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若是假的，这人干嘛要去？雨夜心里翻着白眼，觉得这人根本就是在扯淡，摆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说去凑热闹鬼才信！明明真正凑热闹的是她这个无辜的路人好不？ “娘亲，咱们快点去吧……”小燚回头望着周围山峰上的异景，也不知道能糊弄别人多久…… “诶？”雨夜心里一咯噔，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去的正是自己要去的那座山峰呢？若说之前的异样是假的，但是只好现在制造出来的是货正价实的，这人难道就这么聪明？ “宝物也有脾气，并非所有的都喜欢张扬……”言外之意便是，这毫无动静的山峰才更加让人起疑，好在还没愚蠢到将除了主峰以外的山峰全部闹腾起来，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来，终归也是个运气活儿，谁知道有没有人会放弃那些山峰，奔向这座不起眼的山巅呢？ 雨夜自然也不会认为和自己同行的人是善茬，虽然在走，心中的警惕却丝毫未少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奔跑的同时，雨夜还有询问对方：“你要昆仑镜干什么？” “给我娘子做镜子！”对方笑眯眯地说着，含笑的目光看着母子俩。 一大一小齐齐切了一声，没想到他们用来糊弄人的理由竟然被这人拿去用了，偏偏还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简直憋得慌！ “每个女人都想要一面精致的镜子，我的夫人自然也是需要的……”对方解释。换来的是雨夜抽搐的嘴角，倒是小燚觉得这人说话还挺实诚的，“叔叔。你对你的娘子真好，我长大了也会对我娘子很好的……” “……”雨夜一个踉跄，扭过头狠狠瞪着rou包子：“臭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惦记老婆了，谁教你的？！” “……”嘟着嘴，小燚比比手指。瞧瞧看了看雨夜，然后又看了看走在自己娘亲身边的男人小声道：“不是跟爹爹学的吗？” “……”雨夜简直要吐血，而那个男人却已经大笑了出来。不停感叹：“孺子可教！” 雨夜满头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小年纪，不要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娘亲的意识是，我不应该学爹爹吗？爹爹不好吗？” 小孩嫩生生的声音堵得雨夜哑口无言。气得要把自己的头发就下来才甘心。这小小年纪，到底心里想的什么啊，这是自己生出来的吗，自己都不晓得这小子整天在琢磨什么！ “所以，娘亲是默认了吗？”不说还好，一说雨夜就忍不住爆炸了：“给我呆里面反省去，屁大点孩子，好好读读圣贤书。没事儿干去和泥巴！” “……”小燚高高噘着嘴，知道自己娘亲抓狂了。冲自己的小伙伴们耸耸肩，表示自己何其无辜，当然也不可能那么快甘拜下风，依然嘴犟：“娘亲，你见过我这么大的屁吗？” “噗——”一直躲在项链中旁观的子鸩玺也乐不可支地笑了出来，只不过他的动静只有雨夜和小燚能察觉到。 孩子突然没了，对方也没什么吃惊，好像这稀松平常，不足以让人吃惊，这一点让雨夜也提高了警觉，越发看不透这人了，但是那瞥向自己玉颈的目光很明确地告知雨夜，他已经看出小燚去了哪里。 这样可怕的洞察力让人心惊。 雨夜在猜测若是自己想逃有几分胜算，不由地琢磨这是不是与虎谋皮。 越靠近，不知名的气息便越浓烈，让人掩鼻…… 雨夜现在五感很敏锐，闻到那味道，恶心的直想吐，但是却透露着让人心怵的熟悉。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雪白了，侧首看着表情淡淡的男人：“是尸体吗？” 对方颔首：“想通过这里浑水摸鱼进入魔域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葬送在了这里……” “为什么要去魔域？”雨夜很好奇，知道这是和冥域齐名的地域之一，只不过为了去那里走这样一条死亡之路，有必要吗？ “魔域听起来好像是死亡之地，可是那里的奇珍异兽却是五洲大陆最为丰富的，很多珍贵的药材，在旁处找不到，但是在魔域却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只不过魔域的人习惯了自给自足，很少和外面的人交易，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这么封闭？”雨夜挑眉：“那万一有他们急需的东西，他们又没有呢？这样不就打开它的大门了吗？”世界是流通的，变化的，魔域这是打算闭关锁国？ 不料对方摇了摇头，在雨夜疑惑的眼神中，平静道：“让若真有那一天，魔域便会扩张，侵吞一方土地，将哪里变成自己的属地，这样依然是自给自足的……” “……”雨夜嘴角抖了抖，还真是碉堡的主意，若不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仅凭两人臭味相投这一点，雨夜就忍不住要给对方点个赞，这样彪悍的做法她喜欢！ “你似乎知道很多……”眯眼看着对方，雨夜眼底闪着精芒。 “拙见不足挂齿，不过是走的地方比较多罢了……”男人谦虚地回答着雨夜的困惑，眼中是风轻云淡的悠扬……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来夺宝贝的。 树木已然葱郁，只不过到达这里，便不是那种一松平常的树木了，正是小燚常常念叨的那种会吃人的长着口袋的树木。 哇——小燚睁大了眼睛，他只在雨夜识海中看见过，没想到还能见到货真结实的！ 子鸩玺也瞪圆了眼睛，天哪，他小侄子说的话真的是真的！当雨夜穿梭者树林间时，叔侄俩甚至能看见青春那带着淡淡透明的袋子中包裹的人形，有比较新鲜的躯体。也有只剩下一套皮包骨瞪着眼睛已经死去的尸体，有的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那一截明显是人类的白骨依然昭示着寂静中骇人的屠戮…… 子鸩玺倒吸一口凉气。天哪，这是真的吗，竟然会看到这样触目惊心情景，这才惊觉，自己的小侄子也看着呢，想要去将小家伙按在怀里，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眼瞧去。小家伙非但没有半点吓到的样子，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天哪，这些树连骨头都要吃吗？衣服都没了。他们怎么消化的……” “小孩子没事儿干去看看小meimei！”雨夜气急败坏地一把捏住了珠子，不让小不点儿看见外面的情形，虽然知道小东西对这些并不畏惧，但是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依然不好受。 小燚高高噘着嘴。气呼呼喷着气……“真是的。好不容易看见了还不给人看！刚才话说不要惦记娘子，现在又让自己去看小meimei，什么意思嘛~” 听着小燚的嘀咕，子鸩玺满头黑线，自家这对儿活宝真是让人醉了…… 雨夜嘴角抖了都看着前方深陷的泥潭皱起了眉头，脑海中蓦地划过一个名词，死亡沼泽。抬头看这铅云怒号的天空，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跑到了这里…… 葬魂谷也有一个沼泽。雨夜想到项链中那个用自己的血液包裹起来的小球，目光深了…… 仿佛为了应征雨夜的猜测一般。毫无动静的东西突然间动摇了！ “哇——娘亲，他动了！”柱子里面的小燚看着树枝中间卡着一个小弟，惊喜地喊了出来啊。 “那是什么？”子鸩玺以前注意过树上有一个火焰般热烈的蛋，只以为是什么巨大的鸟兽的卵，可是这回小燚却钻到树中间，抱出来了一个西瓜大小的东西，小玩意儿足足有小燚的头大，只是看着，也觉得小孩抱得吃力，只不过子鸩玺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可能去帮小燚一把，无穷的无力感侵袭了这个大男孩…… 坐在树下，小燚磨砂着怀里的蛋，手心下面是小东西颤抖的蛋壳，小小的人儿不知为何，渐渐收起了笑脸感觉很悲伤…… 子鸩玺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子，这是怎么回事儿？ 雨夜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自己儿子的难过，着急地问了起来：“小燚，怎么了？” 小家伙摇摇头：“不知道~”瘪着小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娘亲，我好难受，就好像那天看着你和葬魂阵打架一样难受……”金豆豆悄悄滚了出来，小白和毛毛一看这情形，也哗啦啦哭了出来…… 雨夜无奈地撑起了一把伞，果然有先见之明啊…… 旁边的人目光毫无波动，就这样静静站着等雨夜。 “好了，别哭了……”将自己的雨伞塞到男人手中，雨夜终于舍得将自己的小包子爆出来了，轻轻拍着眼圈红红的小燚，心里却在翻江倒海，这里难道真和葬魂谷有联系吗？不然为什么这些神兽都有一致的反应？ 火红的蛋壳挤在母子俩之间，硌得慌。 但是那颤抖也同时传到了两人身上…… 执着伞的男人，看着那血红的蛋壳，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母子俩瞬间推出去了两步，生怕这人垂涎这个没孵出来的小玩意儿。 “这沼泽下面有东西！”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墨眸凝视着翻滚着泥浆气泡的沼泽，眯起了眼睛，不是在建议，而是肯定，肯定下面的东西和母子俩怀里的东西有联系。 这颗蛋壳，也是雨夜在沼泽地里挖出来的，难道真的这么巧？可是怀里的东西确实在动，要在这个男人面前把实力展现出来？雨夜心里嘀咕，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然而就在他疑惑的时候，身边的人却突然丢开伞，径自走到了沼泽边上…… 好在小白已经停止了哭泣，算是雨过天继续“阴沉”！ “你该不会誓要把这里劈开吧？”雨夜挑挑眉，能猜到这个男人的好奇，只不过这人究竟打算做什么呢？ “本座还不需要这样麻烦。”睥睨地话一出口，整个人的气息便变了，雨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燚也拿着小拳头擦着眼泪，眨眨眼，看着站在沼泽边的背影，本座？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呢？ “……爹……爹？”小燚歪着头，依然有些不确定，雨夜已经在抽搐了，因为现在她才去刺探对方身体的状况，那流转在身体中熟悉的法阵，无疑说明了对方的身份！ “子鸩楼！” “娘子对为夫的情谊，为夫知道。”子鸩楼回眸一笑，没有摘取脸上那层皮囊，陌生中带着诡异的熟悉，让母子俩表情很是古怪。 “爹爹，你这个样子好丑啊~”小燚知道这人是自己老爹后一下子大了鸡血一般，重新神采飞扬。 “想要掩人耳目，自然要丑一点，不然你爹这么帅，谁看见了都会知道是我的，还怎么混在里面？” “……”雨夜嘴角抖了抖，想到和这人一路上说的话，有种想要钻到地底下的感觉！ “大哥！”某人也终于回过了神，怎么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自己的大哥！ 温和的目光扫了眼雨夜颈间的项链，子鸩楼扭过头，平静地面对散发着腐烂气息的泥潭，眉心微蹙，垂着的右手指尖微动，一束黑色的火焰就这样悄然落在了沼泽中间。 小燚还在诧异，等这自己爹爹放大招呢，怎么这么一点儿小火苗？这事儿刚琢磨完，好像火星遇见了油田一般，陡然间铺满了沼泽，黑漆漆的火焰猎猎作响，足足有十米拉高，仿佛要冲向天际，却被身下沉重的泥巴扯住了…… “哇……”虽然知道子鸩楼有寂灭，可是除了雨夜是从头至尾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其他的人也不过是惊鸿一瞥罢了，哪里有这样近距离观看来的震撼？ 子鸩玺自始至终张着嘴，眼巴巴看着外面的情形，小燚觉得自己跌跌跌简直酷毙了，这种时候毛毛也没忘记站在沼泽边儿，伸着舌头舔一舔寂灭的味道，这对它而言就是无上的美味呀，多少日子没吃过了，想想都是泪啊…… 这人是打算将沼泽烧干吗？雨夜盯着子鸩楼的背影，想到了青帝山脉毁灭的样子…… “等会儿让毛毛吃了就好，不用担心露出马脚。”寂灭也是住在这里的一张底牌，不必要的话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雨夜颔首。这样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