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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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对话后,秦少均离开时的表情秦少原多少没有看懂,无法猜测这位秦家大少爷受刺激后心态到底向着哪个方向奔去了?何况这个刺激实在不小,想一想还真怕大少爷从此后就一蹶不振了。 不过,凭着从小和秦少均一同长大的情分和了解,就算是秦少均的心态真出了问题,秦少原自信总会有挽回和接着劝说下去的办法。自己原先想的几个方案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被抓给打乱了,不过好在还真就是到了大少爷秦少均的手里,从而省去了周贵从中周旋的麻烦,也减少了周贵暴露的危险。可看这老天爷的心思也是想让自己继续走下去的。大少爷必会再来与自己“促膝谈心”。 秦少均还真没让秦少原等太久,见过曲云苓的第二天下午,就特意空出一大段的时间带着酒菜又一次来看秦少原了。 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酒吃着菜。相互猜度着对方的心思。 应该怎么不着痕迹地表现出来自己以被说服,或者是为了父亲不得不依从少原的计划了?秦少均低着头,努力想着该摆出来哪种表情。 但是,这时间不过两日,要转变也太快了一点,如果不讲理由的一下子完全投靠了过去,只怕会让对面这个心思缜密的人起疑自己在做戏。这一次失败了,后面再想取得少原的信任恐怕就非常困难了。这时,秦少均不得不庆幸前日只顾着震惊加伤心,就没有对秦少原说什么特别过分的话。否则在踏进门的第一步就可能已经被人给怀疑上了。 秦少均没有开口,秦少原也不想说话。面前的这位大少爷虽是受了刺激,但长得也是个极聪明的脑子,经过两日的思考,到底思考出来了个什么东西,他不开口讲明,也不是件好把握的事情。倘若,一时不慎把方向给弄错了,倒霉只会是自己。不过,这在自己看来还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大老爷秦昂那万丈雄心有没有人继承? 沉默虽好,可势必得有人把其打破方可把各自的心思继续下去。 秦少均忽然把脸一沉,神情冷冷,话语一样冷冷。发出了一句疑问:“你那日的话都是真的吗?” “哪部分?”秦少原嬉皮笑脸地回问,但同时心头轻松了不少。看来,这位大少爷心思还是属正常,没有起什么别的想法,还一味困在大老爷那两面完全不同的性格上面。 “全部。” “看在这些酒菜的份上,我只能说,一句假话都没有。” 秦少均看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来平复自己得到这个回答的心情。“父亲为何会变成这样?” “大老爷这样有什么不好吗?”在秦少原看来,秦昂那叫雄心壮志,不是普通人能理解的了的。 “杀小孩子,杀仙姑还叫好吗?” “啧啧。”秦少原为难道:“大少爷你怎么就想不通了?” “我能想通什么?如果说那些小孩子算是陌生人,你们下手可以不觉得有什么愧疚。那么仙姑了?你要我想通仙姑的死,这辈子别指望了!”说着,秦少均又开始有些激动了。 这番话既包含着真情实感,同时也是一种起到掩示作用的策略。秦少原对自己有多了解秦少均是清楚的,但是自己对秦少原一样的了解。若是,一上来就对那天的对话表示理解和认同,只会唤起秦少原的一片不信任和提高警惕。既然自己接受不了,就按真实的感觉走好了。 秦少均知道心态的转换是需要一个过程的,自己不但得把这个过程演得生动漂亮,还得让秦少原认为这个转换能成功全是赖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劳。如若不这样,是得不到自己想到的东西的。 “一辈子不接受又能怎么样了?大少爷这话乍看起来情深意重,但于仙姑身上有何益处?是能使仙姑起死回生怎么的?还是大少爷打算恨上大老爷一辈子来表现对仙姑的决心,以示自己不是个与贼子同流合污之人?如此就高风亮节了?能得世人敬仰了?若是大少爷真有这大义灭亲的心思,不妨把这事去官府大堂上抖落出来。看看世人是否真能如了大少爷之愿,给秦家送个节义的美名?不过一刀之苦罢了,到时候你看我可会眨一下眼睛!” 秦少原果是盘算过的。知道自己不会把这事捅出去。秦少均面无表情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少原道:“我那日不是说过了嘛,自然是大老爷那份伟业得有人继承。” “痴心妄想。” “我相信事在人为。” 秦少均不说话了,只是盯着秦少原。眼神空洞,无思无绪。 秦少均这这副一心入了空境界的模样,着实吓了秦少原一跳。 想要激起秦少均的企图之心是一回事,但真把秦少均给逼成看破红尘又是另一回事。若沾了这万般皆苦、事事咸休的习性可不是什么妙事。 “大少爷也不必想太多。事发突然,大老爷这性子除了我之外,家里头的人鲜少得见,大少爷又是血脉至亲的情分,接受不了便接受不了好了。不如,咱们先谈点别的。这一年来,秦家诸事繁杂,想来大少爷心中的疑问定有不少。大少爷且都将它们都讲出来,看看我能否为你答疑解惑。如何?” 上钩了。秦少均心头闪出几个字。也好,这满腹的问题今天说不定能全部找到答案。 “韵兰的事可是你的手笔?” “当然不是。”秦少原否定的很坚决。“我就算冷血至极也不会拿韵兰小姐的性命来做戏的,那是一场意外。” “意外?”秦少均多少是不信的。 但若说秦少原亲手杀了小meimei秦韵兰,秦少均觉得也有讲不通的地方。毕竟仙姑的事上,少原并没有下过真正的狠心。韵兰一个神志不清,都讲不了几句正常话的小孩子,对少原能有什么威胁?韵兰的出府是个意外并不假,那么就是说一开始少原并不知道这件事,既不知道当然也就没有作过计划,不管当时少原有什么想法,重点都不在这位小meimei的身上。 “哼!你这话唬谁?”可秦少说出口来的却是另一番光景,“那老宅子是韵兰自己找去的?那大杆子是韵兰自己爬上去的?这些事情精神正常的小孩子都难以做到,莫说是韵兰一个话都讲不清楚的可怜小孩了。” “诚然,在这问题上我是有过错的。只是想着可以借韵兰小姐的尸身大作文章,而忘记了韵兰小姐是个可怜人。” “这话说得可真轻巧。”秦少均一撇嘴,神情有三分不屑。 秦少原的没有反驳,这件事自己多有不妥,换作是自己的亲meimei也不是说一句意外就可以把事情轻轻揭过的。“事情已经出了,大少爷有多大的气,韵兰小姐也回不来了。若还想知晓事情原委,请暂且息了那雷霆之怒,耐心听我把事情慢慢道来,如何?” 秦少均没好气地回道:“你讲。我不再搭言就是。” “多谢大少爷。”秦少原很有礼貌地拱了拱手。“韵兰小姐的事是这样子的。” 时间瞬间倒回,来到了秦韵兰离开秦府的那一天。 一开始的秦少原真的是非常着急的。秦韵兰脑子不正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保护她自己。这带人离开的人如果只是冲钱财而来,想要赎人的银子到也罢了,总归秦家是不缺钱的。可,要是这人真起了歹心奔着害命的地步去了,就十分可怕了。 而且,于秦少原而言,又有另一层更深的担忧在里面。 秦昂做过什么秦少原是清楚的。万一是哪家被抓了孩子的人家知道了罪魁祸首是秦家大老爷,而私下起了报复之心,那么秦韵兰的生死只怕是凶多吉少。于是,除开秦家明面上的那些仆人外,秦少原还把秦昂招募那群狠人也调了过来找人。要真是个只想要秦韵兰的命而不要钱的人的话,这些人可比仆人管用多了。好在最后证实秦少原的担心只有虚惊一场。 那群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秦韵兰,但因为他们不方便现身,就只通知了秦少原一人,约定晚上带他去见秦韵兰。 那天晚上没有月亮,一切都被黑暗掌握着,仲秋的天气凉意逐渐向寒冷在靠拢…… 等待的人搓了搓手,见秦少原眼神中略有疑惑,连忙打起了保票,“主人,相信我,错不了的,你且跟着去看看就明白了。这点子小事都办不好,岂不是白拿了你和大老爷这么多年的银子。” 看他们这样有信心,秦少原也没多言,一路就跟着去了。 方小金家本就在青峪,能秦家有多远?不出一个时辰,秦少原便隔着窗户见到与方小金有说有笑的秦韵兰。 “主人,可是这位小姐?”原本信心满满的人,又见到秦少原在微皱眉,神情也似有什么不解之惑,心头不觉有点发虚。只好试探着问了一问。 “没错,是韵兰小姐。”秦少原回答。 带路的人立刻松了口气。“我们是不是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妥当啊?” “是有点小问题。不过不在你们身上。不要惊动她们,先暗中观察一下情况再说。这几日,你们要日夜监视这屋子,不许其他人得知韵兰小姐在这里。” 虽然不明白秦少原明明找人找得十分着急,为何见到了秦韵兰却不就此带回秦府?但带路的人也不敢多问,只是应了声,“是。”
那么,原本心急的秦少原怎么就改变了初衷,要隐瞒起秦韵兰的行踪来了?只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极为不正常的事情。 秦韵兰与方小金说话时,神志清醒,言语清晰,完完全全就是正常小孩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秦韵兰虽说是个小孩子,但生病的日子并不短,好歹也有几年了。莫说请来的大夫个个束手无策,就是仙姑也没拿出个方法来,只说了句‘这样也不错’的话。秦家的人估摸着或许是指这病挡了其他的灾劫,便也不再强求好不好了。今天这情景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事既有异,那么必有不同寻常的地方,须得先弄清楚再做定夺。 简陋的室内 方小金十分好奇地发问,“你不打算回去吗?你可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在我们这样的穷人家里呆不长的。” “自然是要回去的啊。”秦韵兰噘着嘴,似有不满。“但我想在你这里多呆两天再回去。你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他们多给你些银子的。” 一听有银子拿,方小金自是高兴的,便也不催促秦韵兰回秦家了。“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当然你说了算。只不过我家穷得很,可没你家里那些好东西吃。” “几天而已,饿不死我的。”秦韵兰看上去不怎么在乎这些。 “你?”方小金到底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好奇心哪有不重的。一个问题才下去,另一个问题就又涌上了心头。“你不是傻子嘛?怎么现在跟我说话这么正常,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傻子两个字好像没让秦韵兰受什么刺激,就跟听到一个平常的词没什么区别。 秦韵兰只是道:“你怎么知道?” “你也知道我有亲戚在你家里做事,怎么会不知道?” “对啊。”秦韵兰拍了一下脑袋,“我都差点忘了。你那亲戚是怎么说我的?” “这个嘛。”方小金搔了搔头不好意思说。 “那就是说没什么好话了。”秦韵兰继续噘着嘴说道。 “也不是太哪个。就是、嗯、就是,脑子不太好使而已……”方小金赶忙解释了一下,“你和别人都不怎么接触,又不会得罪到谁。再难听也难听不到哪里去的。” 秦韵兰一个小人儿却学着大人样叹了口气,“不就是说我是个傻子嘛,也没什么。” “看你这样子,也不傻呀。别人说什么,你管它了。再说就算你真是个傻子,也比我强得多,你们家那么有钱,一准还是好吃好喝的。你又有哥哥嫂子,不出嫁也不怕什么。大不了养你到老,还差哪多吃的几两米?”说着、说着,方小金眼中竟然有三分羡慕的光芒,捂着嘴偷偷笑着:“要是换成我,才不跑出来了。听我姨妈说,你还有丫头伺候的。” “有吃有喝你就情愿当个傻子啊?”小小的秦韵兰心里对方小金这理想不甚明白。 “傻子又怎么样,你可是千金小姐的身份。”方小金睁大了眼睛,十分不解秦韵兰为何会有这样的问题。 “可是傻子会被人欺负呀?” “你不一样啊,你有爹有娘,还有亲哥哥、亲嫂子。我姨妈说起码你哥和你嫂子对你还是不错的。现在或许受些委屈,但等将来你哥作得了主了,谁还敢欺负你啊?再说,你这样子,他们也不会考虑给你说亲事吧,还不是在娘家呆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做,还有使唤的下人可以用,怎么不好?”秦韵兰生活在方小金看来仿佛就是天堂一般美好。 “你家好像也不是没饭吃啊?”秦韵兰还是听不太懂。 “有我姨妈帮衬着是可以不用饿着啦。但得干活呀!每天都得干,少干一天都不行。”方小金把手伸到秦韵兰眼前,“你看看。” 那是一双皮肤非常粗糙的手,一双与少女的年龄极不相符的手。 秦韵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似乎领悟到了一点什么,“你爹娘了?他们怎么不去干活?” 方小金被问到了伤心处,吸了吸鼻子,说道:“我爹就是个赌鬼,早八百年就被要赌债的给打死了。我娘又嫁了人,但那家人也不富裕,不想多养我一张嘴。我娘只能把我托给姨妈,然后每月偷偷让人给我带点钱和粮食。” “原来是这样。” “是啊。如果那家人也有钱,不差那一把米。又或者,我娘能作得了主,我都不会过成现在这样子…………”方小金收回了手,埋头小声说。 ……………… 两个女孩子就这样聊着,直到夜深,才疲倦地打着哈欠去屋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挤在一起和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