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离开山洞
看到安予现在的样子,桑古大叔后悔死了。他原以为安于比起其他孩子来说,心理承受能力会好的的多,就算听到知道了回生露的成分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事实证明他预料错了,安予反应的激烈程度,都让收拾局面的他完全懵了。 醒来后的安予,除了变得安静以外,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她这是心病,为了能治好她,桑古大叔一直寸步不离陪在她周围,连她睡着的时候也是如此。 天气炎热,桑古大叔手中拿着一把竹编的扇子,不停的给安予扇着风。他也不急着询问安予心里在想什么,脸上一直保持微笑,尽量给安予营造一种舒适和放松的气氛。 安予也知道桑古大叔的苦心,只是她现在似乎有了一个怎么也打不开一个心结,她不想说话也不想见任何人。 她就这么抱着腿坐了一夜,桑古大叔也没走,整晚都没闭眼的陪着她。 第二天清晨,清凉的微风吹进山洞,连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昨晚又一夜没睡的桑古大叔突然不停的打起了喷嚏。安予实在不忍心他这么劳累的陪着自己,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桑古大叔揉了揉鼻子,故意用委屈的声音说:“要是你现在能和以前一样会动会闹会笑,我也不会不放心的守在这里。我倒是想休息,想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可以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嘛。” 安予的声音很空,“我只是想静一静,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快点去休息吧。” “我当时要是没说出来就好了。”桑古大叔很后悔,脸上一脸的愧疚,“乌帕族的人鲜少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和孩子们说。是我疏虑了,你虽然想法成熟,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孩子啊!” 安予姿势始终没变,她发怔的看着自己脚尖,嘴里却很认真的道:“早晚有一天,我都会回生露的真相的,你要是现在没告诉我,我以后知道的时候会更奔溃。” “你莫非与血凰有什么渊源?”桑古大叔早就有疑问了,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安予的反应,接着道:“知道那酒里浸泡的心脏是谁的之后,你看起来似乎特别难以接受。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桑古大叔刚才的话,在安予那儿只起到了强调的作用。她突然改变姿势,双手抓撕着头发,嘴里不停的重复:“她已经被处死了,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桑古大叔暂时是这样认为的:安予是在为赫连明冉的遭遇难过。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天,但他已经把安予和其他孩子一样的视如已出,看到安予现在这样,他自己更是心如刀绞。 他小心翼翼的把安予的手从头发上拿下来,一边还劝道:“她既然成为了血凰,就要承受血凰的命运,如果没有放错,她一直都会是乌帕族和整个南黎最受崇敬的人。” “她到底犯了怎样严重的错,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安予抓住桑古大叔的袖子问。 桑古大叔叹道:“你只看到乌帕族的做法残忍,却不知道因为她的错,乌帕族遭受了多大的灾难。任何人犯错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她的代价要大些罢了。” 安予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以桑古大叔的角度,他一定不会为赫连明冉的遭遇愤愤不平。安予失控了一整天,到现在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很清楚的自己的是何等的孤立,只要血凰的身份一旦暴露,身边的人都不可能想从前那样待她,就像没有人会同情赫连明冉的遭遇一样。 在为赫连明冉的遭遇感到愤怒和痛心的时候,她同时也很害怕,害怕自己的命运也会那样悲惨。回生露的事确实对她触动很大,甚至都让她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唯一庆幸的是,她现在只是暂时奔溃,除了以后碰到酒水就会噩梦缠身,应该不会有什么太明显的阴影。 她之前的反应太容易起疑了,而且自己因此累得不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醒了后再冷静的思考怎么解释之前的失控,还有隐藏自己的身份。 因为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前面一整夜,叶承朗经常都会在外面徘徊。明明再往前一步就会看到安予,可他就是怎么都没进去。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莫名其妙的在意起安予来。因为修炼剑法的缘故,他的内心会刻意的去淡化这种感觉,致使那种想要关心的心情总是不够强烈,所以就很犹豫,只能在外面踌躇不定。 直到傍晚安予才醒了过来不,她是被饿醒的,一起来就到处找吃的。在小枝下巴快蹬掉的情况下,她厚着脸皮喝掉了几大碗白粥,最后摸着鼓起来的肚子,一边打嗝,一边很不好意思的朝着小枝笑了笑。 桑古大叔听说安予好过来了,十分激动的赶到了煮饭的地方。安予看到他的时候也微笑了,还一脸憨态的擦了擦嘴角。他在感到欣慰的同时,还是察觉到安予有些地方变了,虽然一时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但是这种感觉就是很强烈。 安予脸上溃烂的伤口,在两天前就已经开始结痂了。这种时候伤口又会发痒,为了防止她有意无意的去抓脸,桑古大叔在她的脸上涂了一层祛疤的药,最后还裹上了一层纱布。 她现在的脸,就有点像西域僵尸的造型。还好这久因为战乱,山下受伤的人也多,到处都可见身上有包扎着伤口的人,所以大家见她这样也能的见怪不怪,要不然她昨天这个样子下山,还不得被围观。 纱布可以拆掉的时候,安予的脸也痊愈了。她选择了在这个时候离开山洞,走之前她特意向桑古大叔讨了之前用来改变她身上气味的药方。 告别孩子们和桑古大叔后,安予双眼含泪的走出了山洞,她此时并没有拆掉纱布。直到来到了白水城外,她才长舒了口气,走到水边,拆掉纱布,洗去脸上的药膏,露出真容。这段时间叶承朗总是在山洞里神出鬼没的,她这样也是无奈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