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太平间23号冰柜
这个女人跟我在反光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她跟我的距离不过一尺！静静地站着那，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光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让我非常不舒服了。 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她的整个身子尽收我的眼底，那张脸依旧被长发遮住，没法让我看清她是什么样子的。我的视线从脸上渐渐往下看去，就看到她的身上穿着的红色长裙，红得似要滴出了鲜血，诡异至极。转眼我又去看她的手和脚，苍白，无比地苍白！双手双脚的苍白之色比起尸体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用余光看了红衣女人许久，眼睛有些生疼，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红衣女人消失了！ 红衣女人的消失惊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真的见鬼了么。我四处张望了一番，却怎么都看不到那红衣女人了。既然红衣女人消失了，那么我要选择离开么？恐怕不行。在这种情况下，我脑子里想起了恐怖电影里头那些龙套角色遇到类似这种的情况，而回头离开。结果无一例外全部惨死，我不寒而栗地抖了抖身子，立刻在脑中否决了逃走的想法。 “就当跟平常一样，就当跟平常一样…”我不停地自语，重复着这句话来安慰自己。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后，我抬起脚就一下子走进了拐角里面。一进拐角就看到远处太平间大门的轮廓，跟平常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我走到太平间大门前，弯腰打开摆放在门口的收纳箱，从里头取出防寒的军大衣，又往大门一旁的墙上看去，那里的墙壁上挂着的是记录太平间尸体的本子，本子里记录着尸体的姓名，性别，穿着，介绍，尸体所处冰柜号码，进出情况以及尸体总共的数量。但这本子是归医院的负责人管理的，所以我只能用来翻阅核对尸体罢了。我照例拿下本子，穿好了军大衣，用钥匙打开了太平间大门的冰冷锁头。 一把开大门，太平间那熟悉的冷气就向我袭了过来，我下意识地抖了抖身子打开太平间的灯后，朝太平间的深处走去。‘嗒，嗒，嗒…’在我的脚步声回荡中，我一边走一边翻阅起了本子，只见最新一页的内容上面写着： 新进尸体一名，姓名：暂无。性别：女。穿着：红色长裙。介绍：无家属认领的无名女尸，死因是车祸致使头骨碎裂，唯一死状，面部容貌严重分裂，死亡时间7月8日。女尸冰柜号码：23号。现太平间总尸体数量12，请守尸人认真清点尸体数量，如有错误立即上报医院管事处。 一条条信息看完，我的脸渐渐沉了下来。在我看到红色长裙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的心脏也随之‘咯噔’一声，似乎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反光中的红衣女人，拐角处的红衣女人，她们统统都是穿着红色长裙的！而死亡时间7月8****也是醉了，这12点一到就是第二天了，而7月14日可要到7月15日了。一到中元节，女尸可就算死了7天，恰巧是她的头七！头七加鬼节的鬼门关大开，根本让人不敢继续想下去。值得庆幸的是尸体所处的冰柜号码不是4也不是44和444，不然可真晦气得不行。 我甩了甩有些发疼的脑袋，还是没有选择离开。我很是自嘲地自语道：“怕什么？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自语完，我喘了两口气，缓解了一下心中的紧张，视线转移到如一堵堵铁墙般的存尸冰柜上。 这些如铁墙般的冰柜，跟图书馆里的书柜排列得颇为相似，但冰柜不像书柜那么高，仅有2米多一点的高度，这样的设计有利于守尸人将冰柜轻松地打开，即便如此我也并不觉得有多么轻松。因为每次打开顶层的冰柜我都得踩着一张椅子，不然冰柜夹层里的台子是非常难拖出来的，台子不能拖出来，尸体自然也就不会跟着出来。 我皱着眉头一号号冰柜找过去，不过多久就来到23号冰柜的前面。23号冰柜是在顶层的，我只好颇为无奈地拿起冰柜附近的一张椅子，踩着椅子打开了23号冰柜。‘嘎~’冰柜门发出了一声，金属的摩擦声。我往黑漆漆的冰柜内部瞧了一眼，拖着冰柜底下夹层的台子就往后拉，好让尸体出现在我的眼前。 一人长的台子被我费劲地拖了出来，就见台子上面躺了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整具尸体仅露出那双无血的，苍白的脚。我喉咙动了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心情极为复杂地掀开白布，往里头瞧了一眼。果然，里面还真的是那红衣女人的尸体。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把抓着白布的手放开，不敢再去多看女尸一眼。 惨，太惨了。红衣女人的面部完全是裂开的，她头颅里头红红白白的东西被我看得一干二净。这半年来少说我也见了不下百具的尸体了，饶是如此我的神经还是有点承受不住，红衣女尸的那个样子。脑中回想起她的死状，胃里一阵的不适，必不可免得有些反胃。 我低声朝红衣女尸说道：“眼不见，心不烦。你还是好好待在冰柜里头吧。”正当我想把台子推进去的时候，‘啪！’太平间陷入黑暗，全部的灯都灭了… “草！”我再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他人对我好，我也会对他人好。要是我知道红衣女人会对我这样，我就应该骂她一两句坏话。作为守尸人的我，一直都是很尊重死人的，但这次不同，这红衣女人死是死了，可她却死得并不安宁，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到她有怨念，不然又怎会变成了鬼？但这也表明了她是要杀了我么！我们根本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气愤的我，从军大衣中摸出手电筒照向台子，“该死的！”眼前的台子还哪里有那红衣女尸，这下我被惊出了一声冷汗，腿也不由地抖个不停，怒火竟变为了一丝丝地恐惧。我只感到我的背面有一股刺骨的凉意，正侵蚀着我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