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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被小儿教训

    刘彘的马车又出现在长安的街道上。

    卫绾驾车的技术十分高明,总能让马车躲过那些碍事的地方,相对平稳的行驶在并不平坦的路上。

    其实,刘彘是很想让他飙车的。可这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甲士巡逻,显然飙车是不合适的。于是,刘彘就想着哪天出城去飙一次车。

    真正的飙一次车,看看这卫公的弄车之技到底有多高。

    三人还是同车,只要司马相如不再以太傅自居,刘彘便会让他同车。

    摆王师的臭架子,我又不跟你学做辞赋,只是看中了你的才华为我所用而已,还想做我的师尊,想什么呢?

    这位王太傅此时直挺挺的就站在刘彘身后,而卫绾是坐着的。刘彘也是站着,看上去比坐着的卫绾还低一点。

    车箱两侧各立着四柄长剑,这些剑也叫做汉长剑,都是皇帝赐给卫绾的。

    能得到两代皇帝赐剑,且赐了八柄剑的人,应该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刘启确实是爱自家这个胖儿子的,不然,他不会把这个得到过八柄赐剑的人派给刘彘做舍人。

    虽然刘启已经觉得这卫绾已经没了棱角,也没了以前的杀伐果断,做御史大夫也不合格,但他还是把他派给了刘彘做舍人。

    刘启此举是为了求稳。自家这个儿子跑到朝堂上怼了一帮大臣,虽然话说的有道理,可是,这样过于张狂,需要一位好脾气有耐心的舍人教导他。

    可卫绾仅仅只做了几天的胶东王舍人,今日就把这些赐剑带了出来。

    虽然这些赐剑从没有使用过,可卫绾觉得如果这位大王需要他拔剑,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其中一柄剑,然后抽出里面锋利的长剑。

    也曾经年少张狂,也曾经驾战车所向披靡,无奈岁月把他变成了一个老好人,连做一名御史大夫也做不好。

    是自己失了锐气,还是老的拿不动刀了?

    既然有机会做这诸侯王舍人,那么,就从头再来一次吧!

    况且,这位诸侯王很像自己的孙子,一样的胖,一样的笑起来眼睛就会变小,看起来很是迷人啊!

    孙儿让大父做的事情,大父哪有不从的道理。不就是砍人嘛,多大的事啊,就是这位大王让自己上天去摘星星,自己也得想法去啊!

    自己初次见到他时,明明是看到一道光的,难不成自己当时真的花眼了?

    卫绾回头看了一眼刘彘,满腹疑问的想着。

    看到卫绾转头看了自己一眼,刘彘说道:“卫公,你曾与周亚夫同朝为官,今日见了他不必客气。”

    卫绾一抖缰绳,回道:“大王,我已是王舍人,见了他自然不必客气。”

    看看吧,这就是封国的狭隘思想在作祟。前几天还是大汉的御史大夫,做了诸侯王的舍人后,就已经不把大汉的太尉当回事了。

    不过刘彘喜欢他这样。诸侯王的舍人嘛,自然只听诸侯王的话就行了。

    马车停在一处宽大的宅院外面,司马相如下车后,又把刘彘抱了下来。

    “条侯家挺气派的啊!”

    三人中,只有刘彘是第一次来周亚夫家。

    司马相如以前跟着刘启就来过,卫绾和周亚夫又是老相识了。

    卫绾说道:“两代为侯,自然这家大业大啊!”

    司马相如道:“条侯子与我相熟,大王要不要见见他。”

    就在三人说话的工夫,早有人进去报告周亚夫,说是“御史卫公来了,亲自驾车,不知车上所载何人”?

    周亚夫愣了,他知道卫绾已经做了胶东王的舍人,可这舍人亲自驾车,难不成他做了舍人连车夫也雇不起了吗?

    定然是这老匹夫犯了飙车的瘾,去哪里飙车了。

    想罢,周亚夫急忙出来迎接卫绾。

    一出门,周亚夫就拜手喊道:“卫公,何处飙车去了?这做了王舍人也是闲得很啊!”

    卫绾还礼,道:“条侯,我家大王在此。”

    周亚夫这才看见前面还站着一个不及卫绾大腿高的小人儿。

    “胶东王?”

    “条侯。”刘彘行礼道。

    周亚夫赶紧回礼,然后就赶紧请他们进去。

    诸侯王和大汉的三公之间,这礼数一事总也搞不清楚,到底见面后谁先行礼,一般都是看双方心情。

    刘彘首先行礼,已经是给了周亚夫这位三公之一的太尉面子。

    周亚夫其实是想先给刘彘行礼的,毕竟,那日刘彘说的话,还有刘彘挺他事情,让他十分受用。

    只是,他没有想到刘彘会来他府上。

    临进门时,他狠狠地盯了那个通报人一眼。

    只识卫公不识胶东王,你不用在这里值守了,可以去马厩打扫马粪了。

    治军严格,在于赏罚分明。

    周亚夫细柳治军可不是吹的。

    进屋后,几人分宾主坐下,周亚夫说道:“胶东王来此何事?”

    刘彘面前的案几是成年人用的,他坐在那里,只能露出一个小脑袋。

    可毕竟是胶东王,周亚夫是太尉,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站着回话都不合适。

    这时候,一名年轻人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的是一只丝锦垫子。

    年轻人给刘彘行礼后,就把丝锦垫子奉上,告诉刘彘说“可垫于坐下”。

    刘彘拿过垫子然后坐在上面,这下就舒服多了。

    周亚夫说道:“吾儿,阳。”

    刘彘看着这位年轻人,心说这就是司马相如说的熟人了。

    “阳,可去司马相如那边坐。”

    周阳愣了一下,随后行礼,道:“谢大王。”

    周阳走到司马相如那边坐下,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边刘彘说道:“条侯,卫公告诉我,您在细柳驻军,与匈奴交战过。后来七王作乱,您只用了三个月便平定了叛军。如此说来,您内战外战都打过,我说的对否?”

    周亚夫是第一次听到内战外战的说法,迟疑片刻后才说道:“胶东王说的是,我与匈奴是外战,与七王之战为内战。”

    刘彘笑了,说道:“既如此,那我说你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不过分吧?”

    周亚夫又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对付匈奴人没什么好办法,打老刘家那些诸侯王倒是挺利索的。

    犹豫片刻,周亚夫狠狠心说道:“胶东王所言------不过分!”

    其实,周亚夫的心里话却是,今日被这小儿给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