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永生
林艾薇没有在肖远的家逗留太久。 虽说是休假日，但小矮子依旧忙碌。他和爷爷一起生活，除了依靠爷爷的老年补助和学校的补贴之外，还会找一些简单的手工活计来做。 林艾薇到他家的时候，肖远在cao控一台手动压皮机。 他正在做鞋子。身边放置着不少从救济堆里弄回来的布料，它们已经被解体等待着肖远发挥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 简易的铁架子上放着两双已经制作完成的鞋。由于是手工打造，外形比机械制造的略带些粗糙感。 这种纯手工打造的鞋子很受某些富人的欢迎，肖远每周都会放两双去晶珀城的手工制品爱好者协会寄卖。 有时候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生活在平民区的孩子早当家，多多少少都有些特长的。 林艾薇没有打搅太久，只是将强化剂交给肖远，没必要将事情搞的太复杂。 不过，这一次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将肖远和平解决。 好吧，随着体格的不断增高，他的心思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林艾薇有点郁闷，也许很快再也没法肖远当作小矮子来看待了吧。 离开第五街区后，林艾薇顺利地回到家中。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威廉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家伙，让人早点回家，自己跑去哪里了？ 也许是那二十多杯咖啡的缘故，她并不觉得饥饿。 换掉雨鞋进了卧室后，发现屋子漏水的有点严重。雨水寻到一丝缝隙便有机可乘地侵略进了墙壁，滴滴答答地将她的床铺弄湿了大半。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急急忙忙将床铺拖离墙边，寻了个不漏水的地方安置好之后，天色几乎完全黑了。 原本屋子就没有供电，一旦失去自然光就只能依靠烛火来照明。 林艾薇想去客厅寻找烛台。 下楼的时候，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可以看清楼梯的轮廓，不需要小心翼翼数着到底走了几阶。 现实是，楼梯上没有任何光亮，照平时是两眼一抹黑的状态才对。 咦？我的视力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好了？ “威廉，我的眼睛突然……”林艾薇站在楼梯上，话说了一半突然闭上嘴。 她意识到，此时整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还没有回来。 一种荒凉的孤寂感涌上心间。每天放学归来的时候，已经习惯听到威廉的碎碎念，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他精神不济的模样。 只要呆在家里，总有一个呱噪又让人不觉得厌恶的声音陪伴。 然而现在，习以为常的事物突然消失，整个世界沉寂地让林艾薇感到发慌。 威廉独自在家时会不会有同样的感受？ 还是说，只有我一个人在依赖着他？ 楚墨阳的质疑仿佛回响在耳畔。 林艾薇思绪混乱，转身走回二楼。进了卧房后随便寻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沉默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 而另一方面，晶珀城内的大雨早就停歇了两个多小时。一号药剂交易中心下午五点结束营业，人几乎走的差不多了，工作人员开始做关门前的清扫工作。 不过这只是一楼和二楼的表象，三楼以上是药剂师的领地，有些人的工作至此才刚刚开始。 比如说，王牌基因检测师奥尼。 一天五个预约完成了。助手们都已经回家了，检查室里只剩下奥尼一个人。 没办法，接下来的工作只有他一个人能做，助手也帮不上忙，因为中途加了一个林艾薇，要在不影响原本工作进度的基础上完成，必须加班。 奥尼将基因检测仪的数据导入高能光脑中，开启投影仪将序列图谱放大到最大。 很快，一长排望不到头的各色光点图谱显示在屏幕上。 接下来的数小时内，他将检查里面所有的单倍细胞数据，以寻找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使得那么可爱聪慧的小meimei居然只有49的数值。 一个人约有2。5万个基因，逐一检查过去绝对是一项复杂繁琐的工程，普通人连一小时都坚持不了。 奥尼是晶珀城中经验最丰富的基因检测师，常年的工作经验让他能立刻辨析一组基因的优劣。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啊…… 半小时后，奥尼有些疑惑了。 主导身体特征的各项基因完全正常，没有任何问题，那么为什么她会发育不良呢？ 奥尼提出的疑点和楚墨阳的思路完全相同，只不过他更加确定和犀利的认为林艾薇真正的基因数值绝对不可能只有49。 他继续着工作，聚精会神的盯着一排排的序列往下检查。 突然，奥尼浑身一震，失声叫起来。 “这不可能！” 他死死的盯着屏幕，前所未有的震惊让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 “对，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检测仪出了故障！让我找找，下一个报告！快点，我要对比一下到底有没有！” 因为分析报告太漫长枯燥，尤其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安静久了就会抓狂，所以一到激动的时候，奥尼就会自言自语。 他的手有些颤抖，鼻尖上冒出热汗，快速地从检测仪中调出排在林艾薇后面的那位客人测出的基因数据，手指飞快的滑过光脑，双眼扫过密集反复的基因序列，不消五秒钟就寻到正确的位置。 完全没有问题，这个人的序列是正常的！ 奥尼不死心地又调出数份当天测录的基因数据，进行简单的辨析之后，认定检测仪没有故障！ 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将光脑上的资料调回林艾薇的数据。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啊！ 三排蓝色的基因组下面应该有一组红色的基因。 那个就是让无数药剂师又爱又恨的第2442序列，俗称R基因。 它的存在决定了人类的寿命终究有限，然而如果没有它，人类的生命从一开始就不会存在。 无数药剂师前仆后继的研究着如何放缓R基因的衰期，甚至有一些地下实验室继续着那些不人道的实验。 只要解决了R基因衰期的问题，寿命将不再是限制人类发展的最大障碍。 奥尼的呼吸急促起来，反反复复检查了数遍，终于肯定地得出结论。 林艾薇没有R基因。 没有R基因还能活下来的人会怎么样？ 奥尼在学生时代和大部分的人一样曾经论证过这个假设。 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