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夙愿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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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希回到自己的屋内时，发现屋中多了一位童子，虽是人形，但林希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一位妖灵的。

    “难道你是，灵风？”

    童子皱了皱粉嫩嫩的脸颊，奶声奶气的道。“什么灵风？我是奉土爷爷命来给你带句话的。”

    土爷爷？林希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土老，于是道。“你是土老的后裔？”

    “土爷爷没有后裔，我是他收养的红绒兔妖。”

    林希被童子认真的神态逗笑了，道。“土老找我什么事，说吧。”

    “土爷爷说，你两个兄弟都安好，过一阵子就能自由行动了。听说你打算出发东海，土爷爷让你留意东海之中的龙岛，那里有青龙后裔出没，青龙信物为乙木雷枝，如今五神信物只剩其二，不要忘了当初约定。”

    哪怕土老不说，林希也会对这件事上心的，他和土老只是达成口头协议而已，人家一直这么上心的帮他，五仙镇的局势如果没有土老帮助看清局势，凌素也没法作出这么多决断。而且还无偿救助了林希几人，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坚持，但对林希确实不错。

    “话说，土老为什么不自己出手？他去龙岛应该也能找到相关之人吧。”

    “土爷爷不能离开五神山附近，否则就没法继承先人的气运了。”

    将这位童子送走，林希看了看松间明月，作为富豪商贾的享乐之地，这里的设计虽然没有多么坚韧的结构，但材料和美观都是别出心思的，林希这个房门角度就可以清楚的看见松枝影绰，月下清影。

    修行者不是不会睡觉，只是日常的精神消耗不需要休息就可以自行填补。但如果精神太过疲惫的话，身体也会强制休息的。这段时间，林希始终心神不安，劳神劳力，如今终于告一段落，也确实有些累了。

    凌素和雪去了泰生城还没回来，难得有自由的空间，当然会尽情放纵。林希回到屋内，独自躺上软塌，柔韧绵软的床榻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林希两手抱头躺在床上，放空心神。

    “凤九，你会想念露西亚吗？”

    “会，但我尊重她的选择。她心中有结，羞于见我，只选择如此刚烈的方式。”

    “可是她还在啊。”

    “露西亚已经消失了，我感觉的到。现在的她，只是林晚荷而已，只是继承了她的记忆和知识的林晚荷而已。”凤九言辞淡淡，却也有些释怀之色。

    “不过，现在这个结局，也算是我给她的交代了，”

    “我有些乏了，让我休息一阵吧。”

    虽然嘴上没说，但毕竟也算是一段曾经珍贵的东西，露西亚的选择，终归还是对凤九有些影响的。林希本来想让凤九帮自己留意下周围，现在想想，还是让他好好调整吧。

    反正天子望气回来了，就算有人想暗算他，也想不起来其中关联。

    这样想着，林希放松精神，进入了梦乡。

    然而刚刚闭上眼睛，没用多久，林希猛地睁开眼，甚至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床榻上，忽然就多了一具柔若无骨，如羊脂白玉般温软的身体，林希在迷迷糊糊间以为是凌素，没有在意，结果接触几番，越来越不对劲，如果凌素给他的感觉是一件天赐完美的艺术品，那么现在就仿佛体验着连天上都未曾拥有的仙珍胜景。

    急忙睁开眼，漆黑的夜色影响不了他的视线，可是对方有意阻拦，林希也不好撕破脸皮，何况，就算看不见，他也已经知道对方是谁了。

    “林，林，林晚荷，你这是？”

    “我们不是夫妻吗，难道不是该做夫妻间的事吗。”

    旖旎菲靡，几乎让人产生无限遐想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林希头上，让他刚刚升起得几分控制不住的燥热也随之消失的干干净净。

    “如果你是因为感激我的话，就可以离开了。我做的这些，与你无关。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无关联了。”

    “你觉得我在轻贱自己？”

    “难道不是？”

    黑暗中那个声音沉默许久，才道“你是林希？还是凤栖炎？”

    “现在是林希。”

    林希也不知道未来他和凤九究竟是算什么关系，只好给了一个笼统的回答。

    “我是林晚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林希却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你对我的情感，或许是因为露西亚而爱屋及乌。可我不是。你不是凤栖炎，我也不是露西亚。这是他们的因果。至于这段牵绊，只是将我们牵起来的红线而已。因为这条线，我会更加注意你，了解你，了解之后，才会作出自己的决断。”

    “哪怕你把你的所作所为，当成是凤栖炎的弥补，当成理所当然。可我不是，我很清楚我是谁，也知道我的倾向。不管是前生还是现在，你觉得我还可能把自己交给其他人吗？唯一比较庆幸的是，我的宿命和我的意愿是同一条路，否则，我宁愿一生孤老。”

    “感激不是筹码，只是我沦陷的泥潭而已。如果你觉得我是和青楼女子那样的，那对不起，是我错付了。”

    说罢，温热的躯体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要离开。

    林希也意识到自己话重了些，眼看她要离开，哪怕情商再低也知道如果这时候走了大概率就是老死不相往来，急忙一把抓住了她。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有点不知所措。”

    “你觉得突然，是因为一直站在凤栖炎的立场上把我当成了露西亚，把我当成只用于欣赏的艺术品而已。但是我却不会把这些当成理所当然，我一直在记着这些。我记得，是谁在天灾人祸中，落井下石，又是谁在这灾祸中，尽已所能，保留了一丝希望。”

    林晚荷手中垂落一根泛白的同心结，摇晃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同一件事，不同的人却有不同的态度。当初引动天灾时，有人有能力挽回损失，然而他的眼中只有林晚荷，强行打晕带走，给她带来了差点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的阴影。而有的人，却只是路过，就愿意陪着一个自大的年轻人出生入死，尽己所能，保留了一丝生的希望。

    当看到那个同心结时，林晚荷就已经知道自己的今生何处了。只不过那时的她，有更大的仇恨，所以在动手之前，将林希引来，做完了那些事，也算是弥补遗憾。

    更别提同样面对一样的难题，有人直接痛下杀手，血流如浆，在她心中种下了深深地阴影。也有人不辞辛苦，不厌其烦，终于将所有人完好无损的带回。

    有些话，虽然没说，但是看见那根同心结，一言不发，却好似千言万语。林希心中一动，握着那柔若无骨的手更紧了一些。

    不过，林晚荷却不为所动了，虽然没有挣脱，却也如同死物，冷冰不动，任其摆弄。

    “那个，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林希反正也是不要脸皮的，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很是干脆利落的道歉。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现在对不起，还有用吗？”

    林希心中一暗，却忽然又听到后者继续道。

    “我不需要对不起，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林希顿时暗喜，没有丝毫犹豫道“你说。”

    “我是林晚荷。”

    “露西亚已经消失了。我，从身体，到意识，到神魂，都是林晚荷。以后任何事，都是因为我，而不是因为对露西亚的愧疚。”

    “我是林晚荷，你是林希，不要在我们中间，牵扯到其他的关系，可以吗？”

    如果同心结只是让林希意识到她的想法的话，那么这番话，几乎已经完全表明了她的态度。林希一直觉得古怪，是因为夹杂着凤栖炎和露西亚，他不想接受一段施舍的感情。

    然而林晚荷已经表明了态度，他是他，她是她，他们的喜欢，与凤栖炎，与露西亚，没有任何关系。

    情到深处，如果林希还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话，那就是太沙闭了。这个时候，猴急的扑倒就是最明确的回答。

    月照松间，清影婆娑，床榻柔软，软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