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7、熟悉的头颅
接下来的一路上，所见所闻与之前差不多。 无边无际的古城，仿佛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到处都是阁楼宫殿神像，还有一座座黑色诡异冰冷的墓碑，也不知道下面在镇压着什么，到了现在，叶青羽已经可以确定，这些墓碑之下，一定隐藏着巨大可怕的秘密。 一路上，见过了无数的奇异战斗痕迹。 其中大部分都极为惨烈，交战双方都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倒塌和半生长的墓碑都有，尤其是那些半生长的墓碑，极为诡异，像是活物一样，其下的墓洞显然也是从外向里封堵上，好像来自于九幽地下的魔鬼，从地底深处推出碎石将这墓xue封堵了一样。 也有一些战斗痕迹中，情况诡异。 其中一处，妖气滚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护罩，将方圆千米之内都笼罩，隐约可以看到其中有一面巨大的妖族战旗飘扬，一个无头骑士的胯下骑着骨龙，静静地屹立在远处，半个骨龙的身躯都被沙尘淹没，显然是已经陨落，但外人却根本无法进入这妖气护罩中。 还有一处，有可怕的杀机弥漫其中，宛如绝世利剑的剑刃，在虚空之中忽生忽灭，叶青羽远远观之，其内只有一柄锈迹斑斑的断剑，漂浮在离地十米的虚空之中，再无其他痕迹，剑光犹如流星一般若隐若现，混乱无序，将这片区域变成了一个隐形的修罗杀场，很是可怕。 以叶青羽的实力，绝难接下这种程度的剑芒。 各有一些战斗痕迹，直接被很恐怖诡异的力量直接封印，各色奇异光华萦绕，虚空都被锁定，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但传出来的气息，令人心悸，凤凰天女都选择了绕行，叶青羽也没有硬闯冒险， 转眼之间，一天时间就过去了。 黑暗生门开启，总共也只有三天，距离最后期限到来，已经还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 凤凰天女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 她信马由缰般地在迷宫一般的魔神古城中逛哒，顺着一条条古老的神道，漫无目的，偶尔转弯，变换方向，却也显得很随意，简直就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一样，也不知道到底在寻找什么，叶青羽看的奇怪，几次想要开口，但却都忍住没有问。 “感觉到了吗？” 突然，凤凰天女回过头，再次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和当初一开始进入十八区域时候一模一样，莫名其妙，没头没尾，很是突兀。 叶青羽呆了呆，下意识地道：“感觉到什么……” 但话音未落，他的神色，猛然一变。 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叶青羽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又亲切的暖流涌动。 “那是……”叶青羽心神狂震，脸上露出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因为这股暖流的源头，竟然是那枚军功章。 那枚父亲临终之前留给自己的那枚英勇黄铜军功章。 此时，那淡黄色的军功章在之中翻动着橘黄色的光华，微微闪烁，一股令叶青羽无比熟悉的温热感觉，从其中源源不绝地传出来，和前两次叶青羽进入雪国皇室祭司神殿之中时的清醒，一模一样。 这……为什么会这样？ 叶青羽觉得不可思议。 太诡异了。 在皇室祭司神殿时候，军功章发生变异在情理之中，因为父亲临终之前曾经交代过其中的关窍，但到了这黑魔渊十八区域，军功章竟然也产生了变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这里是黑魔渊，是混沌墟界啊，而不是天荒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雪国的军功章，却会在这样的地方，产生变化？ 难道这枚军功章之中，蕴含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不成？ 叶青羽的表情，惊疑不定。 凤凰天女看到了叶青羽的表情变化，又淡淡地问了一句：“所以你现在感觉到了吗？” 叶青羽一怔，回过神来。 难道凤凰天女之前说的感觉到了吗，就是指军功章的变异？ 这也太荒谬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这样一枚军功章的？再退一步，就算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上有军功章，有何以这么肯定，在黑魔渊十八区，军功章就一定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难道她竟然可以未卜先知不成？ 叶青羽这个时候，隐约觉得，之前在凶兽峰黑暗生门之前，凤凰天女态度那么坚决地指定自己成为他的护卫，目的绝非像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她一定是在谋算计划着什么。 还有那个光头胖子圣衍，在那么多的人之中，偏偏和自己套近乎，难道也是看到了什么？ 一个个疑问在叶青羽的脑海之中闪过。 他越想越是心惊。 “你不要想太多，我对你，并无恶意。”凤凰天女似是看出了叶青羽的想法，再度开口，语气依旧清淡冰冷。 叶青羽看了她一眼。 凤凰面具掩盖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她的真面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告诉叶青羽，这个女天骄真如她所说，并无什么恶意。 “感应到了一些。”叶青羽于是含含糊糊地回答。 “哦，那好，带路吧。”凤凰天女并未多问，淡淡地道。 叶青羽想了想，从云顶铜炉之中取出了军功章，紧紧地扣在掌心之中，感受军功章之中传来热度，然后选择了一个方向，顺着神道继续走下去。 和之前两次在雪国皇室祭司神殿时的情形一样，只有当叶青羽朝着某一个固定的方向走的时候，这军功章才会涌出热度，否则的话，这种温热的感觉就会渐渐地消失。 叶青羽不知道这样的变化下，军功章是要将自己带去哪里。 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尝试一下。 因为既然军功章出现了这种异变，那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需要去调查清楚自己身份之谜，这样的变化，绝对不能放过。 而凤凰天女也丝毫没有怀疑。 她安安静静地跟在叶青羽的身后，也不催促，也不询问，犹如影子一般。 又在一个时辰之后。 叶青羽渐渐地发现，周围的景象，终于是发生了一些意外的变化——高大的神像和宫殿，渐渐地越来越少了，而那密密麻麻的黑色墓碑，却是越来越多了，仿佛是一片黑色的丛林一样，令人心悸。 虚空之中的风，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到了这个地方，战斗痕迹越来越少。 连神道也变得渐渐狭窄了起来，从之前数十米宽，如今只有几米宽，而且看这趋势，也会越来越窄下去，数公里之外的神道，已经如同田间小径一样，只有一米宽左右，浅白色的神道在密密麻麻的黑色墓碑林之中，看起来简直如同蜘蛛网一样，无比诡异。 “顺着神道，不要踏出神道。” 凤凰天女的声音再度响起。 叶青羽一怔，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要顺着神道走，就相对安全，如果踏出神道的话，可能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手掌中的军功章，越来越热。 叶青羽按照军功章的变化，来不断地调整方向，遇到岔道口之后，试探选择不同的道路前进。 大概又一个时辰之后。 两边的古城建筑，已经彻底消失了。 宽约半米的神道两侧，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黑色墓碑。 这些墓碑层层叠叠，看上去像是黑色的汪洋，又像是黑色的松林，色调无比的压抑，越来越急骤的大风，在这一片墓碑之海中吹过，在墓碑之间回旋碰撞，发出犹如万千冤魂低声哭泣一般的怪异声音，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连头顶的星辰幻阵，都已经消失，仿佛群星被乌云遮盖。 四周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直觉告诉叶青羽，很快就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 果然，很快他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风中，有血的味道。 之前不管是遇到多少的战斗痕迹，遇到多么奇怪的场面，哪怕是虚空之中萦绕着令人颤栗的力量，但却从来没有丝毫的血腥味弥漫出来，因为那些战斗的人和他们的对手，早就死在了无数年之前，只是遗迹而已。 但是此刻，这种血腥味却是如此清晰。 这绝非是某处遗址。 而是有什么生灵，刚刚死了。 叶青羽的心，开始悬了起来。 大约向前走了数千米，叶青羽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在狭窄的神道边缘，一座大约三米多高的黑色墓碑的顶端，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颗人面头颅，有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五官之中缓缓地流淌下来，浸润着下方的黑色墓碑，鲜血顺着墓碑的奇异凹槽流转，像是点燃了某种奇异的纹络，而最终似乎是被墓碑给吸收了一样，他的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已经彻底凝固…… “是他？” 叶青羽大惊。 这颗头颅的主人，他认识。 一日之前，在凶兽峰上，一共有两为仙阶境巅峰的强者，争夺到了天陨宗的进入名额，除了天龙古宗的田华宇之外，另一个人正是眼前这颗头颅的主人，那场争夺战之中，这位强者表现出了极强的实力，几乎是瞬败了六七名同境界的强者，获得了一个名额。 但是现在…… 这个如此强横的仙阶境巅峰存在，竟然死在了这里。 而且还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身首异处，他的身体，去了哪里？ 看他脸上的表情，如此惊恐，到底在之前发生了什么？ 叶青羽顺着神道，快步地靠近那座墓碑。 越是靠近，就越是能够感觉到空气之中的那种血腥味，头颅之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犹如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