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就让他留下来吧
此言一出,包括袁亮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窒了窒,抬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顾竹寒,眼神错愕。 顾玉骆看了她一眼,也不禁微微皱眉,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吟片刻,而后问欧阳轩,“内院里侍卫有多少人?” “回主子,内院里侍卫共有一百人。”欧阳轩回想了一下,“其中守在王爷身侧的则有五十人,但是最近有一人因着家中丧事而提早回家,是以空缺了一人。” “如此,那便遵从姑娘的意思,让袁亮留下来吧。” “是。”欧阳轩低声应下,原以为顾玉骆不会同意却不料他最后还是遵从顾竹寒的意思,将那人留下。 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一众侍卫在书房外的院子里齐齐趴在硬板凳上,接受着各自的刑罚。 顾玉骆神色依旧不愉,顾竹寒为了让他减压,捧出一副象棋来,要和他大杀三方。 院子里侍卫被打的声音彼此起伏,而书房里则是一派其乐融融。顾竹寒极会融洽气氛,一时之间房间里欢声笑语不断,顾玉骆不再沉着一张脸,而是沉下心思和她对弈。 “呀!小玉,不好意思了啦,我要吃掉你的‘象’了!” “啪”的一声,顾竹寒手起棋落,将顾玉骆的“象”给吃掉。 顾玉骆也不耍无赖,大方让出一棋,却是对她勾唇浅笑,“竹子,下一着你可要小心啊……” 袁亮混在众多侍卫之中,也趴在硬板凳上,被一板子一板子结结实实地打下来,耳边除了响起侍卫的杀猪声之外,更多的是书房里那人轻松愉悦的声音。他有多久没有听见她清脆舒爽的笑声了? 袁亮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秋日和煦的阳光洒照在他身上,认真地听。 * 就在顾竹寒与顾玉骆在书房里欢快对弈的时候,北大街郡主府上。 平乐郡主正在凉亭里赏枫品茶,好不愉快。 她天生媚色,尤爱穿大红衣服,此刻她一身深红对襟繁复罗裙,一张脸在丹枫的衬托下媚色流转,摄人眼球,她看着郡主府外院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一些什么消息。 按照计划的进度,若然进行得顺利的话,今天也是该有消息了。 平乐郡主并不担心计划会失败。 魏王府用人制度虽然严格,可是她派进去的两个人都是通过层层甄选才被选进去的,而且身家清白,全无污点可查。任凭魏王再精明,也抓不住那两人的把柄。 而且,她让她们下的毒无色无味,也并非是一喝就立即毒发身亡的那种。既然赵钰如此重视他的那位良人,那么她不妨让他的良人浑身由里至外一分一寸溃烂而死,到时候死相可怖甚或是死无全尸看他能怪得谁? 她兀自端酒想着,冷丽面容变得微有狰狞。忽然,院落之外有人前来禀报,平乐郡主当即放下了酒盏,问道:“可是那件事有消息了?”她倒是万分期待顾玉骆知道那人中毒之后又无药可解只能等死的表情呐。 “回禀郡主,晋王爷光临郡主府,想要与郡主您见一面。” “晋王?”平乐郡主想不到是这个狡诈王爷来找自己,她平日里十分之不待见他,此刻来找她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当下就想拒见,却听见院落之外有一阵大笑声传入,平乐郡主循声望去,但见一身穿墨绿色蟒袍的英俊青年缓步而入,他负手在背后,腰间的圆玉来回作响,衬上他直爽雄厚的笑声,当即是让人觉得整个秋天都萧瑟不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之光明磊落的人害死了祈风王室里不知道多少位皇子公主。 平乐郡主纤眉一蹙,看向他,“未知晋王不经通传就直闯郡主府是何意?” “那还不是因着本王记挂着郡主,想要一心探望于你?”晋王靠近平乐,他倾身,三两缕发丝垂落肩头,拂在平乐的脸颊上,微微的痒,微微的挑逗。 平乐嫌弃地往后一让,避开了他的触碰。 “本郡主健康得很,又何来王爷所说的探望一事?” 赵池被她这么一哂,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亲自取杯倒酒,好不自在。 平乐想不到这个人如此厚脸皮,自己明明已经十分不待见他了,他还是硬要把郡主府当成了他自家府邸,自出自入也就算了,还要喝她的酒?! “郡主,你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定力可没有我的九弟那么好。”赵池举盏浅尝,眼色如钩,钩住了平乐的双眸。 平乐一窒,心中气恼。诚然赵池虽则和赵钰都为赵尚所出,可是两人容色尽是不同。赵池长得也是极之出色的那种,可是赵钰偏偏比他长得还要精致惑人,令她一见倾心。 赵池对她有意她是一早便知,可是她偏偏不喜欢这个手狠手辣的皇子,因为她总觉得,祈风国内喜欢她的都不是真正喜欢她这个人,而是喜欢她手中紧握的权势。 “王爷言重了,”平乐居然要咬牙切齿出声,她一字一顿道:“敢问王爷来找平乐所谓何事?总不是前来讨一口水酒喝吧?” 赵池看她一眼,而是大笑出声,“郡主当真想知道本王来找你干什么?” “是。” “既是如此,郡主待会儿可不要太震惊了。” 赵池说罢在虚空中拍了拍手,院落之外立即响起了人声和些微沙哑破碎的呻吟声,平乐心中突兀,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出现。 片刻之后,凉亭之外出现了两副担架,担架之上躺了两个血R模糊、几乎看不清真面目的人。 平乐郡主不明所以,看向赵池,“这两人是……?” 赵池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眸看她,“郡主既然想知道,何不靠近一点儿去察看?” 平乐郡主心中不愉,虽则好奇为什么赵池为抬出这么两个人进来,可她还是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等候赵池的解答。 人是你赵池的侍卫抬进来的,难不成还是郡主府里的人? ………… 凉亭之中,美酒为伴,红枫为影,本是一派旖旎清新的景象,硬是被赵池抬进来的二人给破坏了氛围。 平乐看着他,眼底微有不悦之色,可她却是没有按照赵池的意思去看一看那两人究竟是谁。 两人就在凉亭之中僵持着不动,赵池再次将一杯水酒喝下肚之后,这才扬眉朗笑一声,“郡主,你怎么连自己派出去的人都认不出了?” 语气之中带着些微的嘲讽之意。 平乐听得他这么一说,浑身一滞,她下意识地看向那两个还在痛苦呻吟,身上已经全无一寸完美血R的两个女子,忽而像是联想起一些什么那般,她惊声说出心中所想:“你的意思是她们是从魏王府里被赶出来的?” “郡主真是敏锐啊。”赵池浅赞一句,脸上笑意不明。 平乐只觉得赵池由头至尾对她的态度都是充斥着莫名讥讽的,仿佛她安C人手在魏王府的做法十分愚蠢。 她派出去的人任务失败被人如此杀J儆猴地遣送回来,她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还要被这个人冷嘲热讽,心中实在是不虞,她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酒平复了心情之后,才启唇逐客:“若然晋王是来看我笑话的话,我看大可不必。而且,水酒你也喝过了,恕本郡主不再接待。” “哟,郡主还真是忍心啊,”赵池听得她毫不留情逐客的话语,忽而倾身靠近于她,眼眸含笑却带着十分Y寒,“郡主,若然没有本王在拜访你的时候及时将二人抬回来,你觉得你派人潜伏在魏王府的事情会有多少人知道?而这些事情会不会传到宫中的那位耳边?” 平乐脸上神色一僵,她自然是知道赵池话中的意思,祈风国主虽然疼爱她,可是若然她对他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情的话,定会惹人诟病,到时候自己又会惹得一身麻烦。现如今赵池这样做,无疑是帮她挽回了一丝半点的面子。 可这并不代表她会领情! 她扭头,冷哼一声,“那么晋王是想要什么报酬么?” “报酬?”赵池眼眸一深,继而一笑,他捧起平乐的一束头发放在手里把玩,“不,郡主,看来你太不了解我了,我要的并非是报酬,而是合作。” “合作?”平乐见他终于说出来这次来她府上的真正来意了,又觉得他离自己靠得实在是太近了,是以回身一转站起来避开他的触碰,“什么合作?” “既然你如此想要得到我那个好九弟,倒不如由本王助你得到他如何?”赵池见她离开了自己身侧也不恼,继续悠悠地笑着看她。 平乐似乎被他这一番话所惊倒,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你会愿意帮我?” 在一定程度上,赵池靠近于她都是为了她手中的权力以及富庶的封地,在赵池之前不是没有皇子对她求过亲,可是这些对她求过亲的皇子最后都无一例外地被赵池以各种方法和各种形式杀死或流逐,不能再接近于她。 是以,赵池的野心从来都不加掩饰,甚至可以说是昭然若揭。 一直以来,她都很清楚自己在这帮人之中的价值,封地和兵权是她权柄的来源,祈风上下的人都敬她三分。 她又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不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不死心的那种,所以,她一直活到了十九岁,饶是赵池对她一直藏了不一样的心思,她一次都没有回应过。 可这次,他居然说帮自己,让她得到顾玉骆的青睐? 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不啻于有一种天荒夜谈的怪诞。 她并不作声,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郡主可不要用这种勾人的眼神看着本王,”赵池忽而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暧昧起来,可那也只是一瞬,他在看见平乐脸色微变之后,还是照直说道:“本王对郡主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只是,本王也是有条件的。” “你且说来听听。”她好整以暇看着他,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王可以千方百计让你得到赵钰,但是如果他怎么样都不肯和郡主你在一起的话,那么你就要嫁给本王,若然他过不了郡主的美人关的话,我想大概郡主要给我一些比如有关乎兵权或者是封地一些报酬……你说这样可好?” 平乐一听,当即冷笑一声,此人的确是贼心不死,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放过她。 “无论怎么样晋王好像都不肯吃亏是吧?”平乐紧盯着他,语气谈不上友善:“你又凭什么觉得以我一己之力不能和赵钰在一起?” “就凭今天这两个被他惩治得半死的两个人!”赵钰此刻也不和她打哈哈了,伸手一指,指着那两个已然没有了声气的人,“你说本王狠辣,可是赵钰比本王好了哪里?” “郡主,你我都知道赵钰不是好惹的,而且他身侧还有另外一个存在威胁,他救回来的女子你认为她是谁?什么一介孤女那简直是扯淡,一介孤女能得他如此青睐,甚至不惜藏到王宫里让她养伤?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那你打算怎样做?”平乐也是知道那个女子对赵钰的重要性,也忍不住问道。 “这一点……郡主倒不用多作过问,因为想她死的人不止郡主一个,”赵池话锋一转,又变回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郡主只需回答本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本王的条件。” 平乐见他始终是有话瞒着自己,心头不甘,冷冷回了一句:“王爷,谈合作好像不是这样谈的吧?” 赵池察她神情,知道她生气了,在心中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才再次启唇,“罢了,谁让你是郡主,本王心仪的人?告诉你又何妨……” 他忽然上前几步,靠近于她,在她耳侧轻声说道:“是摩梭女皇和本王合作,要赵钰身边那人的性命,所以,郡主,你说想要杀她的人是不是不止一个?” 他靠她极近,几乎是要咬住平乐的耳垂,与她极尽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