低了头打自己的扫雷。

    “大师，你帮下忙，看下呗。”老黄也不恼，低三下四的凑过去“撒娇”。

    “唉，等我玩完这局。”张返常一脸的郁闷。

    看张返常在“忙”，老黄也不敢打扰，就抬起头乱扫，一眼看到周小帅，后者正在饮水机那里接自来水，准备送过来，谁叫老黄看起来有钱，得殷勤呢。殷勤的下场就是来不及出去买水，只能请他喝饮水机里的七天版自来水了。

    “哎呀，道童老弟法力大涨啊！现在身上竟然有了两股气，除了本身的黄气之外，还多了一道黑气！”老黄对周小帅惊讶的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什么门法？难不成是豢养了什么灵兽？”

    周小帅没想到对方说出这番话来，心想难不成你也是搞封建迷信的，不过他的说的也是对的，自己身上可不就是多了个女鬼嘛，不过知道自己起码在法律意义上当上了几万元户，心情大好，索性顺着杆爬，笑道：“豢养了个招财猫吧。”

    “不，他是被豢养的那个。”那边打扫雷的张返常噗哧一声笑了。

    老黄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他很客气的接过周小帅递过来的自来水，还微微躬身，接着转身继续巴结张返常：“大师，您这招兵买马啊？上次来道童老弟已经在了，现在又多了一个？难不成您要重建黑雷组……”

    “你特么的闭嘴！”张返常一拳擂在了自己的笔记本键盘上，扭头瞪着老黄吼道：“不许再提那个词！”

    老黄捧着纸杯愣了几秒钟，立刻弓下腰，空出来的手狠狠抽了自己嘴巴子几下，连连说着：“我该死！”

    打完，把杯子恭恭敬敬的放在桌子角上，陪笑道：“可是，那天师镜确实可能在那里。那个，您看……”

    “你天天缠着我！这也是天命啊！妈|的！把证据给我看看。”张返常满脸无奈的转身了。

    “好嘞！”老黄立刻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他打开自己提来的LV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坨东西来。

    两人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好奇在谈什么东西，小罗和周小帅都凑了过来看那奇怪的东西。

    东西看着就是个竹编的巴掌大的小簸箕，头上还插着一个木棍当把手，只不过不知道是做工不好还是有年数了，那木棍捅穿了簸箕，露出头来一截。

    “这不是簸箕吗？你要打扫卫生吗？”罗小胖问道。

    “这不是簸箕，这叫做扶乩，也叫扶褉。扶乩要准备带有细沙的木盘，没有细沙，可用灰土代替。乩笔插在一个筲箕上，有时候是用一个竹圈或铁圈，圈上固定一支乩笔。扶乩时乩人拿着乩笔不停地在沙盘上写字，口中念某某神灵附降在身。术士制丁字形木架，其直端顶部悬锥下垂。架放在沙盘上，由两人各以食指分扶横木两端，依法请神，木架的下垂部分即在沙上画成文字，作为神的启示，或与人唱和，或示人吉凶，或与人处方。”老黄耐心的解释了一堆，突然惊叫道：

    “呀！你是谁？”

    他这才发现小胖子。

    对面的张返常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小罗说道：“这位厉害吧？你看不见他！但是他能看见你，看见鬼。”

    “啥？这……这位也是有灵力的啊，我现在才发现。这位能力是什么啊？”老黄惊异的问张返常。

    “贱！贱到没朋友！贱到你都不会注意他！”张返常很开心。

    “大师！我尊重你是一个赤手打鬼的好汉，你不要污蔑我好不好？”罗小胖气坏了，叉着腰又叫又跳。

    “开玩笑的，小胖子，别生气。”张返常冲小罗点头致歉，接着转头对老黄说道：“那你说下呗，你这个扶乩里今天带来了谁？”

    老黄点点头，说道：“我在那地附近找个一个缚地灵，原来那里有个山神庙，这小子就附身在庙里，后来战乱，庙塌了，百姓也没了，他就孤零零的留在那里，呆了一二百年吧。据他说，附近那个洞里是有两个宝物，偶尔能看到宝气冲天，我问了问吧，就觉得那气的形状颜色和特征特别像天师镜和洗髓炉。”

    “叫出来问问。”张返常不置可否。

    很快，就弄来了面粉铺在桌面上，因为找不到细沙子。

    扶乩就是把那个类似簸箕的东西倒过来，张返常和老黄一左一右架着那个簸箕，那个把手就变成了笔一样的玩意，在面粉堆里移动写字。

    旁边的周小帅负责记录文字，他身边的罗小胖负责闭嘴。

    记了没几个，周小帅就皱起了眉头，那簸箕娘的写繁体字啊，特别讨厌。

    而桌子对面的张返常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负责问问题，比如那宝气什么形状的、气中有没有白光，而那个簸箕老是用诗词回答他。

    张返常对中国传统诗词也不是特别熟，否则也不会被算命街同行称为“死硬派”，那就是诗词文艺的啥也不会、装13也不行，愣骗的代名词。

    所以张返常一边问，一边扭头看周小帅记录下的那些繁体字诗词，眉头越皱越深，眼里凶光大盛。

    那边的老黄已经看出张返常表情不太对来了，他赶紧说道：“大师，这个……”

    话还没说完，张返常已经放脱了捏着簸箕的手，转手抽上去了，把那个簸箕一巴掌抽飞了。

    那簸箕从桌子上掉在了地板上，本来就是一个簸箕倒过来的样子，但竟然不倒地，就在原地滴溜溜的转，还时不时的簸箕边指指张返常，估计要是能说话，肯定是在骂街，骂张返常。

    这簸箕自己陀螺一般转圈不倒，可是很诡异，吓得周小帅和胖子都是脸色煞白的往墙角靠了。

    “大师，您得有点耐心啊！”对面的老黄又是无奈又是郁闷的伸手叫道。

    “什么东西？唧唧歪歪的？会不会说人话？在我面前装什么吕洞宾啊？”张返常指着地上打滚的簸箕大骂起来：“哎呀喂！那货还不服我呢！”

    老黄摊开手哀叫道：“大师，这位在荒郊野外孤零零的宅了一百多年，周围没有人烟，都宅傻了！弄点诗词也是业余爱好吧？要不然长夜漫漫如何度过？您能不能忍一忍，我指望着那洗髓鼎呢……”

    “屁！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没有人过去过？我就不信了！”张返常骂骂咧咧的，拉开了右手抽屉。

    这个抽屉周小帅印象特别深，他亲眼见过张返常从里面拿出钱来扔老庄脸上，也见过他从里面摸出板砖来，对里面的东西十分好奇，早就趁张返常不在的时候拉开过看了，但里面是空空如也，没有钱也没有砖头，连灰尘都没有。

    这次张返常又拉开了，从里面竟然拿出了一个带卡刺的小电击器。

    拿出电击器来，一把推开阻拦的老黄，走到那乱转的簸箕前，先一道符咒贴上了，然后cao起电击器就滋滋滋的一通狂电。

    簸箕转着往门口跳，看那架势竟然还会逃跑。

    但它是一个簸箕，张返常又是一巴掌把它抽了回来，继续电。

    一直到那簸箕身上都冒青烟了、踉踉跄跄、半死不活的倒在了地上，才住手。

    “没死吧？周围就这一个活的！”老黄刚刚不敢阻拦张返常，此刻张返常冷哼着收起电击器离开，才赶紧跑过来，好像发现自己宠物狗被车撞了那样又是痛惜又是难受，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

    那边张返常又坐回了椅子，拿了张A4白纸，用纸边重新把桌子上的面粉涂匀了，叫道：“带上来，继续问。”

    “黄气什么形状？”

    “直线！六条！”

    “中间有光吗？”

    “有！白！中心！”

    ……

    周小帅刷刷的在纸上记录那簸箕重新绘制的图案。

    简体字、科学术语，这次记得那叫一个舒服啊。

    “CanyouspeakEnglish？你会说英文吗？”最后周小帅没忍住，插嘴问了这个问题。

    那簸箕愣了一下，然后就看那杆子在面粉上刷刷写了一串：

    “Yes.HowareyouFine,andyou”

    那边的张返常对老黄冷笑道：“看到没有？不电它，它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