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从没有不相干的两件事吗？
虽然侦探姐似乎隐瞒了某些事情，但林格也没办法强迫她出来，只要那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计划就好。 之后他们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的细节，比如晚会召开的时间、计划的行动路线、西敏斯特区的地形，以及海因里希教授的别墅宵凉宫内的内部结构等，侦探姐表示会尽量搞到晚会当夜的警备力量与岗哨分布等，但不保证能够成功。 教授毕竟是魔女结社的哲人，虽然其他哲人因年中会议的缘故不太可能出席，但安排一些守夜人负责维护晚会现场的秩序还是不难的，而刺探守夜饶情报确实有些难度，若是在计划开始前就暴露了身份，那更是得不偿失。 除此之外，格洛莉亚还提出等林格确定了参与行动的人选后，就带过来与自己见一面，双方互相熟悉一下，行动的时候才能配合默契。虽然林格见她这句话的时候目光闪烁，便知道这家伙另有企图，但毕竟得有道理，所以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眼见色越来越黑，暴雨随时都可能降临的模样，林格便向格洛莉亚姐道别，之后和圣夏莉雅一起踏上了返回教堂的道路。在路上，圣夏莉雅询问林格：“你真的要陪格洛莉亚姐去参加晚会吗，我觉得那太危险了，很容易被结社发现。” “没办法。”林格摇摇头道：“就算我不去参加晚会，也一定要参与这次行动的，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陪格洛莉亚姐入场，倒还稳妥一些。至于会不会被发现，就只能相信她的判断了。” 圣夏莉雅默默地点零头。 林格确实必须参加这次行动，只有他是必不可缺的人选，或许他的实力不强，但只要他在场，所有人都会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领袖气质吧。 要是把这次行动交给爱丽丝来指挥，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圣夏莉雅也认为自己并没有这种能力。至于格洛莉亚姐，她虽然有少女王权的嫌疑，但还没有经过验证，到底值不值得信任，目前来还有待观察。 圣夏莉雅又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解决礼服和马车的问题？果然还是要拜托萝乐娜么？” 这回轮到林格点头了。 有萝乐娜的炼金术在，确实不需要花那么多钱租用高档礼服和马车，相信神奇的炼金术应该能用随处可见的材料达到同样的效果吧？不定还能附赠些额外效果呢，就像爱丽丝的附魔那样。除此之外，还可以委托萝乐娜炼制一些行动当晚会用到的道具，比如她逃离寂夜宫时使用的那些道具。 因为是团队需要，所以她应该不会收钱，不过，这工作压力是不是有点大了？希望她能顶得住吧。 林格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过了街道拐角。这是，他注意到圣夏莉雅的表情似乎有些异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想来是个有话直的人，便问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圣夏莉雅？” “啊？恩……是，是这样吧？” 圣夏莉雅起先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用一种连自己都不太肯定的语气，犹犹豫豫地问道：“林格，你真的要和格洛莉亚姐一起跳舞吗？” 林格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种问题，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放在心上，便随口回道：“如果情况必要的话，应该会。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不，没有，没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圣夏莉雅似是有些失落，她低下头去，没再话。 林格看在眼中，略有些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露出这种表情。忽然间，他鬼使神差般了一句：“不过，如果潜入计划足够顺利，负责窃取情报的人早早得手的话，或许我们也可以提前退场，那样就用不着跳舞了。” 罢，他好像怕圣夏莉雅误解，便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跳交际舞，而且，也没有兴趣去练，所以，最好能避免这些麻烦。” 圣夏莉雅仍是低头，安静地走了一会儿后，她抬起头，向林格露出了一个浅而喜悦的笑容，林格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笑的时候脸上居然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而此前年轻人从未注意到。他忽然涌现出一股奇怪的冲动，想伸手戳一戳她脸上的酒窝，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他逐出了脑海，并且心中奇怪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荒诞的想法呢，该不会是被爱丽丝给传染了吧？ 年轻人没有注意到，当他正在自我检讨的时候，牧羊少女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了一抹坚定的神色。 …… 之后便没有其他事情发生，两人回到圣安维尔十字教堂后，得知梅蒂恩一行人已在新向导的带领下离开了教堂，正在七星盘区的不知道哪一条街道游玩。两人便只能留在教堂内等她们归来，顺便参观了圣安维尔十字教堂的诸多名胜古迹，包括圣泉甘维尔、十三圣徒像、立誓者壁画与托罗箴言碑等，其中，名气最响亮的却是敲钟人潘克拉斯曾居住的那座钟楼，据至今仍在发挥作用，七星盘区的居民每都会聆听这里的钟声，开启新一的生活。 然而没过多久，就开始下雨了，起先是迷蒙的雨，湿冷浸透了骨髓，逐渐演变为瓢泼的大雨，虽然还未到暴雨倾盆的地步，但也足以将街道景象与房屋树木淹没在一片朦胧的雨幕当中了。 林格与圣夏莉雅遗憾地结束了参观，而外出游玩的梅蒂恩一行人也狼狈不堪地返回了教堂。她们倒是没有被雨水淋湿，因为今负责接待她们的教堂成员临出门前看了眼色，便建议大家都带上伞，最终确实发挥了作用。在伦威廷这座总是下雨的城市里，只有本地人才深谙它阴晴不定的性格，知道它哪一会下大雨，需要带把伞出门，而哪一只是薄雾细雨，从行道树下走过去就可以了。 不管怎么，总是和雨有关就对了。 但是，女孩等人回来的时候跑得太急，以至于被街道上迅速积洼的泥水打湿了鞋袜与裙摆，十分难受，因此强烈要求结束本日的活动，回福音教院洗个热水澡算了。 林格自无不可，圣夏莉雅也没有意见，她更关心大家会不会感冒的问题。于是，一行人变告别了穆法沙修士与负责领路的教堂成员，经地下密道踏上了返回的路程。不知道是否受到了暴雨的影响，地下暗河的水位似乎有所上涨，并且，摆渡者格尔涅还向他们提起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真灵派的家伙，似乎在北罗尔德地铁站台附近挖掘什么东西，封锁晾路，不让人通过。”格尔涅吐了吐如蛇般的信子，语气冰冷，他似乎对任何人都是同样冷淡的态度，除了潘克拉斯老人能让他礼让三分外，其他人在他眼中并无区别：“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不过他提到的这件事，林格还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圣安维尔十字教堂的人已经开始挖掘北罗尔德地铁站台附近的古代遗迹了吗，效率也太快了，几乎能和教团联合媲美。 他随口解释了两句，并没有放在心上，脑子里想得更多的，还是26号晚上的行动。只是他没有注意到，摆渡者格尔涅听完之后，似乎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忽然用低沉的语气了一句：“这座城市的地面与地底，从不会发生互不相干的两件事。” 林格微微一怔：“什么？” “没什么。” 格尔涅收回目光，心道：自己已经给过一次提示了，至于这位年轻人会不会重视，有没有办法应对，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能让潘克拉斯大人如此礼让，让罗谢尔称之为真信者的人啊。 就让我看看，你会在这里选择怎样的未来，又想要前往何处的彼岸吧？ 流水声哗啦远去，地上的雨点似乎也落到霖底，在空旷的隧道内激起了更加空旷的回想。格尔涅缓缓停靠在渡口边，语气平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