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对话III
许久之后，南酱不知为何开始问别人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寝室里的同学也跟着问，后来，陈凌然和南酱讲话时谈崩了，一些话也让健美先生很吃惊，管家走后不久，搬来了个新同学：义听。他的身子很弱，经常请假，这一天晚上他不在。 “你们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我觉得你是个傻B。” 健美先生第一个回答南酱的问题，南酱一阵无语。 “我认真的，正经点。” “额，让我想想。” “很难说是吗？我很奇怪。” “不是啊，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表达，你个傻B。” 健美先生开口就知道是有文化的人，出口成脏，伸手摸着自己的头发，已经熄灯了，他居然还带着那个金丝边大眼镜。 “我讲吧，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不喜欢让别人觉得自己有多牛B，反而很低调。尽管有时候会有情绪，会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说用头撞门，拿手砸墙。你不会让别人觉得反感，有时你的表情会让觉得你也严肃，但实际上并不是。” 杰哥快速的分析了一波，南酱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那，那我呢？我很想知道我在大家眼中是个怎样的人？” 时隔千年，邦哥终于开口了，但是大家并不觉得意外。 “邦哥的话呢，该怎么说呢？可能是因为你小时候经历了一些事吧，你对外界的事物比较那个啥，就是说会有点小自闭吧。人很好，老实沉稳，有时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吧。” 杰哥越说越不自信，声音越来越小，声音含在嘴里，很难听清楚，因为对邦哥了解不多，他也不怎么愿意分享他的事，或者说，他平平无奇吧。 “哦，我自己也知道，总会因为小时候的事过不去，有些自闭。” 邦哥说完这句话就没说了，他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个事，不在乎吧。 “我呢我呢？” 健美先生再次连接上频道，他好像在憋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啊？” 杰哥说道，他几乎笑出声来。 “我肯定是班里最帅的，又白又壮，女生肯定很喜欢。” “你就是个傻B，和九班白蛋皮蛋（两个长得又大又胖的，黑一白的，有点自以为好看的女生）挺配的，两个都是你老婆，诶，赚不赚？” “你TMD！你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了明天。” 健美先生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明晃晃的腹肌和胸肌，然后把下半身向空中一顶又趴到被子上，尺度有点大。 “我今晚就干死你。” 杰哥说着，嘿嘿了一两声，健美先生从床上爬起来，向杰哥炫摆身上的蛋白质，眼镜反射出微弱光芒。 “来吧，看看是谁壮一些。” “你个傻B，快回去快回去，等会老师来了，你就完蛋了。” 杰哥笑得对健美先生说话，健美先生老实地躺回到床上。 “我，我也想知道。” 陈凌然看完戏，把头探出蚊帐说着。 “你的话，你很矛盾，总喜欢自己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人很善良，善良到伤害自己，自己不愿意，但是总是想要让别人满意。” 杰哥还没说完，南酱接着说了下去。 “你老是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去，陷在自己的思维里，一直把自己卷进去，最后会把自己卷死掉。” 陈凌然心里有什么东西破了，破开了一个口子，他忽然觉得很难过，很憋屈，为什么他一直苦苦付出的、自己明明不愿意付出的爱几乎没有得到回应回报，他的内心很无助、失落。 “凌然，凌然，你又想什么呢？” 杰哥问道，他似乎在担心陈凌然。 “卷死就卷死吧，我早就没救了。” 陈凌然失声哭了出来，他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把头埋到被子中的枕头下，他很绝望，为什么偏偏自己会选择吊死在那棵树上，他自己也很不理解，也许是因为那只曾经让他失了魂的猫吧，尽管和郑月盈不是很像，但至少在那已经去掉一个口子的心上可以用对郑月盈的美好幻想来弥补吧，他总是不断的给予自己幻想，明明早就没有一点希望的事和过去那早已无法改变的事，他总会再次拿起来麻醉自己，这些是对他的伤害，可是他却不想要忘记。 “凌然，我告诉你，作为朋友，我们会尽力帮你的，你和郑月盈是真的特殊中的特殊了，男人有些事总得放下。” 南酱说完没有再说了，他管自己躺到床上，没有闭眼，他在想什么事情。 “对啊，我们是朋友，我们会和你一起的，我们都在的。” 杰哥坐了起来，双手向陈凌然摊开，是那种愿意接受和信任的动作，陈凌然疯狂地抹眼泪，他努力地想要说话声音不带哭啼声，可是说话还是会有些呜咽。 “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我现在对任何人都很敏感，一个小举动、一小句话，可能都会引起我胡思乱想，我感觉我丢了很多过去发生的事的记忆，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陈凌然把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疑惑说了出来，他隐约觉得他来到梦起镇之前，经历过很多事，像是战争，像是逃亡，他不知道，他想不起来，关于他自己的身世，他一直很想弄明白。 楚雨寒，零号，梦起镇，那只猫女孩，他不停地在记忆里寻找这些事物，他怎么也找不到。 就记得有那么一个场景，一个人，对他说着话，他的声音在印象里很模糊，听不清，他的全身燃烧起熊熊的花火，冰蓝翠绿的结晶体在火光中一直延伸到陈凌然的身上，从陈凌然身上向上飘散出羽状魂体，被吸引到那人的身上，镶嵌在他的体表，黎明破云的光束照耀了他的视野，也将她的微暖抛给了两人，冰蓝翠绿的结晶体在日光下熠熠闪烁，陈凌然依旧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