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命运的谜语
“是的，因为某些原因，你的那些与某些事相关的记忆被渐渐淡化了。” 听着胜似电脑合成音的冷冰冰声音，晨汐稍稍侧目。 她好像很久没出场了。 其实只是她很久没在这本书上面添些自己想写的东西啦。 注意言辞就不会影响所谓的命运线，兴致来了，稍稍写些也无妨。 比如现在，瞧着林乱秋在跟屏幕讲话，这不，就想来点锦上添花了。 [淡化……可我明明前几天才用【存世】浏览了一遍近几月的记忆。] 白瑾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明明年纪不大……不过要和她还有林乱秋比未免太过分了点，毕竟他们俩只有外貌年轻而已。 “但你有关注任何细节吗？你的重点难道不是针对你所怀疑的对象吗？” [……] 不知是否该称之为乘胜追击，但林乱秋绝不是为了揭白瑾的痛点。 “那么，你认为‘【无存之境】的记忆cao控仍残留了部分影响，其中包含了系统告知你的一些信息未能回忆’这个说法是否合理？” [嗯？唔……倒也算……合理。但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不，可以请你先表明一下身份吗？] “我是一位以科研为目的的旅行者，你可以将我视作科幻作品中的高维存在。” [目的呢？] “如我所说，科研。你所在的世界，一切物质、财富、权力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价值，观测你突破命运这一过程，就是最好的报酬。” 白瑾沉默了，双手撑着书桌，食指急促地敲着。直至数息后，哒哒声渐止，白瑾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嘴唇。 “行，那你现在和我说说，所谓命运。虽然我不喜欢这些玄乎的东西，但既然你说了，能否解释一番呢？” 哟，白瑾这态度还挺不客气的，看来依然抱有怀疑呢。属实正常，并没有什么需要挑剔的。 况且，林乱秋都没在意，她又何必管呢。 [接下来与你说的，有一部分可能是重复的。不管你记得多少，还是需要重申一遍。] [首先我需要告诉你一点，你摸不着看不见的命运，在我的眼里，是有形的、可观测的。] 可不是嘛，这个世界现在的命运，不就在她手上书写着咯。而既定的命运，正在她脑袋下面当枕头垫着呢。 “高维生命的特权？” [可以这么理解。] 白瑾沉声不语，微微蹙眉，并非白所说的话语太难理解，只是超越想象难以接受。 “你继续，我听着。” [告诉你这一点，是为了改变你的观念。] “什么？” [揭开神秘的面纱之后，这个世界命运完全能视为一件明确的物体。重视它，不要忽略它，一些看似巧合的事件，换个角度，就不再是巧合，而是命运的安排。据此，你所能获得最直观的收益，就是这种思维上的转换。] “抱歉，我没听懂，可以举例吗？” [别急，这个稍后再说。说到命运这种词语，你应该可以联想到类似‘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种说法。是的，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确实如此。但现在，命运已经脱离了原有的轨迹。] “就算你告诉我这个，我也感受不到。” 突破命运——自称为白的神秘人物是这么说的，但白瑾自己从未感受过这些，就算白告诉他什么命运是有形的，那又如何呢？他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依旧认为这只是一种神秘学的衍生概念。 只不过，对于一个可以随时读取自己思想但又不知藏在何处的存在，白瑾又不得不重视白的话语。 [现在与你说这些，或者说让你获取这些信息，就是期待你能因此拥有能感受到命运流动的特质。] “是指某种物质？” [不，是一种量子层面的信息干扰。我想并不需要从科学的角度解释，那对于你来说恐怕只是生涩且复杂的词汇堆积而已。] 白瑾抿嘴思考少时，迟疑地点点头。 “理解，你继续。” [这种信息干扰来源于我。刚才说过，这个世界的命运已经脱离原本的轨迹，其原因正是我的到来。这种信息干扰就像病毒一样，藉由某种介质传播给你。] 介质？白瑾摩挲着下巴坐下，倚靠时瞥见房间一角的银色金属盒子。 “虚无剑？” [是的。] “这种信息干扰的传播是你有意为之吗？” [最开始只是一次意外，后来是顺势为之。但我想无论如何解释你都会保留半信半疑的态度。] 对于无法辨别真相且完全未知的事物，无端的猜疑除了空耗自我心力外并无益处——这个道理白瑾早就明白。 所以，他不去纠结究竟是意外还是如何；他更关心，这会影响到什么、为他带来什么。 这道心声，也被白听见了。 [其一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能感受到命运的流动。具体表现为一些在其他人眼里正常合理的事件，你会感受到违和感。 比如你和戴耀月的相遇，你曾经救过的人不少，为什么偏偏就是她成为天选者并与你重逢呢？ 现在回过头看，这么一个青春靓丽的女生，恰好能补上你的小队中所欠缺的装备维护更新的位置，你们将会拥有更好的武器，而她其中一个人格更是对你抱有暗恋的情愫——是否觉得过于巧合了些？ 还有，你的小队除你自己以外都是各有特色的美少女，你就没有怀疑过？] 白瑾呼吸一滞，这……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世间没有那么多巧合能同时让一个人受利，这个人偏偏还是他自己。 真是够了，违和感已经上来了，这就所谓的“感受到命运流动”？隐隐中自己的人生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安排了一样。 让人很不舒服。 但白瑾还不止于仅仅是觉得“不舒服”，就要去做什么叛逆者——听起来挺中二的。至少，他始终在做他想做的事。 也没觉得这所谓的命运危害到了什么。 [关于危害的事待会再谈，现在先讲讲你得到的好处。] “嚯？” [在思维转变之后去看待这些事件，你完全能做到通过一些细节去推敲你未来可能遭遇的事件。] “我还是很谦虚的人，并不觉得自己的智力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推理。” [没关系，就像在洪都时我给你提醒那样，只要你不说，只提出一个合理的猜测。让你的队友帮忙不就好了吗？即使真的做不到预测未来也没关系，你能将今天的谈话记住，就拥有了挣脱命运的能力。] 听不懂？没关系，就由我——晨汐，翻译成人话。 林乱秋此时像白瑾解释的说法谜语似的，而另一个清晰、但不能直接告诉白瑾的说法就是： 牢记今天的谈话，集勇敢、理智、强大、正义还很有女人缘且能灵活周旋于女孩之间等等因素于一身的白瑾先生，他终于要渐渐的、慢慢的、缓缓的意识到…… 他是男主角，他身在一段故事之中。 这就是林乱秋实验的其中一环，不是由他将一切真相全盘托出——那会导致这个世界直接崩溃的。所以他得用“命运”这种暧昧的词汇来说谜语，让白瑾顺着提示慢慢寻找世界的本质。 唯有勘破所谓的命运，林乱秋才能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这是利用吗？当然是，但却是互利。林乱秋能收获珍贵的数据，而白瑾也得到了两样好处，另一个且不说，那得看下一步实验能否成功。首先现阶段白瑾能获得的好处是…… “我不明白挣脱命运的意义，似乎这么做只能满足你的利益。” [不，对你是有好处的。在讲述之前，需要告诉你一点——这个世界一直在试图修正已经脱离原轨的命运，就像让你“合理”地淡忘掉系统与你说过的话、甚至让你下意识忽略忘掉系统的存在那样，世界将与我相关、我所带来的影响因素竭力排除。 这就是命运的修正力。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我们这场谈话也可能在之后通过某种途径让你忘掉。只要我不亲自出手，那么命运就会无限贴近原初。] “所以……”白瑾神色淡漠，耸耸肩，“这有什么危害到我的因素吗？会让我损失什么？” [所以我需要给你下一剂猛药，确保你不会忘记，也能让你下定决心。] “下定决心？” [虽然无法将所有告知于你，但有一点很明确——在原本的命运中，你身边的女孩，除了灵雪瑜之外，她们…… 都会死去。] 瞳孔猛缩，攥紧拳头却忘了自己的手搭在何处，桌角瞬间化作碎片。掌心的木刺刺痛了他，让他稍稍冷静。 “……所有人都会死，寿终正寝。” [你不必装作听不懂我的意思。] “……我不信。” [我知道，我准备了证据。] “哎哟。” 下面一空，晨汐脑袋失了平衡，后脑勺顺从重力砸下。 好痛……幽怨地望着被林乱秋招到手中的书，晨汐撇撇嘴。 待会再闹。 “假若你依然选择忽视的话……还记得【剧本】吧？记得诸紫薇的梦境吧？你们没能改变她的结局，命运将会被修正到原本的轨道，你所珍视的人将会死去。” [这是威胁？] “不，是警告。会杀死她们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反而是我的到来造成的意外拖延了这个进程。 对了，我对这次观测抱有很高期待，如果你放弃，对我来说也是十分遗憾的损失。共荣，共损，但你的损失会比我更多，这是一场平等的合作。” 假若合作成功，你也会获得更多，不仅仅是让珍爱之人免于悲剧，更能在最终获得自由——这些话还不是告诉白瑾的时候。 手指轻轻划过封面上的书名：《升华之门》，林乱秋手指一挑，记录此世既定命运之书无风自动，最终翻到他所想要的那页。 “我希望你能成为蝴蝶效应的蝴蝶，改变一切，然后挣脱命运的牢笼。” [……] “那么，就亲自看看吧。” “戴耀月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