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立威
“催灵术?”秦二闻言一愣。 他回来后,将盗来的新米与自家的旧米混在一起的时候,可是细细检查过的,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催灵术的痕迹。“这陈安,也不过是炼气二层,难道真有什么我看不透的手段?”他有些不信。 但是看到家仆不由分说去搬米缸,然后又拿来水缸,要开始倒米,他的后背还是开始一阵阵的出冷汗。一个“别”字卡在他的嗓子眼里,迟迟不敢说出,怕自己说出便暴露了自己做贼心虚,他心脏砰砰砰的跳起来,像是坐在赌场上等待骰子亮出大小点数。 这陈安是在唬我,还是说真的有…… 家仆一人抓住一边,将米缸抬起,然后把米粒全部倒进水缸里,片刻之后,一根细细长长的米芽从水中冒出。 一时之间,秦二膛目结舌,他没想到,陈安真的没跟他使用任何诈术,而是一上来就拿住了确凿证据,要致他于死地。 司马富的眼睛眯了起来,“哦?”了一声。 “真是你偷了陈安的灵米?”他问道。 秦二感觉舌头在嘴巴里面打转,说不出话来。他在脑内预演了无数诡计狡辩,可是此刻铁打的证据砸在他脸上,他一时之间只觉得脑内乱成一团,感觉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 陈安进来之后,似乎都没理过他,仿佛他已经是那阶下之囚,等着秋后问斩。秦二目眦尽裂地看着陈安那似乎万年不变的面色,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般。 司马富看他这副模样,立刻明白了,他面色一黑,厉喝一声:“拖出去,打四十大板!” 他原本还不想管这件事,觉得这事不清不楚,难以拿定,但是现在既然陈安给出了确凿的证据,他不再做出决断,就坏了规矩。 太阳正毒,田庄里的灵农不会放过任何看热闹的机会,三三两两最后全来了。 家仆扒下秦二的裤子,露出还算白净的屁股,然后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抄起了旁边的棍棒,没等秦二绷紧屁股,就已经一棍子结结实实地打了下去。 秦二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惨叫。 他还想运起法力阻挡棍棒落下的冲击力,但之前司马富走的时候,似乎想起了前阵子田庄里风气败坏,人心浮躁的场景,有意要拿秦二立个威,特意吩咐了几句。因此家仆的棍子落得又急又快,第一下刚起,第二记棍子又已经落下,打得他刚要运起的法力立刻消散。一时之间,棍子打在rou上皮开rou绽的声音和秦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他求饶似的看向周围,发觉平日里其他灵农已经对他颇为不喜,看到他挨打都是露出看笑话般的神情,只是被他目光扫到才收敛一二。而平日里一起胡吃海喝的几个兄弟,此刻看到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也不敢触管事的霉头,此刻偏过头去,只当没看到。 打到最后,秦二已经气若游丝。他最后将怨毒的目光停在了面色平静的陈安身上,挤出最后一口气道:“你若是有本事,就在田庄里待一辈子,今天你治不死我。以后在外边碰到的时候,你在地上磕十个响头爷爷我也不会放过你。”他身体蠕动了两下,才勉强站起了身。 陈安摇了摇头,他知道这类泼皮就是死鸭子嘴硬,跟他打嘴仗是毫无意义的行为。他快步上前,上去对着秦二的屁股又是一脚。 刚才皮开rou绽的伤势骤然被外力触碰,秦二疼得长嘶一声,发出像是要灵魂出窍的声音。 见状,原本勉强忍住的其余灵农立刻再也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甚至秦二的那几个兄弟,看到他那滑稽的表情都忍不住用袖子捂住脸,避免自己笑得太过猖狂。 秦二的脸一下子羞得变成枣红色,提着裤子跌跌撞撞地往森林方向跑去了。
看完了热闹,灵农陆陆续续离开,言语之间还在讨论刚刚的事情,田庄不大且环境封闭,秦二的这件事情,至少半个月内都是闲谈的最佳话题。 离开的时候,倒是王家婶子略微担心地跟陈安嘱托了两句:“后生啊,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刺激秦二那泼皮。最近夏耕又忙,外边又乱,暂时招不到新的灵农,管事还需要秦二和那几个兄弟种田卖力,一时半会儿不会将他们赶出田庄。你是个正经人,有正经的事情要做,要是被秦二那种泼皮缠上了,以后怕是要日日不得安生了。” 闻言,陈安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只是他害怕两界穿越暴露的这件事情,自然是不会跟王家婶子说的。 而且他自有自己的一番考量。 他和秦二正式撕破脸皮,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秦二暂时也不会敢来招惹他了。若是再出事情,那在司马富眼里便是在挑衅他管事的权威,到时候免不得要杀鸡儆猴,拿他来立规矩。 只要秦二不再来招惹他,他倒还能按捺住心里的杀意,毕竟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再过些日子,陈安迟早能脱离灵农的身份,到时候整治秦二这种泼皮,自有万般手段施展,也用不着像是今日这般借管事的势。 若是秦二还敢再来招惹……想到最后秦二那气急败坏,又色厉内荏仿佛在外遭遇吃定了自己的样子,陈安忍不住有些想笑。 他巴不得秦二在外边劫杀他,到时候一发青阳术下去,再毁尸灭迹,无非是清河坊的野外又多出一具不辨身份的尸骸这样稀疏平常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他说到底,也不过是秦二这只阴沟里的老鼠突然冒出头,然后又被他一脚踩了回去罢了。 而且放出去的秦二,也正好作为一个钩子,看看能不能钓起一些对他还别有想法的其他人等,陈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