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通脉期
铁匠区离旅馆只有几步之遥。 牧尘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女人跟在了他身边。 他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才从斑驳的绿色和棕色裙子上认出了心怡。 之前他也只是远远地瞥过一眼，五官似曾相识，但直到现在近距离看到她，才真正领略到了她的容貌。 她站起来比他矮一个头，这还不算从她额头上长出的皱巴，使她的身高增加了几公分。 五官是可爱多于美丽，尤其是带着孩子般好奇的表情环视着小镇。 如果不是很清楚她完全有能力将眼前的一切都变成冒烟的残骸，牧尘可能会觉得她的外表很暖心。 至少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今天早上有收获的可不止你一个。” 牧尘点了点头。“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他看来，这不像是灵丹妙药。他也没有想到，一个凡间餐厅，能够坚持这么久。这说明这符箓与心怡有关。 再加上它的形状，牧尘对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但他很委婉，想让心怡按照自己的节奏分享故事。 她的脸因愤怒而变黑。 我去，幸好不是针对自己的。 “我还以为那些混蛋只是为了折磨我，把我的修为废掉，没想到他们会堕落到用这种东西来炼制灵器。”她说道，然后对他露出掠食般的笑容。“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会逃走，现在，等我将自己的力量吸收回来，就可以省去我很多年的努力。” 牧尘强调了自己为了避开云峰宗所做的心理记录。他不知道心怡能不能在公开的战斗中击败宗门，但他知道战斗发生时，在附近的任何地方都不安全。 “应该还有六七件，”她继续说。“我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找到它们。” 牧尘挑眉。“你感觉不到它们在哪里？” 心怡摇摇头。“除非就在附近。也许等我找到更多的时候，感觉会变得更强烈。” “这可不容易。” 原则上，他不介意帮助心怡。 她已经帮了自己不少忙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一头扎进修真界。 一方面是几乎无法保证会很有用。 还有，如果心怡下一个符箓正好可以完全发挥作用，那么牧尘根本就没有希望买到这样的东西。 “我不会让你免费帮忙的，”她说，然后眯着眼看着他。“嗯，你已经完成了第一圈的通脉期了。” “第一圈？”牧尘问道，语气中的急切几乎是难以掩饰的。 这种信息，通常是在你加入一个宗门之前，不会被传播出去的。 “要打基础，要打通十二条经脉。”心怡道。“它们排列成四个独立的循环，从你的丹田开始和结束，你的中央灵力池。” “我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循环？对吗？” “一日通三经？还不错。”心怡说道。“我就知道，你对道的深入了解，会有所收获，长此以往，我还不确定是好是坏。” 如果说他的道与钱的流动有关，那么她所说的深刻理解，就是他不时与她分享的那一门经济学课上的点点滴滴。 牧尘有些后悔没有再上这门课，虽然大部分人都还在琢磨这一切是怎么结合起来的。 “为什么理解很重要？”他问。 以他对世间常识的认识，修炼者都是在战斗、冥想、药剂中前进。 “更好地了解自己的道，并按照它行事，会提高你的修为，而你的修行会增加你按道行事的能力。”心怡解释道。“只是，嗯，修为再高，也很难与剑道、枪道、武道之类的人一较高下。” 牧尘开始看到问题的本质。 他可以修炼，可以学习战斗，但不会得到专业修炼者那样战斗能力的自动提升。 另一方面，他更容易赚钱，所以还不错。 “还好我从来没有打算在千战大陆上闯荡一番。”牧尘说道。 “你认为你的计划有那么重要吗？”心怡问道，然后耸了耸肩。“好吧，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我不介意偶尔给你指点一下，只要我们能一起工作并且你能活下来。” 牧尘点了点头。 这并不完全是一个激动人心的信任投票，但他还是很欣赏这个提议。 诚然，千战大陆根本算不上尊重产权。 许多方面，积累财富只会让你成为有权势的人的目标。 这对于牧尘来说，比起一天突破三经开脉境之前，要担心得多。 毕竟偷修炼者的东西，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即便牧尘的战斗力不如同修为的武道强者，但他能战斗的事实，足以让小偷们望而却步。 至于更强大的盗贼，好吧，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时候才能有足够的钱引起他们的兴趣。 等到他有钱的时候，就有了选择。 如果没有别的，修炼者需要像其他人一样赚钱。 只要手头有足够的钱财就可以雇佣护卫。他们可能鄙视白银，但灵石却是另外一回事。 雇佣不会背叛他、抢劫他的佣兵当然会有点棘手，但这是他以后应该担心的事情。 *** 鹤山镇紧邻富铁矿脉。它也在河边，使其成为铁矿运往其他市场的天然门户。结果，它发展了丰富的当地铁匠行业，而当地政府又将铁匠组织到自己的城镇区域。 牧尘在第一大铁匠铺前停了片刻。未来的荣耀一切都很好，但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此时此地。 如果他任由自己被掠夺，他不仅会赔钱，还会拖累修炼进度。 他走进去，发现自己在一个小陈列室里。房间后面的柜台挡住了通往锻造厂的另一扇门的路。 牧尘能感觉到站着的地方传来的热气，伴随着低沉的叫喊声和金属对金属的敲击声。 站在柜台后面的老者看了他们一眼，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手中的书上。 牧尘不以为意。他不会根据他们的客户服务态度来决定在哪里做生意。他更感兴趣的是找到价格合理的优质商品。 从展出的作品来看，这个地方至少做得很好。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闪闪发光的剑，每把剑看起来都很好。角落里的陈列架上，展示着一身铠甲，这正是牧尘不知为何要上战场时想要的。 心怡不为所动。她与他并肩而行，一边研究着陈列的商品，一边皱着眉头。 “这么粗制滥造的手艺，”她说，然后看了一眼牧尘。“我想它可能只对凡人战士有用。” 牧尘摇头。“要搜集你想要的信息，我们必须去京都。” 牧尘听说过一些散落在千战大陆的著名灵器。那些传说中的兵器，都没有龟壳般的特性。 为了缩小他们的搜索范围，他需要找到一份描述鲜为人知的灵器的清单。 理想情况下，他可以浏览云峰宗的图书馆，或者其他五巨头之一的图书馆。 与修炼有关的一切，尤其是任何可能让他们在战斗中占优势的东西，各大宗门都有记载。 即使是隶属于五巨头之一的较小宗门之一的档案也比任何仅仅是凡人的信息来源都更好。 不幸的是，宗门档案并没有向凡人开放。 即便是宗门弟子，也只能获得有限的访问权限，通常以他们对宗门的贡献为条件。 千战大陆距离自由信息时代还有数百年的时间。 心怡或许有办法从宗门里盗取情报，但这样的事情总是有风险的。毕竟，她被云峰宗囚禁了数百年。 牧尘虽然满腔报仇的热情，但也很确定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与一个大宗门正面交锋。 小宗门，或许——但与小宗门纠缠，是被拖入大宗门争斗的节奏。 把修炼者放在一边，京都代表着牧尘所能想到的最大的情报宝库。 千战帝国或许被五大宗门所控制，但皇宫依旧处理着政府的日常事务。 货物、金钱和信息都流向权力的宝座是很自然的。 因此，牧尘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去京都看看能找到什么，无论是从涉足信息业务的商人那里，还是仅仅通过寻找故事和传说。 可能无法挖掘出任何有关符箓藏在哪里的细节，但他有信心，至少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到京都，也让他替原牧尘做最后一件事。 为养父办完葬礼后，不得不将他的牌位随身携带在推车后面。 虽然老人不一定会介意在路上继续他的生活，但牧尘认为，最好还是给他找一个更永久的休息场所。 当然，有正确的方法和错误的方法。 “无证驾着满载武器的马车进京是自取灭亡。”牧尘继续说道。 千战帝国是五大宗门的傀儡，在重大修炼资源上没有话语权。 但是，从普通民众的角度来看，皇帝掌握着权力。 宗门不会干涉帝皇的决定，只要他们那份凡间的货物源源不断地流淌。 皇帝非常重视和平与稳定。 任何有可能引发叛乱的事情，比如将一堆武器带入京都，不仅会被杀，而且还会连累到整个家族。 牧尘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家人，但他还是宁愿把自己的头装在肩膀上。 “那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心怡问道。 牧尘笑了笑。“由于位置原因，这里所有用铁制成的东西都比其他任何地方都便宜。” 京都之行时间会很长，要经历各种环境的考验。 确保这次旅行获利的最安全选择是购买具有市场的耐用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