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回首已是少年时
一间普通的教室中房顶上略显陈旧的风扇不知疲惫的转个不停，沉闷的空气就像是躲不过的负担重重的压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风扇下方，是一些普通的学生，鬓角挂着汗珠却依然埋头做着卷子，就连那些放弃了自己同时被别人所放弃的差生在这闷热的季节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扑腾。 在这炎热的夏季，本该充满活力的校园中静悄无声，沉睡着的学生仿佛死鱼，这些偷懒的人反倒比醒着忙碌的人脑袋上流淌着更多的汗水。 余声抬起枕在双臂上的脑袋，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露出跟衣服压出辙痕的脸庞，睡眼惺忪，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透过窗外照射出的光束里萦绕的粉笔墨粉，正前方视线所及是有些泛白的黑板，上面写满各种文字与数字，黑板的边框上都贴着备注的纸条。 最吸引视线的还是靠近门口的墙上用鲜红的颜色写着的“距离高考还有43天”的画板。 完全出乎意料的场景让余声愣住，短短一秒的时间，余声的思绪跨越了永恒的岁月与时空，没有了一直纠缠不停的幻听幻视，没有了一直侵袭全身的疼痛与折磨。 在前所未有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轻松之下，那些原本以为早已泯灭在岁月长河中的记忆浮现了出来。 眼前的场景曾经的记忆逐渐重合，变得越来越清晰，身边的人和物也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献祭万界的仪式成功了？ 自己回到了原本想要逃离的世界中，而且还是自己的高中时期，回到了自己的18岁？ 余声茫然四顾，视线所及一切渐渐清晰，有些东西还以为早已忘却，没想到只是藏在了记忆深处。 这些凡尘俗世中原本微不足道的玩意儿在经历了万界重新归来的余声眼里虽说没有变得弥足珍贵，但也是失而复得的一种喜悦。 “哈哈……哈哈哈哈。” 余声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老余，乐呵什么呢？” “你这笑声怎么这么让人慎的慌？” 旁边趴着睡觉的男生睁眼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想到有些高兴的事了。”心中的畅快无法诉说，但心情愉悦之下还是痛快的回答道。 “靠了，什么事这么高兴，让我也听听呗？” 余声扫过对方课桌上摊着口水的英语课本，看到了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韩博”。这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关系似乎处的不错。 “刚梦到我飞升了。” “切，神经病，说点靠谱的，不是说好哥晚上请你吃大餐吗？”韩博一脸莫名其妙。 忍不住心中喜悦的余声说话中都流露着轻松惬意。 “那赶紧走吧，别浪费了你的一片好心。” “这不还没下自习了吗？” “马上就下了，咱们先溜……” “叮铃铃，铃铃……”余声话没说完，放学的铃声已经响起。 “走吧，走吧，这不是已经下了么？还收拾个什么，快快”。 韩博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嘴上嘟哝着： “什么情况，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余声看着旁边还有几个同学盯着自己，似乎也是被自己不同以往的表现惊讶了，随口解释着。 “这不是饿了吗？有什么不对劲的。” 不知道内情的普通人哪里能猜测到眼前的这个人是经历了多少生死，跨越了多少苦难才能回到现在。更无法理解余声在万界挣扎后回归普通的激动之情。 正在余声等着韩博斜跨背包离去之时，几个学生从后门一涌而入，冲在教室的前排，堵在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课桌前面。 这几个学生3女2男，余声没有在意，跨越无尽岁月，余声都想不起来自己多长时间没有吃过饭了，区区的校园暴力怎么能跟自己回归后的第一顿饭相提并论呢，而且，嘴上说完饿以后好像肚子真的变得饿了起来。 余光扫过，班里的几个女生看到其他班级的学生堵住了自己的同学也很快围了上来。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找张舒？”一个留着长发似乎还染过的女生大声问道。 “走走走，吃饭要紧。”余声推着韩博要从后门离去。 “你们别管，我这是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们多管闲事。”外班进来的一个打着眼影涂着口红的女生一把推开给张舒出头的女生。 然后居高临下的指着那名叫张舒的女生骂道： “你个贱货，你不要脸，你妈也不要脸做小三，勾引我爸，我就是来收拾你的。” 余声上一世穿越了万界，起势于微弱之际，在无尽世界中拼搏，见识了无数的英杰与枭雄，人生百态，什么没有见过，这打人女生表情一露，余声就知道其中还有隐情。 这打人女生话一出口，之前出头的班里同学也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劝解。高中的学生还没见识到社会上无耻的丑恶，被人站在道德高点上就显得畏首畏尾起来。 韩博踟蹰了两下，还是走上前去，却被跟随外班女生的两个男生拦了下来，余声在韩博脸上看出了犹豫，也不在催促吃饭，站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韩博准备怎么做。 拦住韩博的男生先开口道：“韩博，这是人家的家事，咱们还是别多管了。” “是呀，胡静她家都被小三破坏了，你还不准人家过来出出气。”另一个男生也是劝说韩博不要管了。 “你胡说，我妈不是小三。” “是你爸一直纠缠我妈，逼的我妈这学期租房都换了两个地方了。”在胡静的辱骂声中，张舒一把将最前面的胡静推到在地。 恼羞成怒的胡静盛怒之下爬起身。 韩博看到高喊停手，想要冲过去拦住，却被两个男生夹在中间挡住了步伐。 张舒爆发推开围攻她的众多女生过后，就像抽掉了精神气呆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词典朝着脸上落了下来，这落在实处必然是个毁容的下场。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脑袋轻松，思维飞快的余声一瞬间回忆起上一世这件事情的后来调查的前因后果，知晓了这个叫张舒的女生后来悲惨的结局。 明白了一切的余声因为思维的飞速运转，眼前的景象就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知道这一切事件的走向尽在自己的选择之中。 没有犹豫，不管怎样，有自己存在的这个世界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不就是自己献祭了无数世界无辜的生灵选择回到这个世界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