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针锋相对

    几日功夫，因为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缘故，但见童姥的容貌日日均有变化，只五六日间，已经从一个八九岁的女童变为十六七岁的少女了，只是身形如旧，仍然是十分矮小而已。

    陆原闲来无事，看天山童姥练功，她只见她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口中“嘿”的一声，鼻孔中喷出了两条淡淡白气。

    随后，吐出来的白气缠住她脑袋周围，缭绕不散，渐渐愈来愈浓，逐渐成为一团白雾，将她面目全都遮没了，跟着只听得她全身骨节格格作响，犹如爆豆。

    过了良久，爆豆声渐轻渐稀，跟着那团白雾也渐渐淡了，童姥鼻孔中不断吸入白雾，待得白雾吸尽，童姥睁开双眼，缓缓站起。

    陆原见状问道：“大师姐，你练得是我派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吧，听说这门内功，不仅修出的内力霸道绝伦，妙用无方，还能让人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不知是也不是？”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确是能让人青春永驻，可惜，一来姥姥我练这门神功时的年纪太小，练成后导致我的身子从此不能长大，永远是八九岁的模样了。二来姥姥曾被那个贱人暗算偷袭，留下隐患，虽能返老还童，却再也做不到青春永驻了。”天山童姥说道。

    陆原便又和童姥问了“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事，童姥就说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其实就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当年逍遥子祖师收了他们三人为徒，论心性、论悟性、轮根骨，童姥最强，因此得传逍遥子威力最大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

    只是童姥的天资相比逍遥子祖师，终是差了一些，始终未能练成，逍遥子便另辟蹊径，创出了简化版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虽是简化版本，其威力其实不输原版，只是留下了练功时必须生食鲜血的缺陷，至于完整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随着逍遥子的飘然远去，已然失传。

    “据师傅说，完整版的神功应该从‘手少阳三焦经’和‘手厥阴心包经’同时练起，以做到阴阳交泰，水火共济，一身真气从此变得阴阳兼具，可刚可柔，可惜姥姥我是不成了。”天山童姥说道。

    陆原思忖片刻道：“大师姐，你今日和我说了这么多，是有事相商吧？”

    他和童姥处了几日，发现童姥为人极为霸道，行事做派从不讲废话，今日主动说了这么多关于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事，定是有事要说。

    “姥姥也不瞒你，我有一个大仇人，很有可能近日会来杀我，那贱婢的武功，我手下这些人皆不能挡，因此我需要你帮我护法，直至姥姥完成返老还童。”

    童姥一字一顿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不仅允你看‘天山六阳掌’，还可以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传给你。”

    “好！”陆原直截了当道。

    见陆原答应，童姥放下心来，在她看来，陆原表现出来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挡住李秋水那个贱婢，应该不难。

    等到两个多月后，自己重新获得九十年的内功修为，定要杀上门去，让她好看！

    伴随着驼铃阵阵，这一日，陆原一行人终是走到了那天山脚下，灵鹫宫就在眼前。

    见天色已晚，她们便选了一处矮峰，歇息一夜。

    陆原盘膝而坐，一边修行北冥神功，一边读着手中的《庄子·大宗师》，能一心二用，是他对北冥神功的掌握，已经到了随心而发的境界。

    当他读到“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此谓坐忘。”这一段时，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個白色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人似有似无，若往若还，全身白色衣衫衬着遍地白雪，朦朦胧胧的瞧不清楚。

    荒山野岭，冷不丁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几名灵鹫宫婢女立刻持剑上前，对来人发起进攻。

    来人轻飘飘挥出两掌，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掌风在半空画过一个弧度，绕过几名婢女视野上的死角，将其尽数击杀。

    “白虹掌力？”陆原心念一动，已然挡在了来人和童姥中间，同时说道：“原来是三师姐到了！”

    月光下，一个身形苗条婀娜，脸上蒙了块白绸的女子缓缓走出，语气轻柔道：“师姐，你在这里好自在哪！还找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真是欢喜快活呢！”

    “李秋水你个贱婢，莫要胡说。”随即，天山童姥看向陆原道：“小师弟，她就交给你了。”

    李秋水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随即问道：“你是谁？”

    “我名陆原，是无崖子师兄代师收徒的弟子。”陆原解释道。

    “原来你就是语嫣所说的那个陆原。”李秋水道：“看在语嫣的面子上，我不杀你，给我让开！”

    陆原只是笑着看着她，却始终不为所动。

    “找死！”李秋水瞳孔一缩，愤而出手，她出手时的速度简直快如闪电，电光火石之间，便有三四道劈空掌力，朝陆原当胸斩来。

    陆原正要去挡，却见这几道掌力突然划过一道弧线，攻向陆原的四肢位置，角度甚是刁钻。

    “好一个曲直如意的白虹掌力！”陆原赞了一句，脚上动作却是不慢，运起凌波微步，避开攻击，又以北冥真气，将李秋水攻来的白虹掌力，彻底打散。

    “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练得当真不错。”李秋水一边和陆原交手，一边问道：“不过我有些好奇，伱的北冥神功不是无崖子师兄所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陆原听罢，拍出一掌的同时，说道：“这个答案，三师姐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你果是得了我留在琅嬛福地里的神功秘籍，想不到竟是我自己养虎为患。”李秋水深知北冥神功的威力，知道有陆原在，自己绝难讨到好处，足尖一点，就要飘然而去。

    “且慢！”就在这时，陆原说道：“两位师姐，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无崖子师兄已经驾鹤西去，还有什么仇怨不能放下，陆原斗胆做主，请二位师姐，罢手言和。”

    “绝无可能！”天山童姥抢先一句道。

    “罢手言和？”李秋水缓缓回过头来，伸左手揭开蒙在脸上的白绸，露出一张纵横交错，共有四条极长的剑伤的脸蛋，冰冷道：“这张脸便是拜师姐所赐，小师弟，你觉得我们还能罢手言和么？”

    李秋水与天山童姥之间的相爱相杀，时间跨越六十年，这等仇怨，绝非陆原一句话所能打消的。

    李秋水终是飘然而去，有陆原在，她知道自己杀不了天山童姥，但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耐心很足，只要抓住时机，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