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磨平棱角

    过去的人都死了，又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一天。二十来年的圈子，圈子里的人都困在了里面。只有王凡逃了出来，或者只剩他锁在了里面。有什么好交集的呢，毕业意味着失联，各人走各人的路，丝毫没有干系。他是怕见到他们，过得比他好，而且不止相差一点点。他没脸见他们，他们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已经站在了山顶，看着还是山底徘徊找工作的他，真是人间的笑话呢。学校里的招扬，出了学校不过是普通大众里不出色的一枚棋子。

    王凡没落的缩在角落，黑色的气运笼罩在未来的云烟里。

    失败的人也想过飞翔。不甘的心在平庸的岁月里屈打成招，尖利的棱角被磨平，个性化为机械的统一。不是狂人，没有坚强的意志，只会沦为奴役的对象。不管在哪种环境哪种场合，学校、夕山还是南池，死亡时刻在进行。把你引向歧途，封缄你自由的意识，充满个性活力的心灵。

    中学时代是木子灵的时代，暗恋的对象不是她。像朵艳丽的花，令人无法摘取。只能在远处看着，不能伸手够着。能刚好够着的是木子灵。眼睛里深情满满，叶城的落叶为她纷飞，洛城的沙子只为她聚拢于海岸，她走在海边，一手牵着王凡一手捡拾冲上海岸的贝壳。嬉笑身影，海浪舔着她的脚。白色的泡沫翻滚着，肆无忌惮的缠着她。然后又随着退却的浪潮消失不见。

    往事仍然挂在岁月的枝头上，摇摆着干瘪的果子。

    面试的失意，未来就业的茫然。夜晚安静的可怕，像海底深处无数的鱼屏住呼吸，隐藏着丑陋的鱼脸，等待着猎物失足落入张开的利齿里。真是郁闷的可怕。在字里行间也找不到安慰，没有人可以认真的说话，缓解绷紧的压力情绪。

    他走的哪一步都是错的，错的离谱。自卑的他信心被踩在鞋底蹂躏，躲进黑暗里寻找光明的庇佑温暖。哪里有什么光明呢。内在一旦沦陷，就什么也没有了。摸着《千鸟》的肌肤，在别人的故事里喘息挣扎，惨败的美丽街，肮脏的青春恋情。自从成了家后，爱变的理所当然，新的困境冒出厚实的土壤，坚硬的芽像把利剑插进王凡的心脏，低丧着头在白天黑夜里独守着残存的意识之花，深怕某一刻会失去最后的阵地，坠入永无轮回的地狱里。

    重新回到原点，黑夜再次到来，日复一日的夕山，剩下三周时间找新的工作。雨水在空中酝酿着，大雨瓢泼的季节很久没发生了。《百年孤独》里稠而密的世纪大雨，如果大雨一直下个不停，想必洛城会遭到淹没的可能，全部人搬离洛城，成为一座海里的荒城。再也不用看夕山繁华的虚假面容了，去往新的地方呼吸空气，然后重新陷入新的轮回，是夕山的影子，多么的相似和无奈，怎么又回到原点了呢。怎么也逃离不了宿命的梦魇。410晚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