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嗯...但这里是我房间
微皱着琼鼻,宋玉瑶偏着脑袋问道:“这首词,甚至称得上惊世之作。可你是怎么作出来的。另外,你不是说自己不擅长诗词吗?” 很明显,这位延庆公主和其他人一样,也看出这首词不该从一位年仅弱冠之龄的口中说出。 只是和旁人不一样的是,她不但追问到底,还将刚才白小宁说过一遍的话,给搬了出来。 这首词是怎么来的? 白小宁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表示是因为你逼太紧,所以才从脑海中,挑了这么一首“恰到好处”的词作。 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多变化,白小宁琢磨着回答道:“作词作诗,除了讲究生平阅历以及文采之外。偶尔也会出现诗词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用更加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我确实不懂作词,我只是大自然灵感的搬运工。 这句话,哪怕是不学无术的勋贵子弟听到,都不可能相信这等谬论。 也许确实存在惊艳诗词偶得的情况,但这也只会出现在那些久负盛名的大儒身上。 然而,宋玉瑶却微微点了点头,起初还真的有些信了。 直到过了半分钟,她睹到一些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丝不对劲。 随即狠狠的睁圆狐狸眼,狭长的睫毛微动,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 “姓白的,你!”宋玉瑶极为不爽的话语只说了半句。而后也不知什么原因,气哼哼的没再继续追究下去。 不过,点绛园外苑,才子们好不容易营造好的氛围,却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有了那首“老夫聊发少年狂”的珠玉在前,大家哪里还吟得出什么诗词。 一时间,众人只感到嗓子干涩,仿佛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当然了,越是能明白那首词的惊艳,就越是不敢对那位“害群之马”,表现出明显的敌意。 毕竟,这首词虽然不可能是“害群之马”所作,可却是从他口中第一次说出。 这便说明,对方身后很可能站着一位,桃李满天下的大儒。 而且那位大儒,一定非常非常欣赏“害群之马”,才会将这首未出世的词作交代给他。 如果不是想到了这一点,点绛园外苑的才子,哪愿意像现在这般憋屈。 他们甚至怀疑,刚才那个身份明显不凡的俏丽少女,也是突然明白过来,才不得不收手。 唯独白小宁本人,没思考过这些个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薛姝儿从头到尾都没有在点绛园现身,韩枫那边也并没有出事。 而好友栏中,则还是没有消息回复。 …… 一驾由四匹汉玉马,牵拉的华贵马车上。 游园会虽然已经结束,延庆公主却依然还在心里念叨那个“姓白的”家伙。 随着车辘开始转动,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延庆公主确定周围再无外人,这才朝着身旁穿着宫装的美妇,半撒娇的说道:“姑姑,你刚才为何要拦着我。” “那家伙简直太过分了,居然一直在敷衍了事。” 拉着延庆公主的手,那宫装美妇笑道:“好了好了,哪有人敷衍时,会说出一首这般惊世的词作。说不定这事一传出,他还要被他身后的那位大儒斥责。” 很显然,延庆公主其实都没有联想到,这深层次的关系。 如今,听到这番话后,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确定道:“姑姑的意思是,那个姓白的,是朝中某个大儒教出来的?” 不过很快,她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呢喃道:“我不觉他身后有什么大儒,他一定还藏着什么别的秘密。” 宠溺的抚了下延庆公主的头发,宫装美妇轻侃道:“你呀,堂堂杞国公主,左一句姓白的,右一句姓白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听到这话,宋玉瑶本来想嘀咕两句,但忽然间她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口中的姑姑,也就是当今陛下昭元帝,父皇的亲meimei,长公主。 十五年前本来被已故的先皇,赐给了李家。 但就在婚礼前夕,李家被夷了三族。 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宋玉瑶并不清楚,那个时候她才一岁。 只是自此以后,长公主便继续留在皇宫深苑,成了个特例。 也是从那时候起,原本性格刁蛮的长公主,仿佛磨平了性子。 类似游园会这样的活动,延庆公主已经年过十六,是被父皇准许出宫的。 但长公主的情况,若无意外,这辈子可能都将孤老宫中。 宋玉瑶自小便和姑姑关系亲密,所以自然不希望看到姑姑心中结郁积深,想要逗她开心,从她脸上多看到些笑容。 所以便带着易容过的长公主,一起参加了这场点绛园游园会。 游园会的前半段,由于身旁都是些年轻的勋贵子弟,长公主始终心不在焉。 但此刻,延庆公主可以非常清晰的察觉到,姑姑从内到外的轻松。 即便是她,也很少见到姑姑能够这般开心,脸上的笑容比之前半年加起来还要多。 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睛,宋玉瑶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多带姑姑出来散散心。 当然,那个姓白的,也绝对绝对不能放过。 …… 玄武街街角,用来安置薛姝儿两进两出的别苑,没有收获的白小宁,暂时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的他,却在院内听到了一些响动。 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原以为不知在何处潜伏着的薛姝儿,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这边,白小宁刚准备开口,薛姝儿却抢先一步问道:“你终于回来了。我身上没有那么多仙铢,没法回好友消息,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多波动,白小宁顺着原本的思路说道:“你今天去哪呢?” “在东郊混合修炼境修行啊。上次刺杀失败,近期风声紧,肯定不能轻易妄动。趁着这个时候,刚好再提升提升等级。放心,几枚仙铢我还是给得起的,也没想过不告而别。” 回答这个问题时,薛姝儿明显有些兴奋。看得出,她从混合修炼境中,应该是得了些好处。 而对于白小宁来说,这番话则意味着自己费劲气力进入点绛园,然后又忙活了半天,结果只是误会了那张纸条留言。 对此,他也懒得纠结到底是纸条的留言太有歧义,还是自己本身的问题。 倒是薛姝儿皱了皱琼鼻,又继续喃喃自语道:“沁心的幽兰香、淡抹的月桂清香,也不知道是什么女子身上的味道。等等,怎么还有...” 说道这里,薛姝儿先是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白小宁一眼,然后才问道:“你今天去见韩枫了?” 联系起对方刚回来时,脸上曾浮现出的一丝古怪表情,以及有点莫名其妙的询问。 另外,自己原本留给他的纸条留言也不见了,应该已经被看到。 当这些碎片信息串联到一起,薛姝儿脑海中多了几分明悟,“你是因为担心我又去刺杀韩枫出事,才发的好友信息,并且还专门来回跑一趟。” 从薛侠女的嘴里,连续不间断的蹦出好几句话。白小宁终于等到插入的机会,他不置可否的说道: “没错。因为我不希望你有事。我这边有一件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来帮忙。只要你帮我完成这件事,便算是还清你口中的所有恩情。” 本来带有几分感动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薛姝儿不咸不淡的问道:“什么事情说吧。” “帮我查一个人。”白小宁没有在意薛侠女的变脸行为,将从北郊混合修炼境伏杀自己的死士,衣服上的布条拿了出来。 接过唯一的线索布条,薛姝儿已经没有了多聊下去的意思,转身朝着床边走去,合衣钻进被窝,背对着某人说道:“行了。我现在有点困,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说完这句送客的话后,薛姝儿便闭上眼睛开始假寐。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白小宁另外一句话,“嗯...但这里是我的房间。” 猛然间睁开眼睛,薛姝儿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因为那句好友消息,才专门在对方屋子里等着。 而且,自己刚才居然没有意识到,这被褥里明明满是他身上的气息。 慌乱般从床上起身,没给白小宁继续开口的机会,薛姝儿逃一般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