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明烛五山之间

    “什么？！你们家的老祖要找雷寒？！”听到雷阳严肃中带着无奈的传话时，胡差点蹦起来，“我这是装成了一个什么玩意？！”

    “胡兄，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按说雷寒的师父只是那位潜心于红石的二长老。以他的天赋，二长老也是顶峰了，别说老祖，就连太上长老都不一定能够引动才对。哪怕是封印被破坏了，也是二长老出手修复。”雷阳叹息着，在为胡想退路。

    “你们老祖，是什么水平？”胡抿着嘴，道。

    “只是说的话，恐怕不足以描述老祖的实力……”雷阳长叹道，眼里除了敬畏，更有深深的忌惮，“老祖的实力，我根本感受不出来。若这世界上有能和老祖打成平手的存在，那必然不在高山。”

    “你觉得，你们老祖比起冰刺之地人类联邦的那五位……皓首，战斗力如何？”胡敏锐地注意到了，雷阳说的是打成平手。也就是说，在雷阳看来，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独立的个体能够正面击败雷家老祖吗？！

    哪怕折去四分之一主观印象，这至少也是冰刺之地冰族族长在没有魔炎入体下，有气运加持时的战斗力。

    至于雨的战斗力，胡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印象，只知道他远比一般的七阶极限强大。

    “五位皓首？”雷阳迟疑了一下，几次张开嘴又闭合，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我觉得，不依靠双方的位面加持的话，那五位皓首单独作战，没有一个是老祖的对手。”

    石破天惊！

    “这！”胡只觉心脏砰砰跳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危机弥漫了心头！“我现在逃，还来得及么？”他勉强挤出笑意。

    “不好说……因为现在高山四方都已经封锁了。”雷阳也是苦笑着道，“尤其是咱们城内，目前已经完全禁止外人出入。前段时间若非你好运遇到我，别说进来了，只要靠近了城门，就会被阵法感应到。以你的精神力，通过阵法或许没有问题，但是要是精神力全开还要保持身形隐蔽，就很难不被巡城的发现了。”

    前段时间他刚刚把胡带入城中，最近在他的遮掩之下，刚刚能够让得胡勉强适应了雷寒的身份。虽说胡一旦离开，雷寒的身份会立刻暴露，但是雷阳也有自信压下此事。

    毕竟雷寒的确是被怪物所杀，伤口伪造不得。有胡的曙光圣焱时刻保持生机注入，也不会腐朽。伪装一番，还是可以做到。他让胡离开的借口也是出任务，若是“雷寒”在出任务的时候不幸身陨，那么想来也是比较合理的。

    但是此刻老祖突然要见胡，这就打乱了他的一切计划和安排。他打心底里不认为，哪怕是一剑斩杀了数十名七阶强者的胡，能够在老祖的眼皮子底下逃掉。毕竟这里可是高山，老祖是本土作战，胡别说借不到气运，就算能借来，也由于他本身实力比起七阶极限的强者，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而一定会落入下风。

    “是祸躲不过。”胡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其实也有自己的底牌。先不说曙光圣焱的伪装这位老祖看不得看得出来，就算看出来了，这种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内心的阴暗也难以言说。

    烛火明光，就是专门对付这种老怪物的。哪怕他自己也会陷入一定的负面状态，但只要先手限制住老祖，攻其不备之下，也不见得就逃不脱。当然，所谓的逃脱绝不是说硬闯阵法，那与找死并无什么两样。在这段时间里，他恰好联系上了吃rou。依靠天玄北斗七星阵的传送和曙光圣焱的炼化能力，他有极大的可能活命。

    而若是不见这位老祖，恐怕麻烦会极大。

    “你要去？那，我去帮你引开守卫。”雷阳摇了摇头，心里已经凉了半截。他不知道胡手里有足以短时间牵制七阶极限强者的强大底牌，此刻更多地是为自己这样的选择在后悔。

    但是既然做出了选择，他就没想着要将功补过。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在赌博，就应该作好赌注再收不回来的准备。

    “不必。”胡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并非傲慢到可以无视那老祖闭关之地一群强大守卫的程度。他也不是自知存活无望，生生去找死。

    但是此行必无凶险，因为气运没有向他示警。

    掌握着一个位面最高幅度气运加身的他，对于危险的感知自然远超过常人。然而他都已经做出这么危险的打算了，且气运不但没有示警，就连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这证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此行绝没有任何的风险。

    “……也是，那多谢了。”雷阳不知道如何说服了自己，面上带着惋惜，对着胡抱拳一拜。

    “没必要，哈哈。”胡反倒是笑了起来，从座位上起来，回身离去。

    随着嘭的一声，大门关闭，雷阳的面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他此次做出的决定，在他看来是极为错误的，但是既然已经做出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而且以他的气运和血脉，哪怕被责罚，也不会被剥夺候选人之一的位置。

    以后的路还很长。

    而胡这里，则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左手中凝聚了一道火光。这只是普通的曙光圣焱，但却可以随着心念一动，瞬间施展烛火明光。一旦动用了烛火明光，他会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但这段虚弱期却也可以以另一种方式，拼命中爆发出堪比烛火明光的强大之力。

    他的金色精神力，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虽然还没有彻底稳固，且再一次点燃很有可能会永久损伤自身上限，但是这比起性命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当然，气运告诉他，没有必要了。

    雷寒面相普通，而且知道他身份特殊的毕竟是少数人，性格腼腆中朋友又不多。此刻走在路上，不会引人注意。哪怕是当他走上山路中通向山顶的那一条，也只是让得几个路人随意地回头看了看。

    但是，他越走越向上，也越来越多地吸引了旁人的目光。直到他踏上极高的位置时，有许多警惕的精神力波动投了过来。

    他面色平静，朗声开口。

    “雷寒，应老祖之命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