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爷孙
凌云舞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竟然会那么灵验，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面前背着他们的背影她实在是太熟悉了，那不就是那个武道馆的小萝莉馆长，梅瑟薇？！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她缓缓转身，悠悠说出这句话，而这时候的她也再没有了在武道馆的调皮和孩子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老成和稳重，和那种nongnong的化不开的仇怨。“前几次就感受到萧索歌到了冥家里，但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两人都一阵无语，以为目前这种情况，实在不知道该说才好。凌云舞的目光落在那水晶棺中的萝莉身上，身上的白绸子布也没有一丝灰尘，干净又整洁。而反观眼前这幻化出来的3D图像，同样的身材上穿这五彩斑斓的裙子，透出可爱的气质。 “不用再怀疑了，那棺材里的人就是我，当初为了建设武道馆的核心程序而用来做精神实体分离手术的人。”小萝莉眼底闪着幽怨，“这么多年了，我再也没有体会过长大的滋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被当做实验体的，还是自愿的？”萧索歌皱眉，看着她冷静发问。接着，小萝莉就将了一个冗长的故事，那是一对可怜的爷孙俩。 快要百年以前，这个星际的人类联盟最大势力还不是冥家，而是另外一个家族。都知道树大招风，硕果引虫，那家的所有继承人一个接一个被阴谋致死，只剩下一个孙女独苗和一个已经三十多岁的家主，本以为这是上天垂怜，所有才得以存活一个独苗，可其实这个独苗是被注射了病毒，眼看就要活不过十岁。后来一个人站了出来，说自己有办法解毒，但要求是要交出所有的家产，并且要终身为他卖命。那个家主答应了，后来就有了这样半死不活，以另一种方式生存着的梅瑟薇。 那个家主看着孙女得救了，但其实他十分的不甘心，四处寻找有没有可以替代的办法，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那个来自未知地方，甚至听报道说有很大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仪器，知道了那个仪器里有一个弃婴，他决定收养她，看看有没有办法利用她，来救自己的孙女。 梅瑟薇的故事到这里停顿了，看着凌云舞震惊的无以复加的表情，又在意料之中的淡淡一笑，“你和他在一起不过二十年的时候，我和他却一起度过了近百年的时间，从我还是婴儿的时候起，从他还是壮年的时候起。” “他后来确实如愿以偿拿到了你的基因，却一直没有使用，只是和我放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有时候也在想，他会不会因为有了新的孙女，而不再想救我。但其实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从他答应为别人卖命的时候起，他便再没有了自主的权利。” 幻化出来的梅瑟薇眼角流下了眼泪，凌云舞从她的里也看见了自己震惊、伤心、明悟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她想起了身边的萧索歌。 “我想了很久，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两个只能存活一个，那我要怎么决定。后来我觉得，我拖累了那么他那么久，真的没有必要再拖累他了。我死了，他就可以自由了。家族已经被取代，他本打算东山再起，可是他已经一百三十岁了，顶多还有二三十年的时间就要离开。所以都这个时候了，他也该自由了。” 确实是从她发现萧索歌在冥家有事没事瞎晃的时候开始，她便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但是真要说下决定，也确实是刚刚他们在敲门的时候，她才终于下的决定，毕竟她挣扎求生了那么多年，要慷慨赴死，又怎么能轻易做到。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拿走你要拿的东西，呆会我开密道让你们走。走之前切断那个玩意儿的能源就行。” 梅瑟薇又转身，不再面对凌云舞，也不想再看自己的身体。为了遏制病毒，她的整个身体都被压制成长，所以，不论过了多久，看起来一直都那么小，还是当年才刚刚毒发的样子，这个样子，自己都要看烦了。只要切断能源，自己的一切都可以终于，就算是与身体分开，以网络为寄托的灵魂，也将因为身体的消亡和渐渐消失。 梅瑟薇说了让她拿走的那句话，凌云舞和萧索歌却都没有动脚步，甚至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就像呆了。小奇在萧索歌的肩头，虽然不太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是梅瑟薇讲的故事她还是听懂了，所以也微微叹了口气，才又指了指水晶棺中梅瑟薇身边你的小瓶子，“外面来人了。东西就是那个，拿出来，破开自己的皮肤，让它与血液接触就好。” 凌云舞一个激灵，回神，转眼看着萧索歌。萧索歌盯着她的眼睛，又一迟疑，才突然松开她，大步流星到了水晶棺的面前，轻轻一掀，便拿出了那盒基因。 “这个东西本来是爷爷打算用来救我的，冥域却要留着研究，说要推广到整个人类联盟，这样就可以全面压制类人类联盟，所以，还不如还给你算了。”随着梅瑟薇的声音，一边又咔咔开了一道暗门，狭窄的阶梯过道直通地面，“我的真名叫凌落落，别忘了给我切断能源再走。” 萧索歌果断拉起了凌云舞要离开这里，凌云舞却在刚要离开的一刹那又回到了水晶棺前，端详这梅瑟薇的小脸，然后从衣兜里拿出了一颗彩色的糖果，塞进了她小小的手里。 “刚刚在路上就在想，以后会不会还有人会真的送给你糖果。爷爷和你，我都会记进心里，永远记得你们。” 挥刀断了一边的能源，凌云舞才又转身离开。身后的梅瑟薇幻化的身影一瞬间暗淡，看着两人离开了，又到了自己身边，想摸摸那颗糖，却不想自己的手又径直穿过了实体。门外的凌云政正在大声呼喊，但是喊什么她已经快要听不见了。她只是重新开启了那扇大门，在凌云政看见自己的一瞬间微微一笑，“爷爷，从今以后，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为我而累。今天的事，不要埋怨云舞，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你不知道，在网络里，我从来都没有一个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