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业余活动
我还是把我的业余时间都消耗在了读书和学习英语上。坐在屋里,时常可以听到窗外伙伴们在外边热火朝天的踢足球的声音。听到最多的是金泉的声音,看来他是喜欢足球这项运动的。 他在足球场上经常发出的声音是“哎呀”,给人的感觉是这一次没有踢好,但是假如经常听到他这样的声音,那就说明他的球技真不怎么样,几乎就没踢好过。 由于厂里的澡堂关闭了,发而踢球是要出汗的。渐渐的,大家不想继续踢下去了。有一天,孙坚华忽然找到我,问可以借我的白色秋裤穿几天吗?我不知他要干什么,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他。 几天之后,在大家踢球的那块场地中央,竖起了一根高高的钢管,在钢管的顶端被几根钢丝绳紧紧地拉着,钢丝绳的另一端拴在地面上的几个铁橛子上。这是什么?是谁立的?这是干什么用的?我的疑问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了小宋,说起这个钢管,小宋说:“这叫杆。你能用双手拔到这杆的顶端吗?” 我摇摇头:“不能。” “那就得练。这也是锻炼身体的一种方法,以后你就会见到的。”小宋告诉我说。 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我正坐在桌子前背英语单词,小宋在门外喊我。我走出门,跟着他走到外边,见孙坚华、金鸣、朴胜利以及小宋等人,穿着清一色的白色秋裤正在那根杆下集合。 不知孙坚华跟大家说了几句什么后便走向了那根杆。只见他双手握住杆,三把两把就窜到了杆的顶端,然后又向下滑了一点儿停在了杆的中部,忽然他把那杆夹在了胳肢窝下,身子横了起来,一只手握住杆,另一只手向前伸出。小宋在一旁讲解道:“这叫‘仙人指路’。” 转眼间,孙坚华又把身子恢复到了直立的状态,双手在胸前抱着杆,突然他把双腿圈起来,两只脚踩在杆上,又把一只胳膊从侧面伸到前边,两只胳膊同时向两边伸开,整个人像是坐在了杆上。小宋说:“这叫‘坐垫’。”…… 孙坚华在杆上做着各种动作,我向四处看了看,周围有不少人都在仰着头一本正经的观看。 几天后,孙坚华把我的秋裤还给了我。当我想穿时才发现秋裤的‘前门’被他用针线缝上了。哦,这是他们为了在杆上运动时避免出现‘百货公司大开门’而当众出丑的情景特意缝上的。 我不需要这些,他们辛辛苦苦的缝上的针线,又被我一针一针的拆掉了。我想像着孙坚华那样一个大男人拿着一枚小小的缝衣针在笨手笨脚的一针一线的缝的情景,不禁“噗”的笑了出来。 小冀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一天,我中午下班回来,小冀已经在吃饭。他见我进来,随手递给我一叠食堂饭票:“这些饭票给你吧。” “为什么?你不用吗?” “我今天就回天津了,厂里已经批下来了。”小冀说。 “回天津去哪个单位?”我问。 “跑远洋。” “远洋公司?” “不是中国远洋公司,是一条德国轮船,在船上边当水手。” “户口呢?迁回天津吗?” “当然了。”小冀有点得意。 “能回天津就是胜利。”我不禁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 我打来饭。这时,小冀已经吃完饭。我吃着饭,听小冀在一旁对我说:“咱车间有个家属工叫孙秀君的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就是打芯的,那个长的个不高、挺年轻、挺俊的那个。”小冀说。 “你告诉我是谁老婆吧。”我边吃边说。 “她爷们是机械车间的,开摇臂钻的,姓张,你大概不认识。” 我的确不认识,机械车间的人我认识的很少。 “这女的可认识你,她告诉我她还给你介绍过对象呢,说介绍的是她meimei。” 听小冀这样说,我忽然想起去年的一件事。一次,在我去生产科刚刚走进办公楼的时候,遇见了车间里的一个很年轻的家属工叫住了我。我虽叫不出她的名字,但都在一个车间工作,相互之间还是有些印象的。她一把拉住我,小声的对我说:“我问你个事,你搞对象了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在办公楼的楼道里,被一个漂亮女子拉着胳膊,假如被熟人看见不知会传出什么绯闻来呢。 “我有个meimei,现在在长春上大学,吉林工大,明年就该毕业了。她长得比我漂亮。对了,你觉着我长得咋样?”她转过身,面对着我,拉着我的胳膊让我看她。我抬起头,面对着她。的确,我不得不承认她长得足够漂亮。 “你要是还没搞对象,我就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她现在还没开学,正好在家呢。”她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此时此刻,让我怎么回答她呢?答应跟她meimei搞对象?不行,这违背了我的原则。可是,怎样拒绝她呢?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一片好心,况且介绍的又是她的亲meimei,直接拒绝她会让她伤心,也显得我没有礼貌。 想来想去,我只好撒谎了。想到这里,我回答说:“哎呀,实在对不起,我已经搞对象了。太遗憾了,你要是早说多好。” “是真的吗?她是哪儿的?”她半信半疑的说。 “真的,我不骗你,就是过春节回家时搞的,当然是天津的啦。”说到此,我又假装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别跟别人说啊,大伙儿还都不知道呢,我跟谁都没说。” 她满脸遗憾的离开了我,在分手前还不无遗憾的奉承了我几句:“真是的,像你这么个英俊小伙儿到哪儿找不到对象啊。” 在我们车间只有她对我提起过对象的事,其他人,包括我的师傅在内都没有人对我提到过这种事。那么,难道是她?她叫孙秀君? 见我沉默了片刻重新抬起头来,小冀问我:“想起来了吗?” “就是那个挺年轻的、长着瓜子脸、挺漂亮的那个打油芯的?”我疑惑的问。 “打油芯的就一个年轻的,你说的就是她,没错。我告诉你啊,我的行李基本上都已经托运回家了,现在还有一个箱子,放在孙秀君家,里面没嘛重要东西。也没有锁,我用钉子钉上了。你别误会,我跟她爷们是朋友。我给你留个地址,以后你瞅机会就帮我把它托运回家。”说着就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