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塞壬之歌
< “这一研究有悖于旧纪元的古旧思想，古人们曾经认为命运、占卜等等事物是愚昧的迷信，是与科学相悖的混沌之说......从我们长达三十八年的实验测算和实践中，我们终于得出一个推翻旧纪元通说的巨大发现——‘命运’是一种物质的形态，它以特定的方式运行，夹在时间与空间之间，以单一且固定的形式向前推进。” ——《命运学》133年版帝国大学出版社·编 >> 伴随着喷气机的轰鸣声，陈轩一行人降落到了已经筑起防线的沙滩外围。 “怎么样？”杜强一边调试着装备一边问本地的作战人员。 “战争机器损失四十八台，‘火神’机甲遭受重创无法继续作战，暂无人员伤亡，恶魔没有主动向外进攻，似乎在等待什么。”灰头土脸的指挥官看起来有些瘦弱，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农业生产区的公民。 “恶魔的攻击方式有哪些？”杜强看着望远镜投射到桌子上方的玩弄鱼叉的少女影像，问道。 “水和鱼叉是主要的攻击方式。”指挥官指着不远处正在维修的巨大机甲说道“水元素能量的攻击无法对‘火神’造成实质性损伤，但鱼叉可以击穿‘火神’最厚的装甲。而且恶魔非常灵活，可以遁入水中躲避攻击，这一点十分克制我们目前所有的机甲。” 杜强默不作声，他知道这也是对于恶魔需要龙骑士的另一大原因，能够造成有效杀伤的重型武器往往太过笨重，龙骑士则像是能够灵活释放重火力的高级机甲，对恶魔的灵活应对起来游刃有余。 “A组，灵活作战，B组C组侧面火力压制，D组正面引诱，第一轮适应性佯攻即可。”杜强迅速组织好了作战计划“陈轩，你先不要出手，等第一轮佯攻结束娜娜会告诉你该做什么。” 正当杜强准备安排俗人的时侯，却发现他已经躺在一旁的沙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这家伙....真的靠谱么.... 陈轩也有些无语，这时他看见一旁的张安娜熟练地拿出一个墨绿色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十几个不同功能的调节器和一个球形的显示器，上面正显示着：剩余能量100％。 “别小看我啊。”张安娜哼了一声“我可是调配员兼任指挥官。” “那是干啥的。”陈轩盯着那一台装着调节器的绿色箱子问道。 “秘密。”张安娜狡黠地笑了一下，随即戴上通讯耳机，将望远镜接收的画面转接到绿色箱子上。箱子的顶端随即投射出五个不同视角的投影，分别是四支小队和海之女巫。 “调配员张安娜已就位。”张安娜收起了平时的吊儿郎当，一脸正色地汇报起了情况。 “B组已就位。” “C组已就位。” “D组已就位。” “行动。”张安娜一声令下，除了有杜强领导的仍在外围游荡的A组，其他三组以D组作冲锋，形成三侧夹击之势朝海之女巫冲了过去。 “嗯？”感受到了银翼小队队员身上残留的灵能气息，海之女巫有些疑惑“明明不是龙骑士，怎么...” “砰！” 刹那间，D组的四名队员举枪齐射，身侧的长方体设备上的符文绽放出白色的光芒，四名队员的身体竟然腾空而起，向天上荡去。 “锵！” 海之女巫挥动鱼叉将子弹击碎，看着在天空中作自由落体的小队队员恍然大悟道“用空气符文形成推进力强行改变身位么？想不到人类的技术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同于普通推进器，空气符文产生的推力可以根据使用者的脑波随意作用于自己身体的任意部位。 与此同时，两侧的BC小队同时开枪齐射，附带着充沛灵能的子弹密集地朝海之女巫袭来。同时天空上正在下落的D组也再次举起了银白色的气枪，准备下一轮射击。 “总算来点有意思的东西了。”海之女巫咧嘴一笑，手中的鱼叉飞速旋转一周，尖端带起一阵水声，在她的周围形成了一阵海潮。 “塞壬之歌·唤潮！” “这是！”指挥室里的陈轩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出声“言灵程式？怎么可能？” 不仅是陈轩，就连率领着A组等待机会的杜强也不由得心头一紧——这种情况他们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恶魔怎么会运用程式？ “充能完成！”电光火石之间，张安娜迅速作出了决策，将一根调节条猛地往上一拉“脱离战场！” 与此同时，BCD小队队员身侧的符文装置突然迸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所有人的身体都以违反重力规律的形式向场外猛冲了一段距离，然后狠狠落在地面上。 反观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已经被一阵狂暴的海潮席卷了过去，很难想象他们刚刚要是没有后撤会被绞成什么样子。 陈轩注意道张安娜的装置上剩余能量显示为97％。 “原来是远程供能的装置么？”陈轩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能瞬间提供多大的能量，但刚刚那种程度的能量喷射只消耗了百分之三的话，提供更多的能量理论上应该可以对恶魔造成实质性的危害。 一旁的俗人似乎被陈轩的惊呼声吵醒了，翻了个身，继续恢复了自己的睡眠。 “佯攻结束，BCD小队从侧面发起攻击，注意保持距离，刚才的招式她还能再释放。”张安娜有条不紊地安排着“A组小队，我将为你们供能百分之十，立刻入场作战。” 说着，A队四人身边的装置都迸发出耀眼的白光，四人腾空飞起，虽然只能进行短暂的能量喷射，但在四人娴熟的cao作下竟然做到了凭空飞行的感觉。 “砰！砰！砰！” BCD小队在中距离不断开火迫使海之女巫不停地用鱼叉抵挡，A小队在突进女巫近处的时侯四散开来，陆桓双脚猛蹬沙滩缓冲身体的势能，同时用那充能完毕的气枪精准地朝着海之女巫开火。 “啧。”海之女巫清晰地感受到这一发子弹上附着的灵能远不是之前的sao扰攻势能比的，于是猛地一挑鱼叉，用鱼叉的侧面挡下了这一发子弹，但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被其他三个小队的子弹划伤。 “A小队逼近目标，BCD小队停止火力掩护避免误伤。”张安娜再次上调了给A小队的功能，此时剩余能量为83％。 就在海之女巫刚刚挡下陆桓的子弹，还没能将鱼叉收回合适的出招身位时，杜强已经出现在了她的左侧，那涌动着充盈能量的枪托狠狠砸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将其打飞数米。 塔诺斯并没有携带配枪，而是抽出一根能量充盈的长剑，一刀劈向海之女巫的脖颈。 但海之女巫也不是吃素的，手中的鱼叉在空中临时掉转矛头，一叉顶在了塔诺斯的剑刃上，硬生生将长剑顶开了去，只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不过这并不是结束。 艾莉娜的配枪不同于其他人的气枪，而是富有科技感的重型狙击枪。在刚刚所有人交手的短暂时间里，她已经将狙击枪的支架架在了一块合适的礁石上，瞄准了挂在空中来不及反应的海之女巫，轻轻一笑。 “拜拜~” “轰！” 巨大的枪响瞬间化作一道白光贯穿了海之女巫的身体，尽管后者再次作出了极限的反应但仍无法避开这一枪。巨大的能量瞬间撕碎了她的右臂，将她娇弱的身体狠狠甩了出去撞在巨大的礁石上。 到此为止，陈轩完全被银翼小队的配合与行动震撼到了。尽管都是没有灵能的普通人，却凭借着天衣无缝的配合与高科技的设备击败了一只能够使用程式的恶魔。 “后撤！”张安娜没有就此放松下来，而是再次下令四个小队后撤。 “不补枪吗？”陆桓有些不解，但依旧遵守了命令。 事实证明，张安娜的担忧并非多余。 之间海之女巫摇摇晃晃地从沙滩上挣扎起来，脸上不但没有痛苦的神色，反而充满了扭曲的愤怒。 “你们这些...恶心...肮脏又丑陋的生物。”女巫原先被子弹擦伤的部位和被轰飞的左臂在一阵墨蓝色的能量当中迅速恢复了原状“竟敢破坏我的身体！” “后撤！后撤！”张安娜观察到海之女巫身上释放的能量波动迅速攀升，便立刻为所有人充能下令撤退。 “塞壬之歌·深渊的童谣。” 海之女巫将鱼叉猛地刺入沙滩，下一刻，银翼小队所有队员的脚底都形成了一个深蓝色的漩涡，试图将其扯入其中。 白色的能量从能量装置上迸发而出，试图将所有人带离漩涡的拉扯，但没想到的是，漩涡的拉扯力反而随着队员们的挣扎变大了。 “深渊的童谣一开始并没有很大的力量。”海之女巫阴森森地笑道“但是它的猎物越是挣扎，它的吸引力就会越强，而且不会因为猎物停止挣扎就恢复原先的吸引力，也就是说，你只能用更强的力量对抗深渊的吸引，但深渊也会因为你用了更多的力量来挣扎而变得更强大。” 陈轩注意到，张安娜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许多汗滴，从她有些惊慌的表情来看，眼下这种情况她还没有面对过。 “充能拉满！全体撤退！”在张安娜大脑宕机的时侯，杜强大声地提醒她时间不等人，前者立刻回过神来，将调节条拉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撤离！” 虽然深渊的童谣可以随着目标挣扎的力度而强化自身，但这种吸引一定是有一个限度的，因此张安娜很清楚杜强的意思——用全部能量突破漩涡的吸引。 这招果然有效，在恐怖的能量喷发下，所有小队的成员都从漩涡之中挣脱了出来，那些漩涡也旋即消失不见。 陈轩看了一眼剩余的能量：41％。 “BCD小队后撤形成包围圈，协同A小队远程作战，避免大面积火力误伤。”张安娜迅速恢复了状态“塔诺斯，交给你了！” 塔诺斯一下就明白了张安娜的意思，双手握紧涌动着灵能的长剑，在驱动装置的牵引下一个闪身出现在海之女巫的面前。 “锵！” 塔诺斯的攻势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超出了海之女巫的想象，她从未想过这种恶心的生物竟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手中的鱼叉竟一个没握紧被震开了去。紧接着，同样涌动着灵能的膝盖一下将海之女巫顶飞了数米，塔诺斯攻势不减，又是凶猛的一剑刺向女巫大开的前门。 “唤潮！” 海之女巫清楚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和剑术都是人类当中出类拔萃的存在，因此也不再有所保留，挥动鱼叉掀起一阵狂暴的海潮打向塔诺斯。 “哗！” 生死之间，手持特制能量盾的陆桓出现在了塔诺斯的身侧，同样充盈着灵能的盾牌硬生生抗下了这一记汹涌的海潮。但同时，盾牌也应声破碎，陆桓的身体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稳住平衡。 “噗！” 陆恒的盾牌并没有白白牺牲，塔诺斯抓住空当，一间刺进了海之女巫的胸膛，然后向下用力，试图狠狠一剑将其从中间劈开。 “啊！！！！！！！！！！” 突然，海之女巫张开嘴巴，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浑身都没有设防的塔诺斯瞬间被强大的音波震碎了身上的防护装备和内脏，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七窍泵血，一头栽倒在地。 “塔诺斯！”见到最强的队员也倒下了，艾莉娜显然一时间有点犹豫，作为一个失去了掩护的狙击手，她的本能告诉她后退，但张安娜的指令却迟了一步。 “唰！” 海之女巫狠狠将鱼叉甩出，迎面直接刺碎了艾莉娜的狙击枪，然后势头不减地一叉戳在了她的胸口。 下一刻，一阵碧绿色的光芒笼罩了艾莉娜的身体，直接将她凝滞在了半空中，同时也挡下了海之女巫致命的一叉。 “原来是后面有人在供给啊。”海之女巫突然想明白了银翼小队爆发式灵能武器的原理了。于是深蓝色的海水环绕在她的四周，将她化作一道水箭朝先前看到飞行器降落的地方爆射而去。 “糟糕。”杜强顿感不妙，但已经来不及了“娜娜带陈轩离开！” “轰！” 滂湃的海水瞬间轰碎了临时搭设的战略指挥处，潮湿的空气中，遍地都是破碎的指挥设备的重伤昏迷的士兵。 “就是你？”在张安娜刚刚从巨大的爆炸中恢复神智时，一柄银亮的鱼叉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不等张安娜反应，海之女巫便一叉打碎了墨绿色的设备。 不料，那箱子破碎的瞬间，一股失控的灵能从里面迸发而出——那是尚未分配出去的灵能。 耀眼的白光将所有人都炸飞了出去，身处爆炸中心的海之女巫和张安娜自然是无法幸免——女巫的两条手臂都被炸成了碎片，双腿颤颤巍巍地稳住身体，同时调动能量来修补自己的身体，她怀疑如果不是刚刚的激战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刚刚的爆炸是不是有可能要了她的命？ 而张安娜，则被一阵碧绿色的能量笼罩，就像艾莉娜一样被凝滞在了原地，并为她挡下了致命的爆炸。 “内置程式？”逐渐恢复了身体的海之女巫挑了挑眉“原来如此，看来背后有高人庇护啊，从程式的属性上来看应该是玩弄时间的家伙。” “嗯？”海之女巫注意到，一个瘦弱的身体正拿着一把老式手枪对着自己——正是B05区的指挥官。 “为帝国献身！”指挥官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但他作为帝国的军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砰！” “噗！” 在老式手枪开火的瞬间，女巫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鱼叉完全贯穿了他的胸口。 “真是可悲。”女巫一脸鄙夷地看着渐渐咽气的指挥官“为了集体献出自己本就弱小的、微不足道的生命。完全无济于事却又自我感动，还之奉至高无上的信念，人类自始至终都是这样愚蠢又弱小的生物。” “烘！” 陈轩勉强支撑起被两次爆炸震得遍体鳞伤的身体，周身燃起炽热的紫焰，海之女巫的发言令他几乎暴怒——他绝不允许一个高尚的行为被如此践踏。 “嗯？”海之女巫却突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弑君者？” “嗞！” 就在陈轩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应女巫的时侯，一道电流乍现，狠狠地劈在了海之女巫原本站立的地方，正是俗人。 “不让小爷睡觉！坏！”俗人显然是对于海之女巫没有让他好好睡觉十分愤怒，电流灵能流淌在他的双臂上，蓄势待发。 看到陈轩身上遍布的伤痕，俗人更是勃然大怒“坏！打！” 海之女巫出现在了指挥官的尸体上，踩着尸体对着眼前的二人挑衅地笑了一下。 杜强他们没那么快到，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陈轩心一横，紫焰暴涌，冲着俗人大喝道： “灭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