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相互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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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蝰蛇听见凌素的话后，不再说话，巨大的蛇头融入黑暗之中。绵延千米的巨大的蛇驱扭动，碾碎寸寸破碎的空间，漆黑无比的蛇身挤压着空间的裂缝。

    即便隔着一定空间，月仍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被紧紧的压缩，仿佛真的有若实质的庞然大物在寸寸搅碎着她的骨骼。

    凌素轻轻一哼，浩瀚的精神力将灵气驱逐，让月惨白的脸色总算得以喘出一口气来。

    只不过这口气还没舒缓，只见蛇身上漆黑的鳞片一抖，无数如墨一般的漆黑液体，恍如泄洪，哗啦啦的落下。

    巨大的墨色好似一只洪荒巨兽，张开漆黑的大口，将绽放着蝼蚁一样月芒的月吞噬。

    死定了！

    巨大的压迫力，化作一道漩涡，无限的释放着漩涡中心，月心中的绝望。

    许久，月几乎快要湮灭的意识终于清醒过来，诧异的抬起头，看见上空，粉色的雾气张开一张无边无际的大手，而她，正在大手撑起的正中心。

    漆黑的液体与粉色的雾气交融在一起，不断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滋滋腐蚀声。数不清的彩色气泡在交界处滋生，破碎，漂浮。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碗剧毒无比的汁液，舀至令一碗同样剧毒的药液中，毒性互相腐蚀，消融，产生剧烈的反应。

    不远处，凌素凝神站立，周围空无一物，像是一尊守护石像。

    这个女子，面对蝰蛇磅礴的威势，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你果然是皇阶。”蝰蛇幽幽的声音传来。

    “灵气的质决定一切，不是皇阶性质的灵气，不可能抵挡我的压力。只不过，从量来看，你似乎只是皇阶初级啊。能挡一时，可挡不了一世。”

    凌素索性解除了身上的隐蔽气息，一身皇阶的灵气不加掩饰的释放出来。面对皇阶后期的蝰蛇，不用出全部手段，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无论从灵气的质量，还是招式的强度，亦或是体魄的盛衰，她都远远不是对手。但是，已经领悟了一点困泽之道的凌素对此并不慌张，困泽一道，最擅长以柔韧困顿的招数应对蛮横之徒。

    只不过，刚刚想到这个念头，只见蝰蛇忽然收回所有的攻势，巨大的身躯沉入如墨一般的黑暗之中，不留一点痕迹，只剩下绵延无尽的黑暗。

    月一愣，诧异的道“走了？”

    也没见凌素用了什么手段啊，居然就把对方吓跑了。

    “这是它的领域，它怎么可能走？”凌素嗤笑一声，道“只不过不敢直面我，打算以灵气和我对耗罢了。”

    话音刚落，无限的黑暗之中，忽然伸出一只漆墨的大手，势如山岳，向三人拍来。

    凌素轻笑一声，随手一挥，连粉色雾气都未出现，灵气相撞，就将大手拍碎。

    “怎么会？这么弱？”月有些不理解，虽然身处领域之中，对方可以肆意使用灵气，可为何却使用这种简单的招数，看起来，就是将灵气整理了一番，没有参杂更多高深莫测的手段。所以才能被凌素轻而易举的拍碎。

    别说蝰蛇没有杀伤力的技能，就算是顽童，能够修炼到皇阶，也摸索出来几个威力不菲的招数了。以为都是雪这种极端吗？

    “它不敢。”凌素没有丝毫意外，道“越是高级的技能，越是复杂，神魂的宏观掌控以及精神的连接都缺一不可。它不敢连接太多的精神，所以只能用一些基础的招数。”

    “它刻意将自己的rou身都藏起来了，就是怕精神暴露在外。”

    为什么？一个凌素，皇阶初级，可以让对方这么忌惮？月很不理解。

    “幻术，很麻烦。”黑暗中，蝰蛇幽幽的声音道。

    就算它是皇阶后期，从灵气质量来说，是碾压对面的存在。可是一旦入了幻术，就不好说了。虽然幻境之中，创造出超出自己能力越多的手段，越容易暴露出破绽，但是也是一种麻烦，正如它自己所说的，它不怕，但是很麻烦。

    相比之下，以灵气sao扰，消耗，然后伺机而动，是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反正身处领域之中，凌素发现不了它，只要找到破绽，一击致命，就可以轻易解决。

    它的心思，凌素也猜出了。只是实力差距太大，导致对面的选择自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她张开领域，反而更合对方的意，领域相争，好比武侠高手比拼内力，是最直观的消耗，只要灵气消耗到一定程度，幻术也不具备威胁了，蝰蛇巴不得如此。

    可不张开领域，对方领域之内为所欲为，自己受到各种限制，此消彼长，也容易暴露出破绽。

    “要不？我们走出去？”月提议道。

    凌素还没回答。蝰蛇已经嗤笑一声，冷冷的道“走出去？这是我的黑潮领域，黑潮灵气具备吞噬，蒙蔽之能。即使什么都不做，你们的灵气都在慢慢被吞噬。蒙蔽之能，也会遮蔽五感。怎么走出去？”

    真正的遮蔽五感是极强的封印术，神鬼皆惧。蝰蛇当然还没这么大能耐，但是影响一下方向感，造成一种类似鬼打墙的技巧，还是可以的。

    领域的消耗确实是个问题，只不过蝰蛇仗着高级的累积，以及气海的品质，快速的回复能力，自问可以支撑的起。

    对上凌素，最麻烦的就是幻术。所以它的一身碾压的血rou之力毫无用武之地，让它也很难受，这也是它不想对上凌素的原因。

    比起直来直去的招数，幻术更看重自身的领悟力以及天赋。子非鱼弱冠之年，就能将阴阳虚实融汇贯通，真实虚幻随心所欲。朱泽更是精彩绝伦，将阶之际，就能灵气透体，布置出天人合一的动态幻境。与之相对的，凤栖炎一身修为通天彻地，却对幻术一窍不通，以至于晚年被幻术高人耍的团团转。

    这就从侧面说明了，幻术一道讲究天赋，也是凤毛麟角的原因。

    总结就是，幻术，麻烦。

    据说，还有一种和幻术齐名的梦术，只不过比幻术还要稀缺。

    蝰蛇心中轻轻一叹。它看得出来，凌素打算节省灵气，和它对耗了，非常冷静。不过也是，幻术师，冷静的大局观是最基本的前提。

    不过它不想这样。

    灵气汲取运转困难。凌素也没有贸然动用灵气，仅仅只以一点灵气护住月和自己身旁，以最小的消耗应对。

    忽然，她感觉脚下一道漩涡生起，灵气巨大的吸引力拉动着她的身躯向中心卷去。

    凌素试图以血rou之躯挣脱，没有效用。她尚且如此，何况精气神具是低迷的月？护在她周围的一点点灵气根本不足以协助她挣脱出来。

    开始了吗？一点点增强力量，试探我的底线。凌素心中了然，忽然目光一凝。

    这道漩涡生成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凌素的保护手段，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的雪哪能抵御这种力量，当即被抛飞出去，如一根浮萍一般，落入漩涡的中心，哪里，一道道黑色气息旋转出一道道波纹，好似狰狞的獠牙。

    以雪的状态，就算蝰蛇有心，不被撕碎，也根本避免不了死亡的结局。

    拿凌素没办法，就从最弱的地方下手吗？

    凌素眼神一冷，顾不得节省，艰难的调整灵气，素手一挥，粉色的雾气已经先一步向漩涡之中化去。

    粉色雾气刚刚脱手，凌素蓦然觉得颈边阴冷无比，心中大骇。可是已经出手的粉色雾气，若是迟疑，雪必死无疑。

    电光火石间，凌素作出了选择。

    一条尺寸长的黑色小蛇张开利齿，从黑暗中突然出现，阴森森的利齿，对着凌素优雅雪腻的颈边，毫不留情的一口咬下。

    漆黑的幕布下，嫣红的色彩泼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