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君莫然小叙

    这可能是出自凤小姐身体的本能反应，九歌早已了然。此人，就是凤小姐属意之人君莫然。

    君莫然身材颀长，长相俊美，一袭白色长袍，显得遗世而独立，只是面色苍白，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八月的天气，已披上了外袍，可见身体极为虚弱。美则美矣，却不是九歌喜欢的类型。

    想着毕竟是凤小姐喜欢之人，便福了福身，也算打个招呼。

    “九歌，能否借一步说话。”

    小二见两位贵客似乎有事要谈，忙识趣的说，“两位客官，三楼有一间雅士，靠窗，能赏街外风景，现在三楼人少，适合交谈，我这就带几位过去。

    店小二也如此说了，九歌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应该和君莫然当面说清楚，这样，也算了了凤小姐一桩心愿。于是在小二的指引下随着大家一起去了三楼。

    要说现在最担心九歌的，便是丫鬟小桃的，九歌与三王爷的事情，只和小桃说过，小桃怕九歌与三王爷见面，心内徒增伤悲，又想不开，本来想替九歌拒绝的，可九歌却一口答应了。

    到了雅间，君莫然的侍从很自然的退在门口，小桃也不好意思，只能眼巴巴看着九歌和君莫然进去。门开着，里面的情景也能看见，九歌也怕增加误会，示意不要关门。

    “九歌，我们一定要这样陌生吗？”

    君莫然的语气哀怨而忧伤，但凤小姐已经离世，九歌想着，凤小姐一定也希望君莫然好好活下去，而自己，是异世的一缕魂魄，现在主宰这具身体，但这具身体的情感，却不是自己的。况且自己与皇帝有了婚约，凤小姐已经为此离世，自然现在更不能连累其他人，思及此，也该和君莫然做个了结。

    “汝阳王，我虽然是凤九歌，但已不是曾经的凤九歌，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明白，曾经的九歌已经去世了，现在的九歌，很快就是当今皇上的妻子，你的弟媳了，往后还得称你一声‘三哥’，万望你保重。”

    君莫然听完，自嘲地笑笑，然后是不间断的咳嗽，也许是急痛攻心，手帕上有一丝鲜红。

    君莫然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绝望地看着九歌，“九歌，因为他是当今皇帝，所以你不得不嫁他，才和我说的那些吧，我的九歌，是怕我抵不过皇权，选择的权宜之计是吗？”

    君莫然的声音很轻，但却句句落在九歌心上，她不知道，这样的深情，该怎么回绝，且这份深情，还是对一个死去的女子。

    “君莫然，你醒醒吧，我真的不是凤九歌，真正的凤九歌早在得知婚讯时跳水自杀，你能明白吗，现在在你面前的，早已不是她。”

    九歌的解释君莫然只觉得是推脱之词，他不信。

    “我去求过太后，请她指婚，将你赐给我，可太后不允，说新皇登基，凤家女儿，需为后妃方能稳固前朝势力，回绝了我。”

    “我在太后宫前跪了一天，太后说我身体虚弱，强行命人送我回府。之后，便是皇帝下旨封你为后。”

    “我知道你定是不愿，想带你远走高飞，可你说你不能置凤家于不顾。”

    “九歌，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至少现在不可能，可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也知足了。”

    九歌听完，对君莫然和凤小姐的爱情，也是动容，心想，凤小姐泉下有知，也不枉她痴心一场。

    面对不能扭转的局势，九歌只能狠心让君莫然断了对凤小姐的痴心，继续说道：“那些都是你与凤小姐的过去，凤小姐也希望你放下过去，好好生活。请你记住，凤九歌已经死了，现在的凤九歌，是未来大兴的皇后，望汝阳王保重身体。”

    九歌说完，已自顾走出雅间，刚才的钝痛和压抑突然消失了，九歌的内心已然平复，或许，凤小姐在选择轻生的时候，留的也是这样的愿望吧，她不愿家族受伤，也不愿君莫然受伤，所以选择牺牲自己，这样既不会牵连凤家，也不会愧对君莫然。

    与君莫然的这一面，凤小姐心愿已了，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是完整的凤九歌了。她的身上，凤小姐的情感已经全部消失。

    经此一叙，九歌也无心吃东西了，招呼着小桃翠屏等人回丞相府去了。

    九歌走后，还站在雅间的君莫然，咳嗽一阵急过一阵，侍从赶紧找来马车，带他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