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逃荒
吕生终究没能抵达剧烈摇摆的船身，带来的晕眩感，苦胆都快吐出来。 美好的退休度假生涯一去不复返，生无可恋继续高挂。 上一秒风平浪静的海面，在下一秒钟就毫无征兆的波涛汹涌了起来。 万里晴空也在转眼间变得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砸在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从船舱的窗户向往望去，数丈高的海浪前赴后继的扑像货船，好像要把船只撕碎才肯善罢甘休一样。 摇了四个小时后，被绑带固定在床上的吕生，终于被摇....昏过去了。 昏迷的前夕他是感觉自己终于得以解脱了，反而把吕轻狂吓一跳，用力拍打他脸颊，后者也毫无反应。 直到吕轻狂叫来队医，队医告诉他，吕生只是昏迷，并没有大碍，他才放心。 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吕生身上的绑带，确定能保证他的安全后，这货又转头看着窗外一道接一道咆哮而来的海浪。 ..... 不知道过了多久，吕生缓缓睁开眼睛，已经风平浪静，船只不在剧烈摇摆。 他微微扬起承重的脑袋，首先映入眼帘就是枯坐窗前的吕轻狂，随后就是饥饿感涌上心头。 “有吃的没。” 吕轻狂闻言，一脸惊喜的回头看着苏醒的吕生。 “有，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说完吕轻狂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吕生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突感觉脸颊有些疼痛，他想伸手抚摸，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手臂。 低头看上，才发现身上左三圈右三圈捆着不少固定带。 这特么的....要不是睁开眼就看见吕轻狂，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票了。 吕轻狂完好无损，他却被捆个结结实实，用屁股想他都知道这是吕轻狂干的。 又挣扎两次无果后，本就虚弱的吕生直接选着躺平，等吕轻狂来帮他解开。 好在吕轻狂去的快，回来的也快，短短几分钟就端着一个餐盘回来了。 “艹，给我绑这么紧干啥，抓紧给我松开。” 吕生怒骂，吕轻狂则急忙放下餐盘，上前帮吕生解开固定带道。 “你不是昏迷了吗，我怕你从床上掉下来，就给你固定起来了。” “放屁，老子像来睡觉安稳，你以为和你个....。” 吕生刚想反驳，突然回想到那船身的摇摆弧度，要是没被固定，会不会当场在船舱里面摇死都要两说，于是果断止住话头。 等吕轻狂帮他松绑后，他第一时间摸了摸自己脸颊，他看着吕轻狂问道。 “我怎么感觉我脸有点肿？” “哦..可能...是昨天摔的吧。” 吕轻狂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吕生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确定是这样么？” “确定....吧。” 吕生：“......。” 确定就是确定，不确定就不确定，你这个确定吧，是什么意思？ 腹中的饥饿感，让吕生不打算继续追问，端起餐盘开始进食。 与此同时吕轻狂则重重呼出一口气，还好没继续追问下去，这要是再问下，就他的语言组织能力铁定要露馅。 这要是露馅了，一顿毒打是跑不掉了。 吃完一盘面条，又喝下两杯开水，精神有所恢复的吕生再次走上甲班，眺望远方。 先前风雨的海面上，是何等的阴沉，现在的海面上就是何等的明媚。 真是一个时而妖艳，时而端庄的浪荡货。 .... 十天时间一闪而过，远处的海岸线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 受了一大圈，跟吸一斤粉一样的吕生，看着海岸线，愣神许久，在确定那是海岸线后，差点没绷住哭了出来。 他这个七尺男儿，愣是没受得了海洋这个浪荡货，三番五次的折腾。 整人廋了一圈，本就不是很健壮的体型，形同枯槁。 妈的，热泪盈眶啊！ 吕生拖着虚弱的身体依靠在甲班的栏杆上，边上还有个吕轻狂在搀扶。 明明已经被摇的站都站不稳，还倔犟的在甲板上硬是站了两个多少小时，海岸线上建筑物和人才清晰可见。 嗯？ 船还没靠近码头，码头上就人海汹涌。 萨哈林岛的码头叫霍尔姆斯，是个商用码头。 这个码比起西岸线的民用码头又大上不少，但要是起东岸线的军用码头小上不少。 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码头虽然不大，但是他的码头岸线长啊，足足四公里还有有余。 但此时此刻吕生看到了什么，四公里有余的海岸线上，挤满了人。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黑压压一片看不到边际，那一个个人脑袋比他小时候掏了蚂蚁窝，导致整个蚁群暴走还多。 吕生一脸呆滞，吕轻狂也差不多，长这么大不是没见过人群，但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还真就是第一次见。 场面很壮观，那些动辄十万的演唱会和这场面一笔，都弱爆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吕生指着海岸线上的人群，对着身旁眼神暗淡的怒娜问道。 “逃荒。” “逃荒？” 吕生转头看着怒娜，不可置信道，他知道苏联解体前夕，因为粮食危机，饿死不少人。 但是他真不知道，苏联解体前，还有大规模逃荒啊。 “嗯，逃荒。” “他们为什么要逃荒啊？” 吕轻狂接过话题，问了一个很愚蠢又很富含哲学的问题，为什么逃荒。 “不逃就要死。” 怒娜用力咬着嘴唇说道，他的两个队友也捏紧了拳头。 吕轻狂刚准备继续开口提问，却被吕生一巴掌打断，恶狠狠瞪了一眼吕轻狂，等他珊珊闭上嘴巴，他才继续开口问道。 “逃荒为什么要来码头？” “？？？，逃往欧洲，不是来海边坐船，去哪？” “逃往欧洲？难道最佳选择不应该是逃到和苏联接壤的华夏么？” 怒娜闻言也不说话，就是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吕生。 吕生被看到一阵气急败坏，要不是现在身体虚弱，他非要给这娘们一点姿势悄悄。 见吕生一副，不服气的表情，怒娜这才幽幽道。 “你见过谁逃荒，会往比自己还穷困的地方逃么？”