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当男人媚起来

    随意地两句自我调侃让王旭迅速和台下的嘉宾拉近了关系，气氛变得十分亲近。

    “靓不靓？”王霏很是高兴地拉过王旭的手，问大家。

    “靓仔，哈哈”，气氛很热烈，都是熟人，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王旭是真的靓仔。

    “他和我吹牛，说他和梅老板学过戏，我一直不信。所以，我要他唱给我听听。于是我安排了在了这里，让大家做个见证，和我一起听听他唱得到底怎么样，好不好？”王霏今天化身话痨主持，前因后果交代得那叫一个清楚。

    “好——”，众人齐喝。

    交代完毕，王霏转身抱了一下王旭，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才蹦蹦跳跳地下了舞台。

    王旭站在台上，鹤立鸡群，身高让他能够肆无忌惮地环视全场。绝大部分王旭都不认识，但也看到了几个熟人，不是认识，而是前世见过照片的那种熟人。

    今天的来宾穿的都挺保守，男人大都是衬衫西裤的打扮，女性也多为简单的或长裙，或旗袍的装扮，显然大家对来这里喝茶的氛围也是有所准备的。

    不过现在还不到下去认识人的时候，王旭会先进行表演，然后再下台和来宾接触。

    王旭今天穿了一套水袖长袍，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京剧戏服。因为今天唱的是折子戏，角色的衣服都不同，你不能每唱一折就换一套衣服吧。

    所以，王旭干脆穿了一身非男非女，似男似女的改良版长衫。这衣服长裙曳地，水袖飘飘，像是女子的罗裙。却又显得很肃静，颜色淡雅高洁，穿上后，细看又有点翩翩公子的味道。

    这东西其实后世不少见，很多仙侠剧中经常出现，王旭只是做了些改良，让穿戴更方便一点。主要是这样衣袂飘飘的，比较容易表现一些京剧中的动作，让人不至于看到后，感觉太过出戏。

    王旭笑盈盈地看着王霏跳下小舞台，等她坐定，轻轻抬手，然后双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这是戏要开始的提示。随后，王旭转身，背对观众。稍微低头，一手轻抬微遮面容。身体微弓，腿微曲站定，起范儿。

    台下，有懂行的已经开始微微点头了，这明显不是个棒槌，就算是玩票，那也是行家玩票。

    “咿……呀……”，一句叫板，如黄莺初啼，满堂皆惊。

    “好”，叫好一出，王旭就知道，听众里有懂戏的，敢在这个时候叫好的，无不是行家。

    因为普通人，乍一听这叫板，声音清脆明亮的“咿”字一起，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吸气。而略带沙哑，无限柔媚的“呀”字一出，就会忍不住地呼气。

    然后就是一阵头皮发麻，汗毛倒竖的爽利席卷全身。正常人都会在这感觉中沉浸一会儿，俗话来说，就是爽一会儿，然后才会拔除情绪，回归正常。

    这個时候，你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好的，只有常听戏的人，习惯了这“咿呀”的开嗓叫板，才能很快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叫出好了。

    当年梅老爷子，就是凭借这一嗓子，镇住了台下完全听不懂京戏的老外，让他们从开始就懵逼到结束。愣是在旧金山连开了三天的戏，场场爆满，甚至惹得各大报记者争相报道。

    王旭的这一嗓子也不遑多让，台下一个个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有些人还不由自主地摸摸胳臂，去捋平竖起的汗毛。

    就连有些心理准备的王霏在这一嗓子之下，没来由的一激灵，那种汗毛炸起的痛快，真是比喝了一瓶冰镇饮料还要来得舒爽。

    胡琴起，板响，王旭身躯缓缓转动，身转腿不转，身体仿佛扭转成一个麻花，手做兰花状，轻抵脸颊，另一手则随转动轻挥。

    臂如青葱，身若无骨，身体扭转间，一种娇柔妩媚的姿态便逸散开来。微合的眼睛倏然一睁，又闭又睁，黑眼珠向观众轻轻一瞟便离开，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这一刻，台下的观众都有一点恍惚，台上的哪里还是一个高挺汉子，分明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风流蕴藉，顾盼生姿。

    美，美得不可方物，美得倾国倾城。

    “好，哗哗哗”，尚未开声，碰头彩已响，掌声雷动。

    “海岛冰轮初转腾……”

    碰头彩之后，再无挂碍，王旭之后的表演如水银泻地，似鲜花着锦。

    虽然没有彩妆，但依旧给来宾们带来了一场无法比拟的视听盛宴，让来宾们心满意足，戏迷们大呼过瘾。

    没有说话寒暄，自我介绍，仅仅几段折子戏，就让在场的嘉宾都记住了这个新来香江的年轻人，王霏的男友。

    演出不长，也就半小时左右，毕竟只是几出折子戏。但他那男女自由变换，老生花旦随心所欲的表演方式，还是让来宾们大开眼界，直呼不虚此行。

    演罢，王旭面向观众，鞠躬致谢，随后转身向月班子鞠躬致谢。从始至终，王旭都没有说一句话。

    全体来宾都起立报以热烈的掌声，都是熟人，倒也没人喊安可，只是气氛明显较开始时热烈了很多。

    王霏满脸笑容，蹦蹦跳跳地跳上舞台，肆无忌惮地扑入王旭的怀里，狠狠地亲了王旭一口。

    太长脸了，王霏就是这么想的，这个男朋友，简直就是一个宝藏，随时挖都有数不尽的惊喜的那种。

    人家明星谈个恋爱都藏着掖着的，王霏可不会，她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是我男人。

    王霏本来也没有到处炫耀男友的意思，但这个男人，真的让人忍不住想炫耀啊，怎么办。

    演出结束了，王旭自然要下来和来宾们认识一下。

    王霏高高兴兴地拉着王旭的手，一桌一桌的为王旭介绍着来宾。

    Beyond的黄加军特别兴奋，显然他还没从刚刚的演出震撼中恢复。

    他也是个摇滚青年，对传统这些东西基本上没啥兴趣的，今天能来也是给王霏面子，他们都还是很喜欢这个后来的小师妹的。

    却没想到，在这里受到了一场不亚于地震的心灵震撼。

    他们第一次切实地感受到了传统戏曲里的魅力，绝不仅仅是他们简单印象中的那种缓慢、陈腐，聒噪般的吟唱，艺术其实是可以跨越时代的，前提是你真的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