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 自作孽
不愿他为自己担心,风九幽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说:“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只不过有些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松开抱住风九幽的手,陌离怜爱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说:“梅叔和云姨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们是绝不会责怪你的,更何况红拂之死也是她咎由自取,今日你就算是救了她的命,也救不了她的心,所以,不要为难自己,更不要责怪自己。” 虽然这话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陌离也曾见过中了情思豆的人,却没有红拂那样疯狂和不顾一切,情思豆控制的是情感而非人心和理智,她明知道紫炎并不爱她,还要奋不顾身的去找他,这说明那已经不单单是情思豆的作用了,还有她自己的问题,可以说今日之果全部都是她自作自受。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风九幽何尝不知道呢,只是人相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红拂和别的丫鬟又不太一样,她总是会难过的。 不太想继续跟他说下去,风九幽微微一笑便转移话题说:“嗯,我知道了,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你要不要去喝碗姜汤?” 话音未落,凌月就急匆匆的敲门说:“殿下,不好了,梅姑姑突然呕吐不止,还全身抽搐,您快去看看吧。” 微微皱眉,风九幽抬头看了一眼门口,不解的问道:“梅姑姑是谁?” 陌离亦是眉头紧锁,脱口而出道:“是从前在宫里伺候母妃的素梅,你见过的,今天在回来的路上偶然遇到,她不知是何原因昏倒在路旁,人也受了严重的内伤,我正想着要你去看看呢。” 光想着安慰心爱的女人,倒把正事给忘记了。 对于蓝贵妃身边的人风九幽并不是特别的熟悉,不过,能被称之为姑姑的人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宫女,想到蓝贵妃葬身火海死的惨烈,风九幽马上就坐起来说:“那还等什么,赶快去吧,若兰,把我的药箱提过来。” 早在陌离进来的时候,若兰和画影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如今正在外间收拾东西的若兰,忽闻风九幽喊自己,就赶紧提了药箱进来说:“小姐你身上无力,不如由我先去看看吧。” 事关蓝贵妃之事,风九幽不敢大意,挣扎着站起身说:“不用,我……” 话才出口,站起来的风九幽就像是被人踢了一下膝盖一样,无力的倒了下去,陌离本能的搂住她说:“你先躺下,我让凌月把梅姨给抱过来。” 一直等在门外的凌月听到这话,立刻道:“是,殿下,我马上去把梅姑姑抱进来。” 实在无力也唯有如此了,风九幽慢慢的在床上躺下,吩咐若兰道:“去把治内伤的药拿来,另外再去找套衣服过来。” 想着她昏迷在路边,衣服一定脏了,而陌离身边的人都是男子,估计也没有人给她换衣服。 若兰放下药箱领命而去,不过一会儿,素梅就被凌月给抱了进来,果然如风九幽所料,她还是如先前陌离遇见她时一样,蓬头垢面脏污不堪。 先是静心把脉,再由若兰为其施针,然后由自己说若兰执笔开方子,再来就是帮她治疗外伤。 不知素梅经历了什么,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有十多处,有些甚至已经开始化脓腐烂,手脚之上也生了许多冻疮,一眼看上去真是触目惊心。 一番包扎过后,风九幽终于撑不住的晕倒在了陌离的怀里,她真的是太累太累了,身心俱疲。 伸手把脉若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要紧,小姐只是太累了,睡着了。” 提着的心瞬间放下,陌离轻轻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后拉过被子盖好,低声道:“若兰,你留下来照顾九儿,我让凌月去煎药。” 若兰点头答应,把手中写好的方子递了过去,然后陌离就亲自把素梅给抱了出去。 有些担心白沧海,若兰就让画影去陪她,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红拂的事情告诉沧海,以免她会伤心。 画影点头答应以后就走了,折腾了一个晚上若兰也有些累了,抱了床被子在贵妃榻上,她就守着风九幽一起睡了。 外面的风更大,夜更黑,天更冷,可除了沉沉睡去的风九幽以外,许多人都彻夜难眠,尤其是北国之都的紫炎。 他在雪影巫卫的帮助下逃跑以后,就偷偷的入了黎城,一来是因为方圆百里没有避风雪之所,二来,他还要就联姻之事要跟尚君墨再好好的谈一谈,毕竟联姻之事,事关北国之都的未来,即使已经跟风九幽闹崩,他还是要尽力的挽回和补救。 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相信只要昌隆国愿意,风九幽即使再怎么不肯,也不得不嫁到北国之都去,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要在尚君墨的身上下功夫。 尚君墨和太子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他相信贪婪的他一定不会放弃当上帝王的机会,而北国之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思绪翻飞之间,青檀走了进来,双眼通红似是刚刚才大哭过一场,恭敬的行礼,低下头说:“启禀都主,无水的手……无水的手……” 如鲠在喉,泪如雨下,青檀一想到无水那被砍掉的双手就心如刀割。 瞬间回神,紫炎抬起头说:“无水的手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没救了?” 纵然不愿意相信,紫炎还是有了心理准备,毕竟那是被雪蚕丝所伤,想要以巫术接回怕是不能了。 作为北国之都的都主,这是紫炎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老圣法死后,无水就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好不容易继承了老圣法的位子,对又没有了双手,一个圣法,一个行巫做法的巫师没有了双手,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呢。 泪流满面,青檀却不敢哭出声来,只听她声音沙哑的说:“是,巫医……巫医说没救了,还有岳小姐,她脸上的蛇毒已解,可那些刀痕却再也没有办法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