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遇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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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雀缩了缩脖子，睁着俩眼大气不敢出。 “这里是卖香肠的吗？”伴着一句怒吼，林智焕一个大力一把拽过呆立的智障儿童，扭头就走。每走一步就可劲儿拽她一下。 “你妹的！真会给我找事儿！我让你出来是干啥的？以后再不让你出来了！混几天市区了不起啊你？顶屁用啊？长二十四年有啥用？有本事勾搭个老男人给老子看看啊！回去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 从门缝中瞅见一男一女逐渐远去，木门突然被打开，李老汉剔着牙，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瞪大俩眼半天没说话，猛然高昂起头，捶胸顿足冲天怒吼：“这TMD是姐弟？” “你妹，你妹，我有没有meimei，你能不知道吗？”林子雀整理着被他揪乱的长发，抽噎着鼻子低声嘀咕。 林智焕怒不可遏，一手抓着自己jiejie的胳膊，一手握成拳头可劲儿捶着旁边经过的几棵树木，口中骂骂咧咧。 医院家属院离家里不太远，林子雀望着道路旁边光秃秃的树木和绿油油长出不久的麦苗，一脸的深恶痛绝！ 李老汉是一个退了休的心理医生，当初她在丧母外加失恋之后唯一收留她的人。家里的人很忌讳眼泪的存在，林赫也自当没了这个闺女，不闻不问。李老汉住在镇医院门诊大楼后面的家属院，每天带着她去钓鱼，或者跟邻居们打打麻将，也算有滋有味。林子雀也师父师父地叫着。她想，如果不是刚回家那天无意间听到爸爸跟林智焕说是付了这老不死钱的，她这次一定会诚心诚意地给这个衣冠“叫兽”来个“谢师会”，而不是处心积虑来李老头要回那些钱。 李老头，你别让我逮到你！竟敢骗我爸钱！陪你钓鱼打麻将你竟然敢收我爸钱？你大爷的！明早我就把你房子给扒了！ 林智焕收敛了凶恶的眼神，斜睨了一眼个子小小的林子雀，撇了撇嘴没说话。 对于从小长到大的乡镇，林子雀心里是相当排斥的，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在家待过。不是因为这里不够繁华，只是那漫天的沉痛过往，如冬日刺骨的寒风，如影随形，渗透进心灵的每一寸土地。一旦提及，痛不可抑，尤其是半年前母亲的去世，真的让人倍受打击。这也就是她在B市长待不常回家的原因。 “我就不该回来！” 看着满房间地上散落着的一件件男式衣服，林子雀重重叹了口气。这才回来几天呀，每天都是鬼催似的拼命做家务，有没有天理啊？ 一边恨恨地拾起地上的衣服，一边感叹自己的红颜薄命。“老爸的衣服真多！……” “嘿！” 身后又一声厉喝，吓得林子雀手一个哆嗦，手中的西服衬衫顿时落地。还没等回过头来，一个黑色的衣物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一把拉下，林子雀一声怒吼：“你妹！”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林智焕瞪着眼，本来就大的眼睛更是盛满了怒气。“你再说个试试？” 林子雀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换上媚笑：“没事没事。” 林智焕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整了整新换上的白色毛衣，慢吞吞地拉上蓝得发亮羽绒服拉链，这才扭头看了眼奴颜媚骨的林子雀，轻启薄唇。“快洗去！” “好好！”忙不迭地应着，又望了望他开门逐渐远去的背影，林子雀突然又想起了一个重大问题！ “干嘛去？” “买香肠！” …… 下午是和朋友约好的逛街时间，其实本不打算去，毕竟整个罗门镇也没啥好逛的，当然，除了那家伙的老家。 那朋友只是中学同学，交情早就淡的跟白开水一样。要不是偶然碰见，打死她都不愿和她那个花痴肤浅女搅合到一起，掐指一算，除了B市的云玫好像就没有什么朋友了。 其实这次回来林子雀是被下了最后通牒的，回来相亲！多么俗套的剧情啊，可人家林赫是谁啊？林子雀一想到那块搓衣板心就超疼！替膝盖疼！伤身不可怕，伤心才是惨无人道啊！不就是一小小包民活的头吗？至于那么六亲不认吗？是他亲生的吗？居然还瞒着把她送到那个爱麻将如命的怪老头那里做什么心理治疗？ “子雀，这个耳坠怎么样？” 正烦躁着，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孙雪凝扭着自己的小蛮腰，晃荡着她一头的清爽秀发从一个饰品柜台袅袅婷婷地向她奔来，手中拿着一对小巧的带钻蝴蝶耳环。 林子雀瞅着对方一脸的厚脂粉，那一块块固状物随着主人曼妙身姿的舞动争先恐后簌簌下落，纷纷落在那紧身的红色洋装外套上。它的主人还浑然不觉地以蒙娜丽莎似的微笑慢慢靠近，完全是一副我是白痴我怕谁的可悲形象。为了保护自己可怜的衣服不被连累，林子雀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胸口处的拉链，眼睛还十分不厚道地往店外的大马路看去。 “子雀，你看看呀！” “挺好。”话这么说着，眼睛却是盯着店外拥挤的人潮。很快就是圣诞节了，很多情侣都出来享受节日的喜庆气氛。他们相互拥着，抱着，一个甜蜜的微笑，一个关切的系围巾的动作，看起来都是那么令人羡慕，让人嫉妒。 林子雀漫不经心地看着那些来往的人流，歪着脑袋，狠狠的下了一个祝愿他们是亲兄妹的诅咒。 接着，眼睛触到了一抹熟悉的帅气身影，心顿时如浸泡在盐酸中一样，生疼生疼。是他！他竟然也从市里过来了！ 蓝色的羽绒服如一根针狠狠地刺痛她的双眼。身旁的俏佳人对着他绽放着天使一般的笑颜。一种强烈的打人的欲望狠狠冲击着林子雀的胸腔，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那女人似乎注意到了陌生的视线，缓缓移目过来，那美目顿时现出一丝惊讶，接着眯起双眼冲这边缓慢地伸出了那肮脏的中指…… 林子雀头脑一热，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也不顾孙雪凝正拽着自己，使劲一推，只听“哎哟”一声，娇弱的孙大小姐十分狼狈地摔倒在地。接着便听到一声惊呼，孙雪凝瞪大了两眼看着张牙舞爪的林子雀啪的一掌打向了一个穿紫色外套的长发女孩。 “我顶你个肺啊！” 女孩俏丽的脸庞一愣，接着也是凤眉一挑，一声暴喝，完全颠覆了她刚才在男孩面前塑造的温柔可人的淑女形象。只见她一挽衣袖，猛地扑向正被男孩死命护住的林子雀。林子雀眼明手快，泥鳅似的摆脱掉手臂上的大手，奋力迎向那双尖利的九阴白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