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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话 赏月夜偏来搅合

    夏侯翼总能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一针见血,说到图平,钱六郎立即蔫了下来,他想起图平关心黑甲军将士的婚事,嘴硬的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恐怕你磨成针,也得不了月!”

    夏侯翼冷笑,然后就坐在那里西里呼噜的大饼夹着辣酱吃的香甜,反倒是钱六郎先忍不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爱说不说,反正跟在公主身边又不是你一个人!”

    这个时候夏侯翼怎么会理他,等到钱六郎有些坐立难安,然后一咬牙说:“那好,你将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

    夏侯翼埋头肯大饼的脸在阴影种笑了一下,确实跟在元嘉身边的人不少,但是他能问的只有知根知底的钱六郎,关系到元嘉的声誉,别的人他根本不敢信任,奈何钱六郎这会因为一个女人的事情智商堪忧,根本就没想过夏侯翼说话间的漏洞。

    两个人说了一盏茶功夫的话,夏侯翼就要走,钱六郎急了:“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翼只说了几句就叫钱六郎觉得自己以后的路更不好走了,简直晴天霹雳!

    “如今西凉府还算安定,但毕竟是战后,人口少不说,以后可能还有犬戎人、马匪这些时不时sao扰一下,很少有人敢去西凉府,大多数人都心存犹豫,处在观望阶段。但是如今安稳了,陛下就鼓励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或者愿意去搏一搏的人,去西凉府开荒,并且免租免税,只要种满五年就能完全得到那块地,以后永远属于自己,士兵自然是首选。”

    “但是他们都是十几岁出来打仗,因为这些耽误了成婚的年龄,除了个别成家特别早的。现在大多数人都是光棍一条,年龄在那摆着,高不成低不就的,如今越是拖下去年龄越大。因此陛下到时候会让他们先成家再跟过去,打算放出一批宫女让他们随将士们去西凉府。你想,陛下让人都将媳妇的问题解决了,他们哪里还有不乐意的道理?之前之所以犹豫不过也是因为怕去了西凉府,那里穷乡僻壤不说。姑娘家更是难得一见,去了之后媳妇的事情怎么办……”

    “那又跟图平有什么关系?”钱六郎忍不住问道。

    “图平姑姑识文断字,礼仪更是堪称典范,若是跟过去的话会更好,陛下已经有意向让宫中一些姑姑去西凉府了。再说图平姑姑今年也就三十多岁,军中没成亲的将领都有不少呢,她嫁给谁那都是响当当、板上钉钉的诰命夫人。”

    夏侯翼的话只能说道这里,至于钱六郎听不听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他知道了自己要知道的事情还有事情做呢!

    在太庙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不仅兰齐朵无聊的只好赏月,就是别的闺秀青年也只有安安静静的事情才能做。毕竟是祭祖嘛。

    “瓜果点心稍微放一点就好了,尤其是云片糕还是不要放在盘子里了,这个不好克化……殿下大病初愈,这些凉的东西还是不要多用的好……”

    云嬷嬷将兰齐朵这里安排妥当了才走出房门打算去歇息。

    兰齐朵看着放了两块云片糕的盘子,还有数的清楚的樱桃。

    “那你们都休息吧,有事我会叫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

    山上还是很凉的,有了云嬷嬷他们在,哪怕是只住一晚上的地方,如今也像是兰齐朵的公主府一样舒心自在。小图平手巧,甚至去路边采了些黄色的小花装点的房间里,看起来整个房间都亮堂不少。

    兰齐朵穿着家常的素衣,披着一件藕色的披风坐在窗口发呆。她抱着双腿将下巴放在腿上,看着缓缓升起的月亮,脑子里天马行空的不知道想着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兰齐朵只觉得自己坐的腿脚都要发麻了,突然听见似乎窗户外面有什么声音,兰齐朵听见之后并不害怕。因为窗户外面只有半米左右的空地,然后就是悬崖了,她并不担心有什么坏人会进来,相反甚至有点好奇。

    兰齐朵听过关于燕归山的传说,据闻,燕归山有灵狐出没,而灵狐是一种孕育天地之精华的稀有物种,已经有上百年的时间没有人见过灵狐了!因为灵狐的事情,似乎更加证实了燕归山是块风水宝地,如今听到那轻轻的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兰齐朵小心翼翼的跪行到窗边将头探出去,她知道窗户外面至少还有半米左右才是悬崖呢,也不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她想悄悄看看是不是有调皮的小动物跑到悬崖上面来了,就算不是灵狐也没关系。

    然而,她将脑袋伸出窗外看的是什么!

    竟然有一个人从那半米左右的地方溜了过来!兰齐朵惊吓一般捂住嘴巴!

    大概是兰齐朵的动作声音太大,那人抬头看见是兰齐朵,只小声说:“元嘉!是我!千万别叫!”

    兰齐朵一下就听出那人是夏侯翼,她咽咽口水,死死咬住牙关,就看着夏侯翼从伸出去的窗沿下面匍匐前行,爬到她的窗口,从窗户进来的地方仍然是小榻,夏侯翼甚至轻轻说了一句:“竟然跟公主府的布局一模一样!”

    他轻轻松松的站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兰齐朵才松开牙关,有些跪坐不稳的瘫软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夏侯翼不明所以,见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扶了一把兰齐朵,情急之下嘴里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过高!

    守夜的仍然是小图平,但是当打开门看见是夏侯翼的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夏侯翼就当夏侯翼不存在似的,倒了一杯水让兰齐朵喝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兰齐朵的背部。

    “殿下是怎么了,怎会无缘无故受到惊吓?殿下先喝口水,奴婢去请太医过来。”

    她说完客气的看了一眼夏侯翼道:“更深露重,夏侯将军还是请回吧,有事明天再说。”

    仿佛夏侯翼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样,兰齐朵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小图平这会应该在生气。但是太医千万不能来。无缘无故好端端的在房间中受到惊吓,兰齐朵知道怎么解释都是枉然,尤其是在祭祖的这个节骨眼上。

    “你先出去吧!是我叫夏侯翼过来有话要说。”

    兰齐朵喝了一口热水,感觉舒服了不少。心跳也没有刚才那么快了,才勉强对小图平说。

    小图平深深的看了一眼兰齐朵,然后就悄悄的带上门出去了!

    夏侯翼自始至终都尴尬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因为在兰齐朵不舒服的时候他根本帮不上忙,也难怪那个小丫鬟趁着兰齐朵不注意。眼刀子嗖嗖的往他身上扎。

    但是那姑娘安抚元嘉的手法,夏侯翼记得清清楚楚,他想着自己在某一天遇上这样的突发事件的时候能给元嘉帮上忙,不会叫她太难受,就指望着自己的丫鬟,夏侯翼深深地内疚,若不是他元嘉不会受到惊吓的,他衷心希望,自己以后不要用到刚刚那个丫头的手法……

    他好像记起来,元嘉似乎自小身体不好。如今看起来确实是外强中干,很小的时候还有那个叫什么心悸的毛病,据说陛下当时还连削带打的发落了一个姓王的御史,夏侯翼本来湄觉得自己过来看兰齐朵有什么错,如今被兰齐朵这样一惊一乍的,不知道为何竟然觉得心虚极了。

    兰齐朵缓过神看向身边的罪魁祸首,只觉得自己有气无力,其实她为什么会受到惊吓的,完全是因为担心夏侯翼从窗户那里掉下去!那可是百丈的悬崖呢,掉下去不是摔死就是摔残!在兰齐朵看见夏侯翼猫在窗户下面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没什么要说的就赶紧滚!”

    兰齐朵语气并不好,任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语气都好不起来!

    如今有小图平算是在外面把风,夏侯翼的声音并没有太小,只不过他说话间还是小心翼翼的。毕竟他自己有错在先。

    “今个对不起,是我不好,不应该吓唬你!”

    说到吓唬,兰齐朵怒气飙升!

    “吓唬?怎么会吓唬到我?原来你也知道会吓唬到我!你知不知道那悬崖有多高,摔下去会摔死人的!还有你摔死了,别人查探你怎么死的。是不是还要牵连到我头上!你要死也死远点,别脏了我窗前赏月的路!”

    兰齐朵多噼里啪啦一通说,夏侯翼愕然,睁着眼睛看兰齐朵如同泼妇骂街一样!

    “算了!你摔下去摔死就摔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累了!你下去吧!”

    兰齐朵见到夏侯翼仿佛惊讶的表情,揉揉眉角,情绪低落的让他下去!

    夏侯翼先是愕然然后是满脸的欢喜,他三步并作两步走故宫去,跪在窗边的榻前,抓住兰齐朵的手说:“元嘉是在关心我吗?担心我从这山顶掉下去摔死?”

    “若是如此的话那大可不必担心,这一点点的困难还难不倒我!”

    兰齐朵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冷笑道:“擅泳者溺于水,玩火者必自焚!说不定哪一****就会听到有人告诉我,夏侯将军掉下悬崖摔死了!又或者我亲眼看见你摔下去了!”

    小图平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兰齐朵高声怒斥,她庆幸今日是自己值夜,但是也在同事对夏侯翼好感全无,他从来不知道大齐子民眼里,战神一般的夏侯将军竟然如此的不知羞耻,如同采花贼一般一次两次的进入点下的闺房,她知道的就有两次那么她不知道的时候呢?小图平不禁开始怀疑公主殿下是怎么想的?为何从来不见阻止?如今在小图平眼中,夏侯翼就是人品差劲、下流无耻的登徒子!

    兰齐朵这个时候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若是她能知道后来的事情一定恨死自己今日的乌鸦嘴!

    夏侯翼被兰齐朵说的哑口无言,因为兰齐朵说的也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笑眯眯不以为然地说:“我自己的本事我自己知道,所以一定不会摔死的!倒是元嘉可是担心我?”

    他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热切的看着兰齐朵,兰齐朵有些羞恼的要挣扎开夏侯翼的手,对着这样的眼神她几下不了狠心说不担心,说夏侯翼自作多情,也没办法直接说出自己却是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你放开我!最好赶紧滚!”

    “那你还没有说是不是担心我,就说一句好不好?”夏侯翼耍赖道。

    “我以后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只要是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做!”夏侯翼再三保证。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兰齐朵诡异的看着夏侯翼粲然一笑道:“这是兰氏列祖列宗长眠的地方,说不定这会他们正在房间里面看着你呢,而你又不姓兰,这次兰家人来祭祖,你说我的老祖宗们会不会高兴的出来想看看自己的徒子徒孙?”

    兰齐朵自顾自的说的高兴,夏侯翼脸却有些黑,他条件反射的放开兰齐朵的手,然后在屋子里面警惕的四下张望一番,虽然知道这番打量很是徒劳,但就像个心理安慰一样。

    他常年打仗,自然不会像那些无知莽夫一样说什么灵神怪异之事不可信,这个时候他真不敢保证那些看不见的东西会不会真的在看着他们,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那些说不通的事情。

    但知道是一回事,如今他对着心仪的姑娘所情话呢,心仪的姑娘却拿自家祖宗来说事,夏侯翼只觉得苦水一直在往肚子里倒。

    看到夏侯翼脸色不好,兰齐朵终于觉得心里面舒畅多了,这会脸色缓和下来,但还是不高兴的问:“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个时候莫名其妙跑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敢翻进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