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路
李木想回家，却发现不管怎么走都找不到回家的路，稀里糊涂的听到不远处有个人哭，听声音离的不远，就在右侧的小路上，李木迷迷糊糊走了过去，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头埋在双膝中，轻轻哭泣。 李木不明白她哭什么，也不敢靠近，就在那看着，那女的哭了半天，见李木也不过去，仍然埋着头问李木：“你怎么那么没有同情心！”声音淡淡的，挺虚幻的。 不是李木没同情心，实在是现在同情心太贵，怕她讹上李木，老太太李木都不敢扶，大姑娘就更不敢扶，这年头多留个心眼总没坏处。 那女的万万没想到李木能说出这样的话，停止了哭泣，然后冷冷的抬起头，转了过来，面目很模糊，却随着他转过来一点点的变清楚。 当她的一张脸完全呈现在李木眼前的时候，看着她那张跟被踩了几脚的沙琪玛一样的脸，李木终于认出来她是谁，她就是那个出了车祸的奔驰小跑女。 她转过头对李木一笑，李木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大喊，清醒了过来，天色才亮了起来，再一看，李木还在自己的小屋子里。 “怎么会梦到她呢？美女李木不是有意的，那时我喝醉了酒，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木擦了擦满脸的冷汗，心中戚戚，喃喃说道，梦中的那一幕实在太可怕了。 “是谁在唱歌，自由的飞翔……”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吓了李木一跳，如果是垃圾电话李木发誓一定要将他拉入黑名单，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喂，哪位？”强忍着怒火李木问道。 “你是李木吧，我是通盛有限公司人事部的经理，你的简历我们已经看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她的音量极低，语速极慢，她的声音摄人心魄，说不出的耐听受用。 “我记得没有投过简历啊？” 不过既然有工作李木就要把握，再没有工作李木就要再饿肚子了，李木还是耐心的听着，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喘气的声音，他喘出的让人感觉气非常的冷，就像是在一个冷库里，白白的哈气直接在电话话筒上结成了霜。 李木一哆嗦，道：“我，我做过销售员，有工作经验。” 听筒里传来温柔的声音：“你来面试吧，地址等下发给你。” “什么时候可以去面试？” “现在你就可以来。” “现在？好的，再见。” 然后对方的电话就挂了。 听筒里只剩下带着冷气的嘟嘟声，冷气传到李木的脸上，非常的不舒服，李木打了个寒战，似乎看到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对方是两个人在一起，那个男人的脸贴在女人的脸庞，不断的在和她亲热，女人也积极的回应着，李木按奈不住偷窥的兴奋，正在浮想连翩，一股冷风打乱了李木的思绪。 “欧耶，看来上天还是可怜我李木的！”李木心中欣喜道，刚才的那点不舒服消失，面试的消息让失业的烦闷一扫而过。 李木看了看发过来的地址，随后把手机装进衣袋，心里有觉得可惜，不知道那个声音温柔的女人，是如何和一个冷的像霜一样的男人在一起亲热的呢？李木摇了摇头，心里觉得那错觉。 现在被炒鱿鱼净身出了公司，李木必需为自己找一条临时的出路，去赚些钱。 就这样鬼使神差的下了楼，这个决定根本就没经过李木的大脑，这个时候刚刚天亮，加上今天天阴下着小雨，外面还很暗了。 骑着已经老的不像样子的摩托车向郊外飞驰而去，这辆摩托车可是承载了李木的第一次，刚毕业赚钱买的。 将摩托车油门踩到最大，不知道怎么搞的，李木心中十分期待！ 是为那一个月几百块钱不饿肚子？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温柔的声音？ 李木承认李木非常想看到接电话的那个女人，两侧树影快速后移，风吹得脸有些麻木，大灯前面出现了几丝斜斜的的雨线。原来又下雨了。 “这该死的天气，找个工作都要和我为难！” 李木有点后悔这个时间出去面试，在阴云的笼罩下，四下里黑乎乎的，隐约还能看到路边黑色的树林，前面是黑色的路。 如果这个时候李木的摩托车大灯坏掉，真是倒霉，对于有近视的李木，肯定会被摔个半死。 前面不远是一条岔路，从这个路口向西大约十公里就快到了414国道。李木停在路口，路边有个明显的指示牌，白色的底上写着竖着写着几个又大又黑的字：“通盛有限公司，向西百米” 这几个字阴森恐怖，不知道为什么是白底黑字，越看越像是挽联，怎么会是这样呢？一股风在脑后吹过，背后一阵冷汗，会不会有鬼？ “这，这……” 几年的不断应聘，李木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公司，可地处如此偏僻而又十分阴森可怕的公司李木还是第一次见，李木调转车头，准备回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怎么办？ 正想着，衣袋里的手机响了。它着实吓了李木一跳。李木一看来电显示，是刚才李木打的那个公司的电话，李木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声音极具诱惑力的女人。 李木正想说李木今天有事去不了，那个女人先道：“嗨，你来了么？我等你好久了，是不是外面下雨你今天不能来了？” 李木连想都没想——她的声音让人无法抗拒：“不，不，我马上就要到了，路不太好走。” “你看到路口的牌子后，顺着岔路向东走，你会看到我们的公司，大门这个时间已经关闭了，你绕到后面，有一个小门，那里有门卫，你和他说是来面试的，他就让你进来了。” “好，好，我这就来了。”李木急忙道。 李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李木会认真的听她的话，为她心甘情愿的做事，甚至是赴汤蹈火。李木眼前出现一个美丽的身影，李木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温柔的气息，似乎现在就有一张光滑的手在抚摸着李木。 “光天白日，难道我还怕那有鬼么？”李木咬了咬牙，心中不禁觉得好笑，多年的倒霉生涯，李木都没畏惧过，竟然应为昨天梦到一个死去的人就觉得这世上有鬼。 顺着路标的指向李木上了岔路。前面的公司很大，四周是高高的围墙，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样子。怎么感觉像座监狱呢？ 摩托车灯光有限，草草看过一眼，李木便从旁边的小路绕到了公司后面，这个公司好大，居然用了五分钟时间才绕到后门。 后面和前面一样是黑乎乎一大片的高墙，正中是一个小小的门。 那是一扇红色的铁门，看样子很厚，宽不到一米，李木敲了敲门，发出几下沉闷的声音。没有人答应，李木又敲了几下，这时，在慢吞吞的脚步声中一个老人沙沙的说道：“谁呀？” 沙哑而晦涩的声音让李木毛骨悚然，这人就好像从坟墓中爬出来，双眼塌陷，皮rou贴着骨架上，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声音。 “我是来面试的！”李木吞了口口水，强制自己不要害怕。 “跟我来！”看门老头淡漠的看了李木一眼，随后走进门卫室拿了一只手电筒，暗黄的灯光，让手电筒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 李木跟在门卫老头身后，李木们进了电梯，电梯从十楼往下。电梯里面有个保安，背对着李木们蹲在一个角落里，身子抖啊抖的。 电梯越来越往下，李木却发现他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剧烈了。 糟糕，这个人不是有什么重病突然在电梯里犯病了吧？ 出于好心李木走过去弯下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保安同志，你好，你怎么了？” 他回过头来，这是一张狰狞并十分冷漠的脸。 他不但在笑，而且笑得满头是汗的，面上露出诡异的潮红。 “你怎么啦，什么事这么好笑啊？”李木更奇怪了。 他瑟缩地小心翼翼地从身上掏出一截东西，道：“嘿嘿嘿嘿嘿嘿嘿，你们看，好可爱。” 李木定睛一看，其实这玩意也不用定睛看了，那是一只血淋淋的手。张开的姿势，看样子被砍下来的时候还挺痛苦，还看得到一些细密的毛。 “靠，杀人了！”李木毫毛瞬间倒立，全身毛骨悚然。 而李木的前面不远，竟然好像躺着一个人。 不对，那是一具尸体，整张脸已经被捅得满目全非了，他的浑身都是刀伤，以一个“大”字形斜挂在电梯盯上，鲜血滴答。 他断了一只手。可以看出他左手袖子的一部分已经瘪掉了。 他的眼球竟然还在动，他还有一口气。 没有错，这正是李木身后的疯狂保安所拿的那只手的主人，他已经被杀掉了。 微弱的光线下，李木注意到，他的身上同样也穿着一身保安制服，更让李木害怕的是，地上的尸体和那蹲在那的保安长得十分相似，甚至是一模一样。 自己杀自己这也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