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作别散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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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散修会还是很忙的，虽然静水仙子他们没说，散修山一向也不怎么管修士斗殴杀人，但发生了昆仑派二十六位修士被灭杀这样的大案，其中甚至包括一名三品修士，这就实在不得不重视起来。 “就这样放他离开吗？” 在唐方走出大殿后，春仙重林率先开口：“会有危险的吧？他毕竟跟昆仑派也算结下梁子了。” “你们也知道羽忽是怎么败给我的，所以，多些历练并不是坏事。而且，要说危险的话，恐怕他才是危险的源头吧？”静水仙子倒不是很担心。 “咳，那只是你的猜测。”雷公陈文打断了静水仙子的话，不过随后他又重新提起来：“你说，这二十六个昆仑派弟子，会不会是……唔，算了，当我没说。” 大黄趴在地上，看着三位长辈眉来眼去地传音，很是无奈。这些天它一直因为唐方胡乱杀人的事而耿耿于怀，但唐方说要离开散修山的时候，它还是感觉到一阵寂寞。 “明明认识都没有多久……” 大黄对自己的心情也有些无奈。 不知是他们不愿意，还是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影响，在场的似乎都下意识地没有再提起之前大黄身边的“透明人”。 …… 周小雨最近一直住在白玉宫城的一座宫殿里，身边有月亮和秋球陪着，却还是有些无聊。 来到散修山已经很长时间了，周小雨还是感觉不真实。 对唐方的感觉也是，很不真实。 感情方面很复杂，要说她“爱”唐方，显然不能算，但确实也不排斥未来和唐方在一起，哪怕只是做一个妾室。从小作为丫鬟长大的她，从骨子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小雨，我是来告别的。” 听到唐方这样说，看着唐方眼神里的点滴怜爱之情，周小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 相处时间不多，认识的时间却很长，周小雨有些慌乱。在这散修山，她也只有这么一个熟人，心理上，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也只有唐方。 “哦哦，唐公子刚回来又要离开吗？” “嗯。你不用担心，过些天，重林仙子忙完了就收你为徒，给你伐骨洗髓。月亮还是留在这里陪着你，秋球我就带走了。” 唐方察觉得到周小雨的慌乱，上前一步，动作轻缓将她搂进怀里。 这一刻的周小雨更加慌乱了，没有躲开，靠在唐方的胸膛，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也不知是唐方的还是自己的。脸颊发热，身体木木的。 之前是一颗心飘在空中空落落的慌乱，而现在虽然慌乱，心中却被一些莫名的东西填满。 片刻后，唐方放开了她，挠挠头：“那什么，我就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嗯，好好修行。” “嗯，是……公子保重。” “保重。” 唐方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看着唐方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小雨刚刚有些踏实的心，又有些失落。 “等我回来！” 唐方忽然转身，右手举高，挥舞了几下。脸上挂着笑容。 …… “气息很乱，但能确定是五品修士出的手。” 西风息在各个杀人现场走了一遍，抬头看着空中某处。那里是凶手最后消失的地方。 “不是本体，是阳神分身。” 心中默默做出判断。只是他想不通，五品境界的阳神分身，如何做到突然消失的？简直就像懵鬼！ 西风息没有向任何人询问什么，七品后期的修为，仔细查探之下，一切仿佛是亲眼目睹一般。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修士，在动手前先确认了每个昆仑派修士的位置，然后从妙问开始，一个个杀死，没有留手，干脆利落。 杀人，取宝，在这个位置炼制了一件法器，法器的去向……西风息的目光投向高空。 不行，高空中的乱流太大，空气与灵气形成的罡风层，消除了一切痕迹。 修士的来路，西风息已经尝试过溯源，却在北边的沙漠中突然断了线索，就像他凭空消失那样，出现的也是莫名其妙。 凭空出现之后，直接过来杀人，又凭空消失。 西风息忽然想起去年的小荒山秘境，虽然不是他亲自出动，但据查探的五品弟子回报，所有当时进秘境的三品修士，都没有与昆仑派弟子动过手的痕迹。 “如果当时也是这样一个人出的手呢？杀了新闾他们，然后直接在秘境中消失。” 西风息伸手掐算，试图窥伺天机。 “有关联！大概率是同一个人！” 无法确认对方是什么人，也无法追溯其来路，但能确定两次事件有联系！所以，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昆仑派？ 西风息眼神眯了眯，思虑良久，最终也没有什么头绪。来路神秘，手段诡异，修为并不高，只是五品巅峰。 若是遇见，西风息有把握认出来，虽然对方刻意扰乱了气息，也依然能够认出来。 但现在的情况下，对方不出现，西风息也没有办法获得更多信息了。 西风息没有再浪费时间，他也不想搭理散修会，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走了。 全程围观的陈文、重林、静水面面相觑：“他要干嘛？” 几天后，这件事传遍了修仙界。而后，昆仑派以此为借口，向外界每一处产业派出一名六品修士驻扎，声明不管实务，只是看护。 各处散修聚集地不爽，但最终捏着鼻子认了，没有作出什么过激反应。包括陈文、重林这两位新晋七品的修士，都没有干涉。 …… 就在修仙界局势发生变化的时候，唐方已经入了关，走在大顺朝的土地上。 他没听人说修仙界发生过什么，却也知道肯定动静不小。打是打不起来的，但昆仑派肯定有什么动作。 “唐先生！封印！” “作为一个球多好玩啊，为什么你非要执着于恢复人形呢？你们鬼魂，最厉害的就是球形啊！” 唐方说的是懵鬼。那是一种很奇特的鬼物，修仙界许多人知道它的存在，但真见过的寥寥无几。 前世唐方被一只懵鬼纠缠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黛雨门覆灭之后才在精神崩溃不稳的时候，发狠吞了那懵鬼。随后悟出乱九流功法。 修仙者一向不会对懵鬼出手，哪怕被它纠缠几百年，也不会出手。原因是懵鬼的特性，与乱九流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甚至更混乱，更不符合直觉！ 懵鬼的出现与消失，都是没有规律且无声无息的，无论任何地方，它都有可能突然出现，然后突然消失。 而懵鬼的强弱，没有人能够确定。也许随手一击就能让它消散，也许它会强得离谱，反戈一击就能轻易杀死高品修士，亦或者前一瞬强得离谱，后一瞬又弱得离谱。 它不主动伤害修士，所以修士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攻击它。要不是前世唐方当时满心负面情绪，也不会作死去吞噬懵鬼。 而懵鬼的外形就是个巴掌大的球体。 “我不管！唐先生，求求你了，我不想做球啊！” 秋球没听过什么懵鬼，只想解除封印，恢复人形。 “好吧好吧，这就给你解了，真是的。” 唐方此刻恰好三品体验卡到账，于是也不再拖延，直接动手解除封印。 片刻后。 “啊～” 球体中有黑雾弥散，旋转，重新凝聚成形。秋球直感觉一阵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 美丽的容颜，凹凸有致的身材，修长的双腿，幻化出的衣服，幻化出的白皙皮肤。秋球的目光中、声音中，仿佛又重新蒙上了一层潮湿水汽。 而后—— “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变得这么小了？” 秋球站在地上，跳起来猛捶唐方膝盖。 “别闹！”唐方俯身捏住秋球的后脖颈，提到面前平视着她：“巴掌大的球形，变成一尺高的人形，这不是合情合理吗？体积没变！立体几何懂不懂？” “可、可我以前明明身高接近六尺半……” “可能是你体内的阴煞之气没了的缘故？” “……你骗鬼呢？” “我不骗人。” “……” “等你修为高了就好了嘛！” 最终，秋球也只能认命，暂时接受自己的体形，并暗暗下定决心，努力修行，将来一定能够恢复的！ 现在这样总比球形好！不影响修行，不影响活动，起码自由多了！ 习惯了一阵之后，秋球以和唐方身高差不多的高度，飘飞在唐方身边，随着他前行。 隐身的，凡人不可见。 …… “对了，唐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 “唔，先去皇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