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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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玉竹把小香小趣都打发去睡觉,没让她们留下来陪自己。因为她想单独问问秦湫。 取了一些五色丝线在绣花架上缠好,结出一个“井”字图案,“困。”林玉竹又双手结印,轻轻地念了一个字。 就见一道亮光在五色丝线上游走了一遍,最后一闪,光芒联在一起组成了一块美丽的屏障。 林玉竹这才拿出装秦湫的荷包,打开荷包口往下一倒。 “秦老爷请出来透透气吧。” 秦湫像个面塑的小人一般,一个轱辘滚到了五色丝线结成的光芒屏障之上。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秦湫大声呼喝着,用手指着林玉竹的鼻尖,暴跳如雷,恨不能给林玉竹几巴掌以泄愤。 可惜如今他身高不过三寸有余,再怎么高声叫嚷,怎么面露凶狠,都显得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林玉竹拿指头戳了秦湫一下,“就这么对你了,又怎么样。” “臭丫头你最好对我礼貌些,要不然等我出去后对你不客气!”秦湫双手叉腰,仰着头,气势很足。 “你怎么个不客气的法呀?像这样吗?” 林玉竹用小手指勾起一根丝线轻轻一弹,一道闪电立即闪出,紧跟着黑风裹着黑云聚集在一处,一个响雷穿破风云,炸在了秦湫的头顶…… 不过,这些只限在了绣花架的“井”字图案内,林玉竹的耳朵里什么都没听到。 秦湫被雷劈得头晕眼花,浑身疼痛,可这嘴还犟着:“臭丫头,你吃我秦家的,喝我秦家的,就这么对待我这秦家老祖宗!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良心?”林玉竹侧头微微一顿,继而道:“对别人一定是有的。对你嘛,就难说了。” 说完用手指勾起另一根丝线,又是轻轻一弹。 不用说,这秦湫顿时从头到脚又被劈了个外焦里嫩………… “你……你想怎么样?”秦湫跌坐在光芒上,说话时口里冒着烟。 “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你有问题要问,就问好了,干嘛这么对我?”秦湫已没有方才的蛮横,转而化成了无限的委屈。“想我一堂堂秦家老爷,何时受过这等闲气?我又没说不回答你的问题。” “没办法呀,以你秦老爷的脾气,我不先做点沟通的话,应该是听不到你秦老爷一句真话的。” 林玉竹再一次勾起了丝线,作势打算再弹一弹。 “别别别,”秦湫连忙叫着:“你只管问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要有说一个字的谎,就罚我下辈子投胎做乌龟。” 看来这秦老爷真的被雷给劈得怕了。 “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秦家有九五之运的?秦,你儿子,现在的秦家大老爷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林玉竹换了对秦昂的称呼,因为她知道:不管之前秦昂对自己有多么好,他都是毒杀姑姑林三姑的凶手。从前尊他的那一声秦伯伯自己再也叫不出口了。 “这还用说,这等喜讯当然是我托梦给他的。要不是我显灵,我那笨儿子哪里会相信?除开埋头赚钱,他何曾有这般宏图大志?”秦湫对自己一介阴灵还这样cao心,在梦里督促自家儿子上进的事迹真挺得意的。 “那你了?” “我?我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 “这人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到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不知道真实身份,你也能相信他所说的?你就不怕这其中有诈?” “唉。这要怎么说你才懂了?唉!算了算了,既然说了要说真话,我就把我的经历都告诉给你吧。” 或许是反正已经被劈得没个人形了,秦湫也就不讲究什么富贵大老爷的身份了,坐在了光芒形成的屏障上,一条腿伸着,一腿屈着。 “你以为,我一直就是以现在这个鬼魂的形象呆着的吗?不是。其实,我早就投胎为人了。” “什么?你已经投胎,重新生而成人了?那怎么现在是这幅模样?”这下子,林玉竹不吃惊都不行了。“谁有这份能耐帮你恢复前世的记忆?” 让秦湫再次做鬼到不是什么难事,直接把他杀掉就行了,只是能让投胎后的秦湫知道自己秦湫才是大本事。 “所以呀,那个人的本事如此之大,他说的话,我能不相信吗?”秦湫反问林玉竹。 “讲讲你的经历。”林玉竹不想与秦湫哆嗦。 “我这辈子,就是不知道自己是秦湫老爷的那一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姓字名谁。没办法,从小死了爹妈,在乞丐堆里长大的,人人都叫我小乞丐、小叫花子什么的,反正没个正经名字。这一晃我就十八岁了,我以为我一生也就这样了。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等到年纪大了,走不动了,就只能找个僻静点的地方等死。谁知道,就在那一天……,什么都变了……。那天,我上午在街上讨得了一碗干净的稀粥和十几个铜板,高兴得不得了,好多天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没讨得这么多钱了。怕被其他乞丐看见打劫了去,我连忙躲到了城里最偏僻的地方,三两下就把粥给喝完了,又摸着铜板数了又数。想着,要是每天都能讨得一些钱,就好好存起来,年头久了,说不定还能攒够钱去学门手艺。有了手艺就能养活自己不说,还能攒更多的钱,将来指不定就能娶上媳妇。我也不想要什么娇滴滴的美人,就找个手脚麻利能干活的。我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开心,不知不觉还哼上了小曲。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了,‘真是可怜啊。儿子是巨富,老子却在这里当乞丐。得了几个铜板就兴奋成这样?儿子那里,这点子钱只怕还不够他的鹦鹉吃一顿的。’那时,我哪里会想到他在和自己讲话,只当是看了哪部戏文,人前不好说,跑这里来舒发感情了,就没打算理他。可是,这人却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不嫌我脏不嫌我臭,脸上带着笑蹲了下来。说道:‘兄台,你想不想找你儿子去?’我被问了一脸懵,‘你才儿子了,我哪里来的儿子?’我这般没礼貌,他却没有恼怒,还是笑着问我:‘兄台,你知道自己是谁吗?’这下我被问笑了,‘我还能是谁,一个要饭的。没个名字,你爱怎么叫随便。’他却笑得更开心了,‘不,你不是无名无姓,更不是个要饭的。你姓秦名湫,是青峪镇首富,秦家的老祖宗。’” “然后,他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因为一开始我根本不信。他也没多说,转身走了。一个月后,他再次找上了我,说是可以帮我恢复记忆,帮我知道我自己真实的身份。不过,要冒一点风险。我就问了,‘你这样帮我为什么呀?你想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他就说了,‘只因为,我想当国师,想要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而这个荣耀只有你们秦家才能给得了我。可惜,现在的秦家当家人被当下的境况所困,不敢走出那迈向辉煌的步子。所以,我只能来找兄台帮忙了。’到这里,我还是只当他在说玩笑话。不过,后来想了想,这人就算要谋害我,又得害得了我什么了?最多一条性命而已。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死了说不定还真就解脱了。他若真是想要我的命,死便死了吧。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所以,我就跟着他去了。再后来,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我了。” “他是怎么帮你恢复记忆的?” “这个嘛。”秦湫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琢磨了一下,“刚开头,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到了后来,那人教了我一些法术后,我才了解到他用在我身上的那个叫魅姝花。” “魅姝花?”林玉竹怪叫了一声,“他竟然会用这种极难找的花?” “你也知道魅姝花?”秦湫的声音竟然有三分惊喜,“我就知道个名字而已。你说说,这花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物什?”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让你来问我的。”林玉竹才不会回答秦湫的问题了。 “小气。”秦湫呲牙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难怪这秦老爷能力不怎么样啊,原来全是后面新学的。那么那个罗平的小麻雀跟踪仆人时看到的秦老爷就应该不是眼前的这位了,而是背后的那位高人变化的吧。 说起这魅姝花,是个通身雪白,花叶皆如玉赛雪的奇花。但它不长在人间也不生于幽冥,和苦萤客栈一样,它只生长在阴阳相交之地。魅姝花的作用和引魂草有些类似,但比起引魂草来更加的厉害,能错乱鬼魂的记忆,支配他们的思想。难怪万神医会对威胁之人那般伏首帖耳。一个没有思想的鬼魂就真的只能是被cao纵的傀儡,永远徘徊在深渊之中无法出离了。不过,用轻用重,要怎么样对待这个鬼魂,全在用魅姝花之人的手上心头。
看来,这个人对秦湫确实是有几分真心意的,只是用魅姝花除去了隔世迷离的障碍,并没有错乱他的记忆。也许,真的就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之位非常吸引人吧。又或者,是想要的更多。 “接下来,你便相信他了?”林玉问继续着自己的问题。 “那肯定呀。人家那么神奇的一人物,能这般帮忙于我,必是基于秦家有九五之望的这个原因。除开这个,你能找出一个更好的理由来吗?”秦湫对林玉竹问这种一眼就看得出答案来的问题有些嗤之以鼻。 “你们做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秦湫得意地双腿交叠盘起,用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我与高人商量好了,我是无法再以阳世活人的形态回到秦家了,就只能让秦家的后辈们来完成这伟大的事业。可这事,乍一听之下,跟天方夜谭差不多,要人相信就得另辟蹊径。所以……” “所以?” “所以,我们就想出那个,让身为秦家后辈不得不深信的法子——托梦。” 林玉竹道:“看来挺管用啊。” “那当然。是问换成是你,一个月内夜夜梦见林三姑跟你说话,你会不会照着她的意思去办事?” “然后了?秦家虽富,但要想造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你这老祖宗,不会就这样,让自己儿孙赤手空拳的上阵打拼吧?” “那是得教他一些法术的。” “什么样的法术?” 对于这个问题,秦湫却又摸起了下巴,一副打算说又不想说的表情。 “怎么不说?” “这个?” “九童镇山这四个字很难出口吗?怎么良心发现,知道这是件极为损阴德的事了?怕说出来坏了你秦家的名声?”林玉竹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轻蔑。 “有什么好怕的!”秦湫忽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仰首道:“自古以来,哪家开国帝王不是踩着尸山淌着血海过来的。我们只不过用了几个小孩子的性命已经很仁慈了。再说,等到功成之后,我们也是要为他们竖碑立传,让他们享受皇家供奉的。生前虽受了些苦,但死后却能得到无尚荣光。哪里就委屈了他们?” “几个小孩子?只怕是近些年来,青峪镇周围和邻县的那些孩童失踪案都与你们脱不了关系吧?” 通过顾墨友的事情,林玉竹很难不把孩童失踪案与秦家的伟大事业联系在一起。 “那也总比一将功成万骨枯好多了吧。”秦湫梗着脖子道。 林玉竹才不会在这个问题上与秦湫多作争执。因为,就算说破了嘴皮,秦湫也不会认为他自己有什么错。 “可是现在,秦家大老爷都已经没命了,你还要继续你那个所谓的伟大事业吗?” 用现实打击打击秦湫才是最好的办法。 果然,秦湫神情立刻一暗,长叹着气,重新盘腿坐了回去。 “也不知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好事。我可怜的孩儿啊!” 说着,说着,竟然真的哭了个泪水长流。 出于对秦家的照顾自己的感激,林玉竹允许秦湫多哭了一会儿。 “好了。还是说说别的事情吧。你的泪水秦大老爷可承受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可恶的父亲,秦昂也不会犯下大错,招来杀身之祸。 “我哭我儿子,与你何干,你吃着我秦家,喝着我秦家的,还这么凶我,你没良心!”秦湫带着哭腔的音调中透着一股子的忿忿不平。 本来听着这话,林玉竹是该生气的。可看着眼前的三寸高小人,林玉竹实在不想与之过多置气,感觉那样会显得自己与其同样的滑稽。 “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嘛,对于你,我就是没良心了。你再哭几声试试,大不了,我费点手劲,多劈几道雷罢了。” 秦湫的哭声戛然而止,儿子死是很伤心,可这雷在身上真的真的是太痛了! “好吧,好吧。看在你是小辈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反正,我秦家家大业大,你一张嘴,又能吃多少用多少?说吧,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